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魏五命硬,被杜稂幾人揍了那樣久,竟還留了口氣。

她感覺睡了許久,整個人在黑暗中浮沉。

等睜開眼,看到陌生的環境,她才突然意識到自已並不在那個破風滴水的小柴房。

魏五瞬間變得警惕,如同在野外受傷的小獸,她忽視了身上被杜稂幾人折磨出的傷勢,只繃緊精神判斷自已是不是陷入了更危險的境況當中。

“你醒了。”沒想到房中還有另一個人,魏五張眼望去。

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背對著光看著她。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魏廉,魏廉以救世主的姿態二話不說將魏五從泥沼之中拉了出來。

“你...是誰?”魏五聲音微啞,戒備地看著對方,她從不相信沒有利益驅使,一個人會無緣無故地救另一個人。

她認為自已身上是沒有什麼東西值得別人惦念的。

“魏廉。”對方淡淡說了自已的名字,朝魏五走近了些。

魏廉二字落入耳中,魏五隻覺得心神大震。

哪怕是她這種不聞世事的獨行者,也聽過魏廉這個名字。

人人提起的時候,既尊之敬之,又懼之怕之。

這樣的大人物...怎麼會救她?

魏廉看著瘦弱且身負重傷的魏五,眼中燃著不屈的光,在她身上流露的韌性,讓魏廉久違地找到了人性中的一絲善良。

“你願意跟著我麼?”壞事做的多了,好事倒還沒做過,收養一個可憐的小玩意對他而言不過是輕而易舉的小事。

儘管知道對方是連皇帝都不放在眼中的魏廉,魏五也沒有低下頭,她的背依然挺直,直面對方的威壓。

“你要什麼?”魏廉有錢有勢,而她一無所有,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願意幫她。

魏五抓緊下的薄被,連驚歎絲綢柔滑觸感的功夫都沒有,她毫不膽怯地回望過去。

魏廉停在魏五面前,犀利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多少人被他盯著片刻便已腿軟,但眼前這個年少的孩子卻是個例外。

初生牛犢不怕虎?

不盡然。

仔細看去,魏五身子還是有些發顫,可大概不是因為恐懼。

魏廉相信自已的眼睛,眼前這個孩子,和他是同一類人。

在絕望中抓住希望的藤蔓,哪怕長滿尖刺,也會咬牙往上爬。

像他們這樣身處深淵的人,一個零星的希望都要抓住,誰知道錯過是不是就要永遠待在深淵之中了。

魏廉身上迫人的威壓忽地散去,笑了聲,“我什麼也不要,只要你養好自已的身子。”

魏五愣了愣,似乎懷疑自已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將魏五的表現納入眼底,終究是個半大孩子,魏廉心情難得有這樣好,俯身引誘道,“你就不想向那幾個人報復麼?”

“跟了我,我會讓你享受權力在握的滋味,那些人再見你只能跪在地上求饒,他們的性命也將由你操控。”

聽起來似乎很誘人,但魏五搖了搖頭。

魏廉有些詫異,還沒等他問緣由,就聽到少年微微發啞的聲音堅定道。

“我沒必要為這幾個渣滓困住腳步,我真正的敵人,是這個不公的世道。”

“如果有一天,我有這個能力,我一定要摧毀這個骯髒的,泯滅人性的世道。”

她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發下誓言,說完重重咳嗽了幾聲,胸口劇烈的疼痛讓她忍不住伏在床邊,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狀。

魏廉有些怔住,是他小瞧面前這個孩子了。

心中的枷鎖此刻真正為之所動,魏廉放聲大笑,輕柔地摸了摸魏五的頭髮,“好孩子,以後便認我做義父可好?”

“義...父...”麼?剛醒過來,就耗了不少心力,魏五撐不住又倒了下去,閉目前是出現幾個黑影的魏廉。

義父麼...這時她還不知道認了魏廉做義父意味什麼。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魏廉救了她,幫了她,她便義無反顧地站在魏廉這邊,魏廉想做什麼想要什麼她都會替魏廉去做。

當然,除了她的命。

魏廉的府邸挨著皇宮,這裡可以說是皇權外的權力中央。

魏五自成年後,就搬離了魏廉的府邸,在城外郊區另起了住所。

她是走著去見魏廉的,走路的速度並不算快,渾身上下散發著漫不經心的氣息,長風在她身後不緊不慢跟著。

魏五身形瘦削單薄,但勝在身量高挑,比起鋒芒外露,她更傾向於收斂起光芒,讓敵人放鬆警惕,再一擊斃之。

因為在爭鬥之中,大意是最要不得的。

剛跨入魏府大門,就見一道黑影迅速朝魏五撲來。

長風還沒來得及拔出腰間的軟劍,就聽見了一聲軟綿綿的貓叫聲。

魏府的伙食顯然很是不錯,這隻小貓被餵養得格外壯實。

魏五抱著它,細長的手指摸了摸它的下巴,它習慣性地蹭著魏五冰冷的指尖。

想起來魏府的路上,那些人望著她,在背後窸窸窣窣,不敢大聲說話,臉上皆是緊張的神色,彷彿她是吃人的猛獸。

懼怕魏五的人不勝列舉,她也不大在意,倘若每個人的看法都要在意,活得難免也太累了些。

像這樣,與這些小動物親近,反倒還要舒服些,至少沒有那麼多人心間的算計。

每走一步都要算計,這是一件多麼累的事情。

只抱了會貓,魏五便覺得手痠的厲害,她把貓放到地上,任它跟著自已。

那亦步亦趨跟著的樣子,倒有些像某個人,魏五抬頭瞥了眼一臉嚴肅的侍衛,嘴角微微上揚。

魏廉改信佛還是這幾年的事,其實像他們這樣的人,理應是不會相信神鬼之說的。

倘若世間凡事皆講因果,那麼他們大概也結不出善果。

所以,就算在佛前拜得再虔誠,恐怕也無濟於事,倒不如多求求自已。

推開門,魏廉果不其然正在誦經唸佛。

不知是不是佛經讀的多了,魏廉顯得有些慈眉善目,不認識的見了,又怎麼會把他傳聞中殘忍狠厲的九千歲聯想到一起。

“義父。”魏五輕輕喚了他一聲。

魏廉睜開眼,將手上盤著的佛珠隨意擺在一邊,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辜負我的信任。”

他說的是孫東耀涉及通番賣國,魏五領兵抄了孫家一事。

其實對於孫東耀勾結外番,意圖賣國這件事,他們並沒有確鑿的證據。

但又怎麼樣呢?

一封往來書信,便註定了孫東耀的結局。

更重要的是,孫東耀一黨,向來與他們一脈不對付。

所以,魏五更要在對方下手前,抓住時機剷除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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