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陌生號碼，從來沒接到過。
等我接通後，並沒有人回應。
“喂？”我問著。
“......”
“喂？能聽見嗎？說話？”
“.......”
隨後我便掛掉了。
已經時候不早了，如果誰真的有急事，肯定會再打來的。
趙瑞峰這麼晚沒回來，可能是回家了吧。
我拉上了窗簾，反鎖了臥室門，隨後便睡了。
等第二天一早，我便匆匆趕往了學校。
去到學校的路上時，樓下衚衕的那個新開的小理髮店也開門了。
街上的很多商家也都紛紛開啟了關閉好幾天的捲簾門。
行人和車都多了起來。
前幾天巡邏的警車仍然有幾輛，但也肉眼可見的少了許多。
一切好像又都要回到以前的樣子。
我一如既往地走進校門，看著校園內的操場和綠化。
早晨的空氣格外清新，透著微微吹過的風。
進入教學樓後，前幾天那封鎖著的窗戶和門也都紛紛恢復了原樣。
等進到班級時，大家都沒有說話，只是都悶頭看著書。
我大概看了一眼座位，陳溪、趙瑞峰、張亞楠，還有幾個同學都還沒來。
尤其是李瑞和劉楚文......
我跑到講臺下看了一眼，黃濤之前收走的李瑞和劉楚文的錢都已經不在這裡了。
估計很可能被收繳後就沒有再還給他們了。
畢竟那東西一到黑天就變成冥幣，黃濤自然是能看出來的，肯定會上交。
我坐在座位後一段時間，陳溪才踉踉蹌蹌地跑了進來。
又過了一會，張亞楠也進來了。
陳溪一看到她，便跑到了她身邊膩乎了起來。
直到最後，葉銘婉才進教室。
她依舊是那套標準的教師打扮，一副黑框眼鏡，加上一身不俗的身材，看起來很是有氣質。
只是和她昨天與李耀的酒局相比，要判若兩人。
估計她昨天沒有發現我和陳溪在偷聽他們的對話吧。
“大家有沒有寫我之前佈置下來的作業？”葉銘婉在講臺上擺弄著書本，微笑著說。
底下無人應答，鴉雀無聲。
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誰還能心無旁騖地在教室裡學習？
更何況兩個同學就當著大家的面死在了班級裡。
該有多大的心才能做的下去習題啊？
見沒人回答，葉銘婉也沒有再追問。
她肯定自已也清楚，只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
只見她的眼神在下邊迅速掃了幾下。
看得出來，她留意了李瑞和劉楚文的位置，應該也知道他們兩人發生了什麼。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像是怕被人發現一樣小心翼翼。不仔細觀察她的表情的話，是看不出的。
之後，她便尋常地講了一大堆學習和班級日常上的事情。
“今年我們地區的高考推遲一個月。這是教育部的決策，前天剛剛下發。”
她緊忙收拾了下放在講臺上的一堆東西，然後拎起了包。
但她沒走，又講了一會。
老實說，我並沒有感到很意外。
這期間她的眼神從我身上再到陳溪和張亞楠的身上來回遊蕩。
一直到上課，她才推開門回到了辦公室。
第一節是英語課。
張亞楠即使經歷這幾天的事情，也依然很積極地回答問題。
但是，
趙瑞峰直到下課也沒有來。
葉銘婉也沒有說明他的情況。
窗外的陽光漸漸高移，溫度也慢慢上升了起來，屋子裡變得燥熱。
已經午休了。
陳溪和張亞楠並排走了出去。
真是許久未見啊。
我走出了教室，拐角便是葉銘婉的辦公室。
她的門開著，我便直接敲了一下。
“請進。”她溫柔地說。
我看了一眼裡邊，不出所料，還有別的老師在。
另一個班的班主任田洪也在。
他們也都已經準備走了，在收拾著東西。
“有什麼事麼程心？”她輕聲細語地問。
“老師，趙瑞峰今天怎麼沒來？”
聽我問了之後，葉銘婉頓了一下。
“哦，趙瑞峰啊，我還真沒留意。我以為空的座位是李瑞...”
說到這，她突然就停了。
“所以，他是沒有請假嗎？”
她嘖了一下，歪了下頭。
“嗯。我問一下他的家長。”
嘟 嘟——
“喂？是趙瑞峰家長嗎？趙瑞峰今天沒有來上課，是有什麼情況嗎？”
“......”
“你們也不知道？”
“......”
“那好，我知道了。我一會給你打電話。”
葉銘婉掛掉了。
“他家長不知道他在哪，也沒有和他說。
他們今天早上才解除限制回到家，說趙瑞峰這兩天在你家住著，因為單位封鎖沒有家裡鑰匙。
你不知道趙瑞峰在哪嗎？”
我搖了搖頭。“昨天我出門回家時趙瑞峰就已經不在我家了。我還以為他回家了。”
葉銘婉看著我思考了好一會，隨後轉開辦公椅站了起來。
“先午休吧。如果他下午還沒訊息，我通知他的家長報警。”
隨後她便走出了辦公室。
走廊裡響著她的高跟鞋聲。
這麼短的時間，趙瑞峰能去幹什麼？
我對他其實不是很瞭解，也就是這兩天在我家過了夜而已，僅僅如此。
我在班級群聊裡翻出了他的賬號，給他發去了一條簡訊。
“你在哪裡？怎麼沒來上課？”
兩秒鐘，簡訊便發了出去。
隨後我便走出了教學樓。
我回到了家，開啟門便聞到了一股子飯菜的香味。
是我媽回來了。
“回來了兒子？”她在廚房探頭說道。
“媽，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脫下了鞋子，徑直向廚房走去。
客廳打著電視機，廚房裡有著我媽顛勺烹飪的聲音。整個屋子裡都飄著濃郁的炒菜香味。
“今天早上。單位今天放了假，剛剛解除了限制嘛。”說著，她露出了笑容。
已經很久沒有在中午見到我媽做飯了。
我收拾了一下桌子，和我媽一起吃了午飯。
“可惜咯，沒看到你爸。”她一邊往我碗裡夾菜一邊喃喃道。
我一邊看著手機，一邊吃著飯。
“你脖子上的項鍊，你爸送的？”她突然提到。
我點了點頭。
“你怎麼知道？”
“他和我說的。我們這兩天電話聊了好久。”她笑著說。
老實說，這項鍊戴著，總給我一種特別的感覺。
但又說不上來。
等我吃完飯準備上下午的課時，我收到了陳溪的簡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