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逛逛街
“不過，”溫漓沉吟，“我之前去逛這些品牌店的時候，那些櫃姐們都很熱情，就像是餓狼撲向肉一樣，我赤裸裸地覺得自已在她們眼裡是一個行走的ATM機。”
“過分熱情，讓我分不清真偽，我不太喜歡這種感覺。”
鹿柟說：“要不先去麥昆看看，如果沒有合適的話，我知道在那附近有幾家獨立設計師品牌也很不錯。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去逛逛。”
“你知道的好多啊。”果然，女生逛街買買買就是永恆的話題。
“剛好認識些朋友是做服裝設計的。”鹿柟說這話的時候沒去看溫珣，她害怕對上他嚴肅審視的目光。
“好啊好啊，那我們都去走走吧，反正時間多得很。”
溫珣只和她們去到了第一家店的門口，便原路返回，前去公司開會。
司機留給她倆差遣，他回到公司處理事務，轉眼便是下午五點。
正好趕上下班晚高峰。
溫珣坐在辦公室裡，拿起手機打電話聯絡司機，“她們現在在哪裡？”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永遠不要懷疑女生的戰鬥力，據司機所說，半天時間，她們已經逛完了周邊大大小小的商圈，現在正在郊區，鹿柟一個朋友的店裡。
溫珣簡單收拾，直奔店裡，找人。
一個開在瀛城郊區的服裝店，四周客流量不大，私密性很強。
是一幢白色的小樓房，極簡風，門口擺放了許多新鮮的花朵，裝潢設計都往簡約風走。
推門進店，店裡隔離出一個專門的休息區，還安排了專門的服務員。溫珣一進門就瞄到了鹿柟的蹤影，她正坐在休息區翻閱雜誌。
她坐得離試衣間很近，應該是在等溫漓出來。
有個導購模樣的年輕女孩上前，“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到您嗎？”
“我找人。”店內人不多，風格偏中式復古，溫珣剛好看見溫漓被羅姨從試衣間推出來。
他走過去，沒說話，在鹿柟剛起身的位置坐下。
餘光瞄到，是一本和翡翠拍賣有關的雜誌，攤開的頁面，剛好是一個色澤自然濃郁、溫潤欲滴、質地細膩的老坑種帝王綠翡翠手鐲。
在眾多的翡翠珠寶當中，通體滿綠的翡翠手鐲難能可貴，能夠擁有一個成色種質俱佳的滿綠鐲子，藏家們定會欣喜若狂。
溫珣雖然不太懂其中的門道，可是他多多少少也是瞭解的。
他二嬸就是一個狂熱的翡翠藏家。
再往下看，這個鐲子會出現在明年香港佳士得春季拍賣預展會現場。
*
溫珣再抬頭，只見鹿柟走到溫漓跟前，蹲下，細緻地幫她整理衣裙，順便去摸了一下溫漓的手，確保她不會感到冷。
“怎麼樣？喜歡嗎？”鹿柟把溫漓推到鏡子前，雙手搭在她肩上，彎腰問道，“穿起來舒服嗎？會不會覺得面料不夠柔軟？”
“這個尺碼合適嗎？不合適的話可以找導購換……”
溫漓看著鏡中的自已，笑得很燦爛，她的手輕輕搭在鹿柟的手背上，溫言道：“你覺得好看嗎？”
“你穿什麼都很好看，”鹿柟發誓，她說這句話完全出自本心，忽略溫漓殘疾這件事，她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人，“主要是看你自已喜不喜歡。”
“我很喜歡，這條裙子很漂亮。”溫漓微微向上抬頭，對上鹿柟的眼眸，“謝謝你。”
溫珣看到溫漓上身穿著長袖真絲淡粉襯衫，下身真絲雪紡黑長裙，襯衫下襬收進裙子裡，顯出纖纖腰身。
長裙一直垂到腳面，不會讓溫漓的膝蓋受涼。淡粉色的衣服襯得她面板白皙，明眸皓齒。溫珣能分辨出，溫漓今日的笑容，全是真心。
溫漓坐在輪椅上，身板挺立，笑容可掬，精氣神兒極好。
“把溫柔穿身上啦。”鹿柟上前，在輪椅旁蹲下，溫漓伸手握住她的手。
“你應該不會騙我吧？”溫漓問。
“我不會騙你的，你相信嗎？”
“是因為我坐在輪椅上嗎？”
“是，也不全是。”鹿柟很認真地在回答這個問題，“我們之間的關係，我沒必要騙你，如果我騙你，反而是對你的不公平。”
鹿柟珍視溫漓身上那種，從未被玷汙過的純白氣質，她不想對著溫漓撒謊。
“希望你不會因此而生氣。”
溫漓說：“我不會生氣，其實我早就放棄用長裙遮住假肢的做法了，無論到哪裡，我都可以大大方方地亮出我的假肢。一開始大家都很好奇，會盯著我看，但現在的人都比較文明，也知趣，除去少部分窺探的眼神和偶爾的議論外，很少會對我指指點點的。”
“我截肢，坐輪椅，是客觀事實，無法改變的，越是忌諱和遮掩，反而會讓我覺得有點難堪，相反，大大方方的，坦蕩接受多好。”
溫珣一直坐在旁邊，沒出聲打擾，是羅姨先注意到的他，“溫總。”
溫珣點頭。
他很少見溫漓有這麼開心的時候，且不是刻意的偽裝成讓他安心的樣子。
溫漓聽到後立馬回頭，揮手打招呼。
鹿柟則是頓了一下，微妙的沉默，溫珣會聽到她們之間的對話嗎？不會以為她是在故意討好溫漓吧？他又該用那不屑一顧並且警惕的眼神看著她了吧？
她一時間還沒調整好神情去面對溫珣，溫漓沒有錯過這微小的細節。
再回神，鹿柟已經自然地笑著說：“溫總來了。”
“那正好，老闆來了，讓他買單。”溫漓笑眯眯地對店主說。
帶她們看衣服的正是店主，也是鹿柟的朋友，“好呀，那你們打算要哪幾件呢？”
溫小姐財大氣粗，出手大方，揚言要“all in”。
“我試過的，鹿柟說好看的，我都要。”她聲音不大，但是全都落進了溫珣耳裡，他寵溺地笑笑，起身去收銀臺。
“要不我再去試試方才那條小黑裙？”
花錢總是讓人心情愉悅，更何況花的還不是自已的錢。
鹿柟：“喜歡？”
溫漓點頭，羅姨跟在身後，陪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