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魏五一直追問,秦鈺只好緘口不言,但魏五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問秦鈺不過是想肯定自已的猜測,見秦鈺不再說話,她便繼續閉目養神。

長風是過了三更才回來的,開啟門,寒風便呼嘯而入,把撐著下巴假寐的秦鈺冷得打了個寒顫。

魏五睜開眼,看他肩上還沾著寒露,走下床,拍了拍他肩上的水汽,把那方毛毯給他披上,“有查到什麼麼?”

突然披上的毛毯還沾染著魏五身上的溫度,長風手指有些僵硬地扯住毛毯的一角,想要把它重新給魏五披上,卻被魏五摁住手,“不用,你披著吧。”

魏五精神懨懨,伸手摸了摸桌上的水壺,已經感覺不到熱了,長風見狀拿過水壺,“我去燒壺熱水來。”

反正也不急著看從蘄州孫家找到的線索,魏五點了點頭,拉過一張椅子,挨在秦鈺邊上坐下了。

“你覺得長風能找到線索麼?”趁長風去燒水的空當,秦鈺問道。

“自然能找到線索。”魏五隨手拿起一個茶杯輕輕轉著,“不過這線索與賞花宴刺殺一事無關。”

秦鈺抬眼看他,對上魏五的視線,又轉過頭,“魏廉做事向來滴水不漏,如果真是讓蘄州孫家動的手,還會傻傻的保留證據等我來查麼?”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答應來蘄州?”看魏五這樣子,應該一開始就知道了才是。

魏五將茶杯放到他面前,“孫家勾結北羌終歸不會是假的。”

秦鈺苦笑道,“原來你另有所圖,那你還瞞著我。”

“你怎麼敢惡人先告狀的?”魏五掐了一把他的臉,“明明是你先瞞著我的。”她把手指給秦鈺看,“你臉上還沾著土,沒清乾淨。”

秦鈺狠狠拿衣袖擦了擦臉,“要你管。”

過了好一會長風才提著燒好的水回來,這裡的水都摻著沙土,但不知道長風用了什麼法子,一粒沙都找不到,魏五喝了一口,又倒了一杯遞給長風,“喝吧。”

長風先是從懷中掏出一沓信件遞給魏五,才捧起茶杯小口小口地啄著。

魏五拆開信封看起來,和她預料中的一樣,這些信件,大多是北羌的回信,也有一些是孫東耀之前寄來的。

信中內容,無非是貪墨糧草災銀,亦或是洩露軍事機密,聯想到之前蘄州戰士和北羌幾次作戰都以失敗收場,魏五忍不住笑了起來。

“有什麼這麼好笑?”秦鈺拿起她看過的信件,看著看著就皺了眉,“這孫家真噁心,他們不也是大梁人麼?出賣大梁他們能有什麼好處?”

“無非是人心作祟,在大梁他們是民,是臣,但到了北羌,他們站的位置可以更高。”幸好先前的幾次戰役雖然敗了,但對大梁來說無關痛癢,不過那又何嘗不是北羌一步一步的試探?

等拆開最後一封信,魏五臉上又多了一絲嘲諷,孫東耀是倒了,但這世上何止一個孫東耀。

冬天將至,蘄州孫家計劃著攔截押運至蘄州軍營的糧餉,沒有充足的糧餉補給,蘄州那些士兵要撐過冬天便十分困難,如果到時精神飽滿的北羌士兵來犯,他們又怎麼守得住蘄州?

蘄州邊境一旦破防,那麼北羌就會更加肆無忌憚,侵吞大梁的國土。

看到這,秦鈺臉都黑了,不過他還是勸魏五,“反正這天下是姓梁的,你又何必替梁桓擔心?”

畢竟在天下人的眼中,魏五是奸臣是惡吏,受到那些上位者的矇蔽,魏五身上是洗不清的汙名,就算是這樣,她還是毅然決然地走上了這條無人相伴的路,即使腳下長滿荊棘,她也沒有一刻後悔過。

也許,在這條危險的道路之上,還有一個人,願意揹著她向前走。

“秦鈺,這天下從來都不是某一個人的,如果天下亂了,最先波及的,會是誰?”魏五折起信,收回信封之中。

“每逢亂世,受到牽連的永遠是百姓。民有飢色,野有餓莩。那有誰會關心他們麼?”

“到了那時候,北羌虎視眈眈盯著大梁的每一寸土地,而大梁皇室為了守住自已的江山就已經急得焦頭爛額了,誰會去管那些百姓?”

魏五笑道,“人性最是自私,這個世上所有人都是為了自已而活。”

秦鈺忍不住反駁道,“那你呢,你現在不是在為了那些百姓著想嗎?”

“那我是吃飽了撐的傻子。”魏五垂下眼,看著杯中升騰的嫋嫋熱氣,她只是不希望這世上再多幾個像他們這樣的人。

不管是她,還是長風,又或者是秦鈺,他們前半生都是從痛苦中走來的,哪怕到了現在,依然活在痛苦之中。

北羌給蘄州孫家的這封回信,已是半月前了,現在離冬天,還有約莫一個半月,就算再派人送新的糧餉來,一來一回也不知道會耗費多少時間。

何況國庫吃緊,梁桓也不見得同意再送一批新的糧餉,就算他同意了,朝中還有那麼多臣子,總會有人反對的。

自古以來,文臣與武將總是不對付,一個嫌對方魯莽,一個嫌對方迂腐,如果他們能互換立場,說不定就不會有那麼多爭吵了。不過他們也有立場一致的時候,便是在魏五面前,畢竟閹人當政,向來是倒反天罡的事。

之前出了個魏廉,現在又出了個魏五,他們再不阻止,說不定以後大梁都要改名換姓了,他們如何能容忍這種事發生。

幸好魏五一直瞞著自已的身份,現在她明面上是個閹人,那些人就這麼應激了,要是知道她是女兒身,說不定還要怎麼著。

魏五又和秦鈺商量了一會,現在有兩個方法,一是告訴蘄州軍營那邊,讓他們儘早派人去查探糧草的下落,二是隻能聯絡錢玉,錢玉向來神通廣大,說不定他能從什麼地方再弄來一批糧草。

這兩個方法看著都輕而易舉,實則裡面的難處只有他們自已知道。

先是那批糧草,如果已經被攔截下來,有心要藏的話,要找出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者是錢玉那兒,沒有足夠的銀兩,他又怎麼會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不過做了總比什麼都不做,坐以待斃的好,大概他們都是一群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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