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是被封鎖現場的警察收走了好幾大疊現金。他們說是為了控制恐怖分子和嫌疑人所採取的措施。但是那個人在我們單位家庭算是很一般的了,他家現在很窘迫,前幾天兒子剛剛因為備考壓力大自殺,他媳婦去年又患上了尿毒症,花銷非常大。現在又被警察強制收走那些錢,可能精神承受不住,就瘋了。”

我看著我媽發來的一大串簡訊愣住了。

這樣看來,我媽的那名同事估計也是收到了那個4444賬戶打的錢了。

而對於他來講,把那筆錢收走,無疑是不給他活路。

花的掉那些錢,無疑能保住自已的命,妻子的病也有指望治療。

可那晦氣的錢被收走了,花不完錢,不僅自已要死,就連妻子的命也保不住。

更何況親生兒子又剛去世不久。

這樣的精神壓力,恐怕換誰來都無法承受吧。

隨後,我簡單給我媽發了一條說明我這邊情況的簡訊。

看來現在確實和黃濤說的一樣,市裡但凡人員稍微密集或者有過案發的地區都被重點限制了。

不過這種破案方案是不是成本有點過高了?

不僅要耗費大量人力,還要出資配給飲食,日用品。

就像是災難片裡叢集度日的感覺一樣。

如此大動干戈,成本又大,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我看了一眼陳溪,他費勁地坐在座位上閉著眼睛。

眼下,也只能先度過這一晚再說了。

時間大概過了好一會。

陳溪突然拽住了我的肩膀。

“快!趕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他向我大聲喊道。

我被驚醒了。

只見教室內的同學都蜂擁在門口,擠的不可開交。

陳溪拉著我努力地往外擠著。

“張亞楠呢?黃濤呢?他們都在哪?”

“張亞楠和他們是一夥的,快走!”陳溪怒吼道。

就在我們眾人快要全部擠出門口時,突然走廊響起了一聲槍響。

砰!

只見一個同學胸部中槍,徑直倒在了血泊中!

從胸口處流出的血,不一會就染紅了過道。

“他媽的,他們瘋了?竟然向學生開槍?!”我扯著嗓子暴怒地向樓道喊道。

大家依然在往外擠,試圖以人數的優勢硬擠出樓層。

一人接著一個人,摩肩接踵。

砰砰砰!

只見又有好幾個同學中彈倒在了血泊中。

“你們瘋了嗎?你們怎麼敢向學生開槍的?!你們這是殺人!”

我使勁兒地往外擠,站在了人群最前面。對著一個舉著槍的警察怒吼。

那個警察見狀,竟直接把槍口對準了我。

他的臉上竟然印著葉銘婉胳膊上的那個標誌!

“回去!你們這些恐怖分子!”他衝我喊道。

恐怖分子?現在肆意殺人的你們,才是恐怖分子吧!

我向前挪動了兩步。

“退後!我警告你,退後!”

就在我想一個箭步跨向他時,我只覺我的胸口受到了一股猛烈的衝擊。

我的胸口極其劇烈地疼痛,隨後,我便倒下了。

余光中,我看見了陳溪撲倒了那個警察,搶走了他手上的手槍。

陳溪開槍了。

我的視線逐漸模糊,胸部好像被射穿了一個洞。

鮮血不停地往外狂湧。

我想說話,但已經沒有力氣了。

我的四肢逐漸麻木,人群的嘈雜聲也漸漸隱去。

陳溪撲向了我,他晃著我的腦袋。

“程心,程心!!”他奮力呼喊著我。

我這是,要死了嗎?

我還沒看見我爸呢。

他說好要來的。

我媽還沒回家......

我的胳膊徹底麻木了。

撲通!

我的椅子壞了,我倒在了地上。

只覺得屁股一陣痠痛,胳膊因為腦袋枕在上面太久已經麻木了。

我醒了,這是場夢。

我看了看四周,依舊是被封住的窗戶和緊緊關住的門。

還有黃濤睡在講臺前面。

凳子碎了這麼大動靜,竟然沒人聽見。

陳溪和張亞楠也都也在睡著。

我掏出了手機,現在是凌晨3點半。

我媽發來簡訊,問我手機是哪裡弄得。

我沒理她。

現在的當務之急,要找出溜出去的辦法。

教室內的窗戶是行不通了,只能從門出去。

如果藉著上廁所的名義,倒是可以出門。

但是有警察跟著,直接跑出去肯定行不通。

我們這個樓層有兩個教師廁所,一個在走廊最左側,一個在走廊最右側。

這兩個廁所都是沒有性別的那種封閉式廁所,只能區分有沒有人。

上廁所的時候只有一個警察帶領。如果兩個人分別上左邊和右邊的廁所,再分別從兩側的樓梯迅速下樓的話。

那麼至少有一個人是可以到達一樓的。

而一樓雖然門被封上了,但憑我的印象來看,一樓的窗戶倒是沒有被封。

而且一樓的窗戶也沒有保險欄。

也就是說,可以從一樓窗戶翻出去。

我出不出去倒是無所謂,但一定要讓陳溪出去。

只有這樣,他才能趕緊把錢取出來。

至於怎麼花出去,就要看他自已的規劃了。

不過至少這樣,他才有活命的機會。

也就是說,只要我和陳溪分頭上廁所,然後我先跑下樓梯。

那麼那個帶隊的警察就會先往我這邊跑。

這時只要我多下幾個樓層,拖延時間,陳溪就有更多的時間跑下另一個樓層。

等他成功跑出去,再發訊息給我確認,就大功告成了。

而我就算被抓回來,也無濟於事。

他們是警察,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我把壞掉的椅子輕輕搬到了講臺前,儘量不發出聲響。

靠近講臺時,我看了一眼下面之前被黃濤收走的鈔票。

藉著隱隱的月光,能看得清,那一大堆都是冥幣。

果然不出我所料。

這樣看來,劉楚文和李瑞也和陳溪的現狀差不多了。

就在這時,黃濤突然醒了。

“同學,你要幹什麼?”他一臉警戒地對我講。

我指了指碎掉的椅子。

“我的椅子壞了。”

黃濤讓出了他的椅子給我,隨後,他坐到了地上。

不得不說,這一舉動確實讓我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還有事情嗎同學?”

我晃了晃頭,搬著椅子走了回去。

“謝謝警官。”

回到了座位之後,我又在猶豫。

要不要把李瑞和劉楚文也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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