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州毗鄰京城,雖不比京城繁榮,但也是人來人往、昌盛之地。

還沒進城,魏五就先戴上了面具,只因萬州挨著京城,這裡人多的同時,也意味著到處都是別人的眼線。

魏五行事小心,哪怕只是在萬州稍作歇息,也不想引起旁人注意。

之前魏五也來過幾次萬州,所以對這裡還不算陌生,走到半道就察覺到了端倪之處。

一個賣菜的老婦見到他們,眼裡閃過一絲驚慌,朝他們三人招手。

魏五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問道,“阿姥可是有什麼想告訴我們?”

老婦緊張地看了一遍四周,才顫巍巍地用手掩著嘴,“看三位公子面生,大概是外地來的,我建議公子們還是儘早離開。”

她這話說得沒頭沒尾,說完也沒有接著再說下去的打算。若是平常人聽了,只會覺得這老婦人不知所云,但魏五聽後朝她拱手道,“多謝阿姥。”

三人隨便尋了間茶樓,明明是大白天,茶樓裡面卻幾乎沒什麼客人, 只有零星幾個茶客稀疏坐著。

“你發現了嗎?”魏五倒了杯茶,視線落在窗外的街道,她抿了一下口,茶不算好,堪堪止渴。

秦鈺把茶杯推過去,以為魏五會順勢幫他也倒一杯,沒想到魏五直接就放下了茶壺,他只好自給自足,“那是自然。”

看似繁榮的表面下,實則暗流湧動,危機四伏。

萬州看起來依然繁華,熙熙攘攘,但魏五卻敏銳地察覺到這份繁華只是一個虛假的表象。

除了老幼婦孺,大多青壯年男子臉上皆是一片萎靡之色,走在街上如同行屍走肉,而其他人對此似乎已是司空見慣,不以為意。

那麼,萬州是發生了什麼呢?又或者說在這些壯年男子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呢?

魏五在茶樓坐下後,長風便出去打探訊息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長風又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茶桌上。

魏五給他倒了杯茶,輕輕推過去,“查到了什麼?”

長風點點頭,這麼短的時間他幾乎跑遍了半個萬州,卻不見氣喘,神情自若,可見其輕功之高。

“前兩年萬州來了一個姓林的,開了家賭坊。”大梁對賭博沒有明令禁止,所以各地或多或少都有賭坊存在,聽起來倒不算稀奇,“起初這個賭坊生意並不算好,因為萬州來往大多是生意人,做的都是實在買賣,沒有想著要依靠賭博致富。”

這一點魏五清楚,一般運到京城的貨物都會先經過萬州,萬州不僅挨著京城,更緊鄰數個大城市,很是適合生意往來,這兒最多的就是商人,每年萬州上繳稅銀以商稅為主,說起來這兩年萬州的稅收所得似乎比從前少了足足一半。

“不過這位賭坊老闆好像和官府私下有些勾結,到後面做起了強買強賣的生意,別人不願到賭坊去玩,他們就硬拉人去,不僅如此,賭客贏了還不放人走,輸了的便逼著人家賒貸銀錢,抵押房產,常常把人逼得傾家蕩產,賣妻鬻子。後面有些本事的,都疏通關係連夜搬離了萬州,餘下的這些人根在萬州,又沒有辦法逃離,只能任由對方繼續吸血。”

長風打探的訊息與事實大差不差,魏五有些沉默,其實像這樣的事,自她上位後便屢見不鮮,對這些禍害百姓的蠹蟲她一向採取以殺止殺的手段,也正是這樣,損害了不少人的利益,導致落了個殘暴不仁的名聲。

“你又想多管閒事了?”秦鈺看魏五不說話就知道她腦子裡在想什麼,他覺得魏五這樣實在是婦人之仁,眼下他們的主要任務是去蘄州,倘若這一路上碰見不公平的事都要管,那要猴年馬月才能抵達蘄州。

魏五緩緩轉著茶杯,從前她和秦鈺一起共事過,偶爾也會遇到類似的事,雖然最後沒有耽擱他們的任務,但秦鈺還是頗為不滿,認為如果不是魏五多管閒事,他們早就處理完了,期間他們也發生了數次爭執,是以二人之間的關係才會一直這麼僵硬。

“不會。”如秦鈺所言,他們當務之急是去蘄州,魏五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兒,不過話是這麼說,她還是會另外派人過來處理。

這些事本該由當權者來處理,魏五大可不管這個閒事,但她偏要插手,解決了還落不到一個好名聲,攔了別人的路,只會不停受到誹謗中傷,她不謀名利也就罷了,還不圖錢財,收繳來的贓款她每次都是盡數用到那些百姓身上,秦鈺對此十分不理解,嘲諷她是天下最傻的傻子,既然背了惡名,何必又在乎滿身汙泥下的清白,偏偏魏五執拗,不曾把他的話聽進去。

只是他們不曾料到的是,他們不去找那個賭坊的麻煩,麻煩竟自已找上門來了。

幾名彪形大漢踏入茶樓,目光不善地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到他們身上。

魏五嘆了一口氣,對秦鈺說道,“這回可不怪我。”

秦鈺哪裡有那麼容易就被她糊弄過去,冷笑一聲,“難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適才遇到的賣菜老婦叫住他們,便是怕他們被賭坊的人盯上,想讓他們儘快離開。

因為賭坊的原因,萬州原本的百姓流失嚴重,就算賭坊想方設法拉人去賭,也抵不過萬州人口流失的速度,所以他們只好把算盤打到了外來不知情的生面孔那兒。

這麼多人到萬州,竟連一點風聲都沒有洩露出去,可想而知,背後牽涉的勢力之多,也許別人動這塊肥肉前還要思慮再三,但她魏五仇家滿天下,也不在乎再增加幾個仇家了。

魏五臉上戴著面具,秦鈺只看見她無辜地眨了眨眼,彷彿在說她完全沒料到,純粹是意料之外,秦鈺氣笑,這是真把他當傻子了。

確定魏五三人就是今日剛來萬州的生面孔後,那幾個大漢硬是擠出僵硬的笑大步朝他們走來,他們一臉橫肉,再怎麼笑也與和善扯不上關係,換作膽子小點的見到他們只怕覺得瘮得慌。

“三位兄弟是外地來的吧?”為首的大漢還想跟魏五套近乎,“不知道幾位兄弟來萬州是遊玩呢還是辦事?”

“如果是遊玩的話,你們想做什麼,是辦事的話,你們又想做什麼?”儘管能猜到這幾人的來意,但秦鈺還在跟他們裝傻。

大漢見幾人氣度不凡,身上穿的也是好料子,猜測非富即貴,要是能順利把他們哄到賭坊去,老闆說不定還會打賞他。

儘管萬州靠著京城,很可能出現些達官貴人,但大漢回憶起老闆給他們看過的人像畫,不能得罪的都在畫上頭了,而面前幾人沒有一個在畫上面的,所以大漢才敢放心地帶著夥計過來。

他看似拘謹地搓了搓手,努力想表現得羞赧,實際卻是心狠手辣之輩,以往在賭坊收拾了不少不聽話的賭客。“要說萬州最出名的,還得數我們財元賭坊,要是來了萬州不去一趟財元賭坊,那就太可惜了,日後跟人說起,說沒去財元賭坊玩,是要遭人笑話的哩。”

也不知這大漢用這一套話哄騙了多少外地人,要是心志不堅定的,被他這麼一忽悠,大概就暈頭暈腦跟過去了。

“賭坊有什麼好玩的?”魏五眼露不耐,活像個不感興趣的紈絝。

而大漢見多了這樣的紈絝子弟,自然懂得如何拿捏對方,“我敢打包票,公子去了我們賭坊,定會玩得樂不思蜀,只怕到時趕你們走都不願意離開。”

秦鈺意動,掏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我們也有點閒錢,便去看看有多好玩。”原本秦鈺還攔著魏五不讓她管,現在倒戲癮來演上了。

“大哥,你別忘了我們有要事在身,你怎麼可以只顧著貪圖玩樂?”魏五沉聲道,搖搖頭,似乎真的對兄長不知上進感到可悲。

大概是秦鈺和魏五二人的演技太過真實,大漢看得一愣,目光停在秦鈺手上那個沉甸甸的錢袋上,看來還真是不知錢財不可外露的傻子。

誘餌擺在那兒,大漢也幫著秦鈺勸魏五,“小兄弟,你大哥其實也是為了你們好,難得出來一趟怎麼不去長長見識呢?耽誤不了你們多少時間的。”

魏五不說話,只抱著手,一副任憑怎麼說都不動搖的樣子,大漢把目光放在了一直沒出聲的長風身上,“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要是再說動一人,他們三人中有兩個都去了,還擔心剩下那一個不去?

長風也沒說話,秦鈺攬過長風的肩膀,笑著說道,“我這兄弟天生啞疾,怕是回答不了你了。”

大漢沒料到這第三人是個啞巴,不免覺得有些尷尬。

“不然這樣吧,我這兩個弟弟是不願意去了,我呢,倒是有點興趣。”秦鈺掂著手中的錢袋,打了個哈欠。“就是可惜了,我就只有這麼一點錢,怕是不能玩個盡興。”

原本想著就秦鈺一個,也不是不可以,剛準備只帶著秦鈺走,結果就聽到秦鈺手上的錢僅僅是他們身上的一點,大漢頓時就走不動道了,大喊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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