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一點一點花。”高潘走到我這裡,趴在窗戶邊。

“那麼,現在最首要的,便是給阿姨做手術了。”

我看著陳溪。

陳溪點了點頭。

“走吧,不能拖了。現在出去告訴你媽媽。”

高潘轉過身,俯身摸了下老黑的頭。

陳溪推開了臥室門,叫了他媽媽一聲。

陳溪媽媽正在茶几旁忙活著,她擺弄著幾個杯子,在彎腰一點一點地倒著茶水。

“媽,和你說個事情。”

陳溪輕輕地和他媽媽講,拍了一下她的後背,隨後接下了她手中的水壺。

陳溪媽媽直起了腰。

“怎麼了兒子?要不你來給你同學們倒點水吧,媽太慢了。”

她笑哼哼地對陳溪說。

“阿姨,先坐下吧,我們有話跟您談。”只見高潘慢慢扶著陳溪媽媽向沙發走去。

等我們都坐下時,陳溪把幾杯茶水都給了我們。

“媽,我們學校眾籌了錢,現在可以給你的眼睛手術了。”

“為什麼?你們學校怎麼就突然眾籌了錢呢?”

高潘擺了擺手。

隨後高潘對他媽媽說了很多東西。

大概是怕我們倆說錯什麼被他媽媽拒絕吧。

......

“就是這樣的阿姨,您只需要放下心來準備手術就好。待會我們帶您去醫院掛號。”

陳溪媽媽點了點頭,像是接受了一般。

“感謝學校,感謝老師同學們呀!哈哈,陳溪,你可得好好學習,別辜負大家的一片好心吶......”

她對陳溪講了好多話。

陳溪的父親剛剛意外去世不久,母親又患眼疾,她的家庭可以說是窘迫不堪。

雖然學校最近沒有眾籌活動,但相信就算有的話,他家也可以算是人選之一。

“時間不早了,我們現在就動身吧。”

但現在,還要讓陳溪取出一些現金來。

於是我和陳溪負責去取款機取錢,高潘負責帶他媽媽去醫院掛號。

“放心去吧,我能搞定。”高潘望著陳溪媽媽說。

“一切情況電話聯絡吧。”我對他們說。

隨後,我和陳溪先下了樓。

我們兩人每人帶了一個行李箱。

老黑被留在了屋裡,高潘和他媽媽一會下樓。

走出小區,穿過一條人行道,便是最近的自助取款機了。

就是之前班主任死前用過的取款機。

據高潘講,在班主任死後,陸續仍有許多人從這裡取錢。

也包括呂豔。

走出單元門,迎面而來的是一縷輕風。

帶著上午的陽光緩緩襲來。

前兩天下雨積下的水窪已經蒸發的不剩下什麼了,空氣中還含著幾分潮溼。

我看著陳溪虛弱的身軀在我前邊走著,心裡也暗暗替他難受。

“再過一條路就到了。”我念叨著。

街上依舊沒什麼人,商超門口的那幾輛警車也依舊在。

不知道學校裡的他們,還有我媽他們都怎麼樣了。

等我和他馬上到取款機門口時,我看見了幾個人。

是押運人員。他們有的人帶著步槍和霰彈槍,像是剛剛從提款機門口出來。

但他們,卻都不約而同地戴著口罩,把自已捂得死死的。

而運鈔車就在附近停著。

那似乎只不過是尋常的為取款機補充現金的程式。

但令我更為震驚的是,那其中的一個人,竟然露出了胳膊。

而且那胳膊上印著一個標誌。

那個標誌,赫然和葉銘婉手臂上的一模一樣。

雖然距離不是很近,但我仍然確定,那就是葉銘婉手臂上的標誌。

“走啊,程心,你呆在這幹嘛呢?”

陳溪擺著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拿出了手機,把那個人拍了下來。

放大來看,我再次確認了我的猜想。

那百分之百是和葉銘婉一樣的。

陳溪又拍了我一下。

“快走啊,你拍什麼呢?”

我暫時沒時間和他解釋。

眼前最重要的確實是得趕緊去取錢。

等那些人開車走後,我和陳溪進去了。

他嫻熟地一頓操作,插卡,輸密碼,取錢......

很快,兩個行李箱都被裝滿了。

取款機也被取光了。

其實就在一個月之前,市裡的取款機都還是日限額兩萬元之內的。

但不知道為何,前幾周突然通知取款機擴容擴限,就好像是在鼓勵人們取現金花銷一樣。

而且還擴了幾十倍。

嶄新的鈔票,清晰的防偽水印,真的無法想象這樣的錢竟然會在落日之後變成晦氣的冥幣。

這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一共取出了....一百萬。”我和他一起查了一下。

大概有40多斤重。

“接下來怎麼辦?直接去醫院嗎?”陳溪看著我,拉上了行李箱。

“先去醫院吧。”

現在街上是沒有計程車的,我們倆只能步行去四公里外的市醫院。

不知道高潘到沒到醫院。

我拿出了手機,撥給了高潘。

嘟 嘟——

“喂?高警官,你到醫院了嗎?”

滴 滴——

一陣車笛響。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是高潘的車。

“在這呢,上車吧。”

她估計是剛剛才到我們這裡。

我都已經忘了她是開車來的了。

我和陳溪把行李箱放進了車後備箱,然後便上了陳溪的車。

“陳溪,你去幹嘛了呀?讓高警官等你這麼久。”

陳溪媽媽在後車座問。

“沒什麼,他們去上了個廁所。”高潘講道。

隨後,我們便出發了。

路上依舊不見什麼行人,車也很少。

我本想和高潘講剛剛拍到的那個押運人員身上的標誌,但礙於陳溪媽媽在車上,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開啟了手機,給她發了條簡訊。

“我剛剛又有了新發現,我和陳溪去取錢的時候,看見一個押運人員的胳膊上印著和葉銘婉手臂上一模一樣的標誌。”

隨後,我又把拍到的照片發給了她。

現在她在開車,暫時沒有看手機。

因為有陳溪媽媽在,我們幾人聊的東西都是一些日常類的。

“也不知道我媽什麼時候能回來。”我看著車窗外唸叨。

城市的高樓在車內的視野裡不斷穿梭變換著,映照的陽光噴灑進車裡。

“應該很快了。”高潘講著。

但願是吧。

“程心,我上次讓你發給我的那個標誌,你還記得嗎?”

“記得。只是昨晚我忘記和我爸講了,但今早起來他又不在。”

緊接著,她給我發了一條簡訊。

是一張圖片。

這圖片,竟然是那個標誌!?

她怎麼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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