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愛冬天
演完後，鹿柟的腦子有點空，她不好判斷自已演得如何，還停留在戲裡回味自已方才的狀態。
劉斯和編劇對視了一眼，編劇點點頭，劉斯說：“謝謝你的表演。”
他低頭去找鹿柟的簡歷，翻了翻，“鹿柟是嗎？”
她點頭。
後來劉斯又問了幾個關於角色的問題，大多數都是圍繞演員對角色的解讀展開，鹿柟便依照心中所想，一一對答。
“好的，我們會考慮你的意願的，回去等訊息吧。”
鹿柟鞠躬，走出會議室。
她也不確定是否有戲，八成是輪不到她的，不過至少盡力爭取過了，結果不重要。
*
瀛城的冬天真的很冷。
和夏天比起來，鹿柟永遠愛冬天。
鹿柟最近很閒，沒什麼具體的工作安排——
第一部網劇還沒抬上來，第二部電影的角色又還未知。
趁這空檔，她又溜達到「罐子」當的編外人員，偶爾還充當端酒小妹。
臨近聖誕，鹿柟在不知道時隔多久後，又和溫珣聯絡上了。
準確地來說，金主爸爸終於召見她了。
張助負責傳達資訊，只通知她，明天早上九點，派車到小區門口接她。
她要做的只有人到。
*
今天的車不是平日裡常見的那輛，是一部寬敞的商務車。
車門自動開啟，靠裡坐著的溫珣，一身商務風裝扮，鹿柟錯覺下一秒得跟他一起去開幾個億的併購會。
她一身Givenchy，復古黃綠色連帽衛衣，配迷彩褲裙下裝，揹著一個故意做舊的單肩包。丸子頭和大耳環的搭配很搶眼，脖子上還掛著一副頭戴式耳機，又酷又颯又自然，像個稱霸一方的街頭少女。
溫珣從放在腿上的膝上型電腦上抬頭，他這個人對時尚、對衣服、對鞋子、對包包，對一切能討女人歡心的事物沒有任何研究，可每次見鹿柟，她的穿搭都千奇百怪、華麗百變，不過終歸是離不開黑白灰這三種顏色，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裡，黑色常常成為她的首選。
無論哪種風格，鹿柟都是美的。
然而，今天這條又是裙子又是褲子的下裝，不得不讓溫珣感嘆一句“時尚的完成度還得靠臉”，穿在別人身上百分百災難，但放在鹿柟身上，莫名地很貼合她的氣質。
鹿柟今天的香水是濃郁的嬌豔玫瑰，存在感極強，帶著成熟而富有侵略性的魅力，後調是性感的木質香，又摻和著些許荔枝的甜美。
彷彿是一朵行走的荔枝玫瑰。
“我還以為我被溫公子除名了呢。”上車坐定，她一手揣進兜裡，一手撐在座椅的扶手上，嬌媚地看著溫珣，笑著說，“你這麼久都不聯絡我。”
“不是說了要記得想我嗎？”
鹿柟說得煞有其事，嬌滴滴地撒著嬌。
溫珣嗓音溫潤平和，“你加我微信是做什麼用的？”
“想著每天和你分享我的生活。”
溫珣轉頭看她一眼，沒說話，但眼神代表一切，“那怎麼不見你發？”
“我可以每天都給你發嗎？”鹿柟淺笑盈盈，“我會打擾到你嗎？”
“想發就發。”溫珣瞟她一眼。
“那你會回我嗎？”
“看情況。”
鹿柟瞭然，拿人錢財，討人歡心，這件事她還是會的。
打那之後，溫珣的微信總會時不時出現連續震動，一旦允許別人進入他的私人領域，不可避免地要讓渡出一些時間和空間。
比如每天定時定候定點出現的早晚貼心問候，偶爾的某些有趣見聞的分享，或是一些意味深長的照片傳送。
溫珣沒有太放在心上，不過為了維繫這種親密無間的假象。
他偶爾會在空餘時，選擇性地回覆幾句。
鹿柟基本不會在一個話題上有來有回地聊天，始終都是一副“我只管發，你愛看不看”的心態。
她的工作只是為了給金主彙報：你花的錢是有意義的，不會白花。
*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路上，鹿柟問：“我們去哪？這天光大亮的，你不會是要……”
“白日宣淫”四個字沒來得及說出口，溫珣就打斷了她。
“僱傭你陪溫漓逛街。”
“那我的時薪按什麼算？”鹿柟在溫珣面前向來不掩飾她的勢利和淺薄。
反正橫豎都只是一樁買賣。
“看你表現。”
車程大概四十分鐘，越開離商圈越遠，車子已經開出鬧市，一個轉彎，兩側盡是低矮起伏的山，茂密的植被清新怡然，再遠處盡是水天一色。
鹿柟沒想到，路的盡頭，竟是一片低密度的住宅區。
與其說是別墅區，不如說是一座建在綠地花園裡的頂級豪宅。
最後駛入一個莊園式的院子裡，停在一棟法式和意式風格相結合的房子前。
“你坐在車上等會。”
溫珣下車，鹿柟為免惹出麻煩，不曾向窗外多看一眼。
不一會兒，溫珣推著溫漓出來，後面跟著溫家保姆羅姨。
羅姨收好輪椅後坐去前面，後排空間寬敞，坐下三個人綽綽有餘。
溫漓上車後，瞧見鹿柟，興奮得像個小孩一般手舞足蹈。
她熱情地打招呼道：“哈嘍，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我很早就想約你一起逛街了，可是我哥最近一直很忙，沒空給我安排。”
鹿柟笑笑點頭。
看來她上回猜得沒錯，連出個門都得溫珣安排，更何況交朋友呢。
她多少還是有點同情溫漓。
“你今天穿的真好看。”溫漓說，“搭配的都很有自已的風格。”
鹿柟這才打量了一眼溫漓今天的衣服，是某頂奢限定，材質輕盈，得體大方，“你穿的裙子也很漂亮，很襯你的膚色。”
“我哥每次總差人送差不多的裙子過來，要麼就是我去逛街的時候，櫃姐習慣性地向我推薦同型別的衣服，我的衣櫃一眼看過去全是‘宛宛類卿’，好無趣哦。”
“你長得標緻，面板又白，穿什麼都好看。”
“那你覺得我適合什麼風格呢？”溫漓詢問。
鹿柟認真端詳，思索一會，徵求意見道：“你想試試McQueen嗎？估計能滿足你想改變風格的訴求。”
“前陣子我在雜誌上看到它們家‘都鐸玫瑰’成衣系列還蠻不錯的，可以去看一看。”
溫漓轉頭看向溫珣，“聽見了沒？”
溫珣笑了一聲，抬眸看著她們，那眸子像是玻璃做的，帶著光，掃向鹿柟。
轉而吩咐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