溫珣睨她一眼,神色淡淡,嗓音略冷:“你覺得呢?”

鹿柟瞟他一眼,捲翹的睫毛忽閃忽閃,笑著說:“都做過了,我今天的任務不是已經完成了嗎?”

溫珣冷笑,輕描淡寫,“我付的錢,只夠開個鐘點房嗎?呵……”

話音剛落,鹿柟身體僵直,臉色煞白。

溫珣的口氣冷淡得幾乎能讓空氣結冰,“沒有我的允許,你哪都不能去。”

鹿柟咬著嘴唇,什麼話都沒說。

“鹿柟,你還是沒有擺正自已的位置。”

溫珣那雙清俊的眼睛幽戾陰沉,兩道冷厲的長眉擰在一起。

他沒有戴眼鏡,冷峻的眼光不加過濾的直射在鹿柟身上。

她呆滯了幾秒。

不過她很快就調節過來,妖媚地笑道:“溫總早說呀。”

也許這個行業在最初就已經直接地告知過她其中的殘酷性,她放在每個包夾層的鋁箔包裝預示著或早或晚總有一日要走進這一步,無論那人出於感情或者利益還是生理需要。

她在這一刻,終於認清並坦然接受這個事情。

任何溫情、羞澀、清純都顯得多餘,只有性感、勾引和服務。

如果他不需要她,她可以立馬走。

同理,亦如此。

她就不該自以為是地對溫珣抱有任何奢侈的妄想。

鏡中人影一晃,離開了。

再回來時,鹿柟說:“做吧。”

純白的蕾絲和珍珠裝飾,輕薄朦朧的布料,欲遮欲掩的蝴蝶結……

她手裡拿著從包裡翻出來的鋁箔包裝,輕佻地塞進胸口,問他:“要我脫衣服嗎?還是就這樣?”

溫珣蹙眉,沒說話。

她直直地看著溫珣,笑著說:“還是一邊做一邊脫比較爽?”

鹿柟上前,伸手攀住他的肩膀,踮腳,眼睛魅惑的與之對視,“做吧。”

“什麼?”溫珣巋然不動,頭頸後仰,下頜微抬,凸起的喉結在面板下滑動。

鹿柟笑得嫵媚燦爛,用氣聲吐字道:“做—愛,操—我。”

她臉頰湊近他的呼吸,在嘴唇即將相觸時,她被溫珣拎進了浴室。

他將她丟進去,開啟水閥。

鹿柟在浴缸裡嗆了好幾口水,熱水和浴液反覆沖刷她的身體,全身溼漉又發燙。

她被按在按摩浴缸裡,眼睛進了水,眼眶發紅,水光瀲灩又楚楚動人。

溫珣繃著臉龐在做這一切。

鹿柟閉上水汽氤氳的眼睛。

浴缸裡的水冷了又熱。

鹿柟禁不住嗚咽\/\/呻\/\/吟,最後膝蓋青紫,渾身狼狽的被溫珣從浴室裡抱出來,扔到床上。

溫珣披上浴袍回到客廳,拿起手機一看,三通未接來電,都是張總助打過來的。

他點燃一根菸,坐在沙發上,把電話撥回去,臉色算不上好。

電話幾乎是秒接,“抱歉溫總,原則上我不應該在這個時間打擾您。但是,晨越集團的老總方麒盛在公司大廳蹲守了一天,怎麼趕都不走……礙於之前雙方的合作關係,不好做得太絕……溫總,您看?”

“轉告他,蹲多久都沒用,有這個時間來做這些無謂的事,還不如去找尋找新的解決方法。”

“另外,不再追加投資是投委會的一致意見。還有別的訴求,走正常流程,不要搞到像升堂問案,擊鼓鳴冤這般不體面。”

張總助:“好的,明白。如果方總還不不走的話……”

“報警。”

淋漓盡致地做完。

鹿柟躺在床上,手臂搭在額頭上,擋住一部分光線,緩了好一會,聽見外頭隱約有說話的聲音,估計是溫珣在和人通電話。

她不想光著身子睡覺,勉強下床,彎腰去撿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套上。

自始至終沒有再和溫珣打過照面。

一覺睡醒。

日上三竿,滿床狼藉,身邊位置冰冷。

鹿柟摸到放在床頭的手機,開啟一看——

【張助】:鹿小姐你好,司機在地下車庫等你。

鹿柟不解,這是幾個意思?

凌晨溫珣發瘋的時候,不是說“沒有他的允許,哪都不能去嗎?”

鹿柟回覆:我這是可以走了?

張助應該在忙,十分鐘後,鹿柟一切收拾妥當,站在房內全身鏡前再次檢查。

【張助】:是的,鹿小姐。

【鹿柟】:好的,謝謝。

臨走前,鹿柟往客廳一看,整潔得就像兩人從來沒來過一樣。

好像之前的那些荒唐事也沒發生一般,然而不是。

鹿柟並沒有讓司機送她回家,而是直接打了輛車。

到家後,將身上所有的衣服換下來,統統扔進洗衣機裡,洗衣凝珠、消毒液和防串色母片,開始執行。

點上線香,輕煙騰起。

她強迫症似地洗了三次澡,並把浴室和洗手間的衛生裡裡外外刷洗了一遍。

下午三點,她安心地沉沉睡去。

傍晚九點,她被林姝打來的電話吵醒。

“嗯……”她懵懂地醒來,嗓音惺忪睏倦。

“鹿柟,快來!”林姝那邊吵得震耳欲聾,“我們都在傅禮家,就缺你一個了!”

*

兩天的轟趴都在傅禮那兒辦,因為寬敞、隔音效果好,不怕擾民。

去的基本都是樂隊的朋友,還有一些是傅禮做音樂時認識的朋友,悉數是一些認識久玩得好的人,沒那麼多規矩和約束。

前一天跨年夜估計搞得很熱鬧,這種喧囂沸騰延續到了元旦當天。

鹿柟進門的時候,場子氣氛徹底歡鬧起來。

大家看見她都會和她說一句“新年快樂”,有人見她沒喝的,直接給她遞了瓶酒。

派對格調並不俗氣,喝點小酒,玩玩樂器,哼唱幾句,來段freestyle,都是常見之事。

“來了,柟柟。”林姝搭著她肩,把她往前帶。

不知道是誰在演出,大家或坐或站,起鬨著說:“再來一首!再來一首!”

定睛一看,竟是傅禮抱著吉他在彈唱,鼓手範爺和貝斯陸席在給他即興伴奏,許久不見的“鐵三角”。

“讓一讓,讓一讓。”林姝帶著鹿柟往前排擠,坐下當頭號粉絲。

這是傅禮最近寫的一首新歌,曲風迷幻,是他從前沒嘗試過的;歌詞隱晦,看似世界末日的背後實則存在著許多絕處逢生的機會,給人一種濃霧散去、天光大亮的重生感。

就像是,誤入山谷,發現雜草叢生的平地,一路向前,從荒蕪翻越高山,站到頂峰,守得雲開見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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