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我媽下午去手術啦，下午的課我不去了，幫我跟葉銘婉說一聲。”
陳溪發來的簡訊。
“好的，祝阿姨手術順利。”
我回複道。
如果陳溪今天和他母親去手術的話，那今天很可能他是花不出那些錢的。
想到這裡，又想起了那個與我們交換現金的男人。
現在市裡依舊不收大額現金。陳溪手裡的那些錢不可能一直花，否則遲早會露餡。
但那個男人的聯絡方式在高潘那裡，我和陳溪都沒有。
於是在去學校的路上，我便給高潘打了電話。
“高警官，是我。”
“怎麼了程心，有什麼事情嗎？”
“你還記得上次那個男人給你的聯絡方式嗎？就是交易現金的那個人。”
“記得。你還要和他交易嗎？”
“我也不想，但是陳溪的現狀，你清楚的。他的那些錢根本不可能都以現金的形式花出去。”我說道。
“......”她遲疑了一會。
“所以，能把聯絡方式給我嗎？”
“可以。但是，只有你們兩個去和他交易，不會吃虧嗎？”她反問道。
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經過上次高潘給他們的教訓，想必他們也一定會有防範了。
且不說他們會不會繼續和我們交易，就算會的話，也說不準見了面他們會不會報復我們。
“不知道。”我支支吾吾地吐出三個字。
高潘把聯絡方式告訴了我。
“這樣吧，你們儘量多帶些錢過來。如果條件允許的話，還是我和你們去吧。”
“如果真的可以的話，那真的非常感謝你，高警官。”
我很激動。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這一切似乎都與我無關，但我就是放心不下。
如果陳溪是趙瑞峰那樣和我的關係，那可能我根本就不會過問。
“先說好，截止到目前，我幫助你們兩個的事情不要對別人以任何方式透露。否則......”
我自然是答應了她。
本來就已經麻煩她不少了，只是這麼個條件沒有理由拒絕。
“聽著，我所做的這些，都只是基於觀察陳溪的發展狀況。換句話說，我之所以這樣幫助你們，就是為了驗證那筆錢全部花完，陳溪的結局究竟會不會改變。”
她的話似乎在撇清她與我們的關係。
不過我也能理解。
雖然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事，但她依舊是一個警察。
而我們不過是公民而已。
無論是出於朋友，還是出於警民關係，她的幫助，都一定是要有立場的。
至於是什麼立場，那就只能任其決定了。
畢竟，我們究竟是不是朋友，還另有商榷。
“我知道了高警官。謝謝你。”
“還有其他事情嗎？”
“哦對了，周巖的那個案子，怎麼樣了？”
她遲鈍了一會。
“那個案子，目前還在審訊中。雖然抓捕到了陳薰，但她什麼都沒交代。就連最基本的犯罪動機她都含糊不清不肯承認。而且，她還有自殺傾向。”
“陳薰？周巖的女朋友就叫陳薰嗎？”
“是的。”
“自殺傾向？她為什麼自殺？”
“據我的同事說，在調查她的時候，她神情無比慌張，精神不穩定，每每提到周巖以及對她犯罪過程的詢問時，她都下意識地說些什麼‘我不知道，我後悔了......’之類的話。”她說著。
“怎麼聽著，好像兇手另有其人似的？難道她被指使殺人了？”我疑問道。
“不清楚，還有待定奪。畢竟我沒有親自審理這個案子，這些情況都是我主動問同事才得到的。”
“哦對了高警官，還有一件事沒和你說。我的那個同學，趙瑞峰，他好像失蹤了。”
她遲疑了一會沒有說話。
“趙瑞峰？你的同學我最熟悉的只有那個陳溪和張亞楠。”
我和她說明了這幾天因為封鎖限制趙瑞峰住在我家的事情。
“你沒聯絡他的父母嗎？他本人也聯絡不上？”
“是的。我告訴了我的班主任葉銘婉，她也聯絡不上趙瑞峰。
趙瑞峰就好像憑空蒸發了一樣，上午發給他的簡訊，到現在也沒回。”
“讓他的家人報警吧，我暫時管不了這些事情。”
可以理解，高潘現在停職，履行不了接警的任務。
“對了，我還發現了李耀和葉銘婉，他們兩個有聯絡，好像是認識一般。”
一聽到我說這話，高潘似乎立刻打起來精神了。
“他們兩個？有聯絡？”她驚訝道。
我把那天和陳溪去酒吧碰見她們兩人的事情詳細地和高潘說了一番。
“真沒想到，李耀能認識你的班主任。”
“是的。而且好像認識很久了。”我回複道。
“我最近和李耀有一話沒一話地搭著茬，也沒套出什麼有效的資訊。”她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失望。
其實我早就有心理準備。
李耀看起來就是個極其謹慎的人，想從他的嘴裡得到些資訊，怕是難上加難。
反倒是葉銘婉，我改變了印象。她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感性一些。看似冷冰冰又有幾分詭異的樣子，但實際卻更通人情。
“時候不早了高警官，我先去上課了。”
說完後，我便掛掉了電話，繼續往學校走去。
到了班級後，陳溪的座位果然空著了，他去陪他母親做眼睛手術了。
我和班主任葉銘婉說明了陳溪的情況，隨後她竟然沒有一絲懷疑，便准許了。
而趙瑞峰，依舊沒有來上課。
看來他絕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否則不可能既聯絡不上，又不見蹤影。
回憶起他的行蹤，我得不出什麼有效的線索。
他失蹤的那天，我大部分時間都在和陳溪在外邊的取款點裡四處裝錢，根本沒有她的訊息。
而那天在我走之前，他也一直都是一個人待在我家。
等我回到家後他便不知所蹤了。
家裡沒有他留下的任何資訊，也沒有任何痕跡。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自已出門了。
但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隨後，我便將這件事告訴了葉銘婉。
“他的家長已經報警了。你先回到座位吧。”
等回去後，我的心中總會泛起波瀾。
陳薰為什麼要殺周巖？僅僅就圖那點現金和豪車嗎？
周巖又知道些什麼？
陳薰真的是被人指使的嗎？
趙瑞峰又去了哪裡？
還有，我爸他到底怎麼回事？封鎖的市區，他是怎麼出去的？
這一切，都是個謎團。
而迷霧的漸淡，似乎就藏在之前我接到的那個無人說話的電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