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範老師一見如故,無話不說。她是最讓我卸下防備的一個老師。沒有架子,對待學生像對待朋友一樣,她的生活常識很欠缺,有點小潔癖。快到吃中午飯的時候,她叫我拿著她的卡去員工食堂吃飯順便幫她帶一份。可是我走錯了路,沒有去員工食堂,到了另一個食堂,應該是給病人和家屬提供的食堂。我把飯帶回去的時候,她看到打包盒有點傻眼,她說這不是員工食堂的飯菜,我才知道我搞錯了。她安慰我說沒事,下次別弄錯了就行。她吃完飯和我吐槽說飯菜太辣口味有點重,說員工食堂的飯菜好點還比較便宜。我不知道說什麼,只是附和,心裡有點自責,覺得自已怎麼這麼笨,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最可笑的是,我第二天中午下去帶飯的時候又弄錯了,我是找到了員工食堂,但是那個地方開了兩個視窗,旁邊那個才是範哲老師讓我帶的飯菜,可是我進食堂的第一眼沒有看到那個視窗,我發現自已搞錯的時候心裡很不安,甚至想重新自已出錢買一份飯菜,可是已經打包好的飯菜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已經吃過了,總不能丟掉吧。我忐忑不安地把那份飯菜帶回去了。果然範哲老師問起我,我解釋了一下,她好像也有點無語了,叫我以後還是等食堂專門送飯的上來再吃飯吧,不用再下去了。我連連說好,可是心裡很難過,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事就是做不好。我下了班在換衣服的時候情緒突然很不好,非常自責,覺得對不起老師,情緒失控竟然哭了,我特別害怕對我好的人對我失望。其實緩過來之後覺得自已可能真的想太多了,心理負擔太重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變得這麼脆弱,不堪一擊,腦袋總是想得太多。在介入室我沒有學到太多東西,只是嘮嗑發呆,後來實在太閒我甚至帶了書來看。範哲老師還是很照顧我,有吃的還會和我一起分享,會經常問我一些生活的小事,她真的像一個小女生,很多生活常識都不懂。在這些相處的日子裡我越來越喜歡她,這麼多老師裡只有她對我最好,她輕易地卸下了我對陌生人的防備。本來我打算出科的那天送她禮物表示感謝,可是疫情突然很嚴重,科室裡查到了好幾個是陽性的,人心惶惶,每個人都排隊去做核酸,做完核酸之後我找不到她,連告別和禮物都來不及送出。學校緊急暫停了實習,讓我們所有人都回家。我在家裡休息了十多天,也得了新型冠狀病毒。應該是躺了五六天才好,頭幾天簡直難受得要死。疫情情況好轉的時候我回了醫院,那是我輪轉的最後一個科室。其實我一點都不想回去,我不想回去面對鄧文,不想回去面對工作,明明才九個月,可是卻過得比我大學三年還漫長。可是不想面對就可以不面對嗎?好像不能,逃避不了,我一直都是這樣被生活推著走,無路可退。我和鄧文的關係還是那樣,兩個人一句話也不講,時間真的過了太久,我都忘了什麼時候鬧翻的。只知道自已心裡裂開了一個口子,剛開始還會流血痛苦,最後麻木結痂了,成為了我心裡的一個死結。我們兩個雖然不說話,可是同一屋簷下無視不了對方的存在,兩個人都是很不自在,鄧文看見吳思的時候簡直跟見到救星似的,嘴巴不停地講啊,兩個人聊得熱火朝天,我還是選擇做了一個透明人,只是幹著自已手上的事,然後上床玩手機。她們兩個聊完之後,吳思簡單問了我幾句,然後三個人都安靜下來了。我的生活就這麼過著,一灘死水,唯一的盼頭就是趕快結束實習,趕快逃離這種令人窒息的生活。最後的一個科室護士長沒有分配帶教老師,就是看當天的情況安排你跟著哪個老師。其實這樣很不好,完全就是混亂的。無語的是,科室午休的床位也不夠,我當時第一天不知道,早早吃完飯就坐到了一個床位上。很不巧是護士長的床經常睡的床位,她當時吃完飯進來看見我坐在那裡立馬說:“同學,那是我睡的地方”我立馬就站起來,解釋說只是坐一下,然後有個護士說:“好像床位不夠,等下小梅還要進來休息。”意思很明白,就是讓我出去,我正打算出去的時候,有個好心的護士想起護士長辦公室還有一個床位空著可以休息,可是護士長說:“那個床位空了好久了,床單被套也沒換,不適合休息。”那個好心的護士笑著說:“沒事,換一下就行了”護士長沒話說了,只能預設了。我不是傻子,很明顯護士長不想讓我去她辦公室休息,可是不睡覺下午很難熬得住。我跟著那個護士去了辦公室,換了床單被套,她叮囑我不要亂動東西,早點起來免得遇見護士長,起來的時候整理一下。我笑著點頭,說好的。其實在辦公室睡的一直很不安穩,可能是因為環境吧,我提前了十分鐘起來,整理一下床鋪,趕快醒醒神去上班。這個科室護士都挺能聊的,也經常和別的實習生開玩笑,可是我融入不進去,只是低頭做著自已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自已什麼時候無意中得罪了一個護士,就因為我不愛講話,遇見她的時候沒有打招呼,她就看我很不順眼,我簡直莫名其妙,我又不是對她一個人這樣子,我對其他人也是一樣的,我又沒有招惹她,憑什麼這麼對我。有次我去拿病人的輸血袋回來的時候問了一個護士這個放哪裡?什麼時候要用?她說她不清楚,叫我去問吳梅老師,那是她管的病人。我犯了一個愚蠢的錯誤,就把輸血袋放下就行了,沒必要多此一舉。可是我提著它去問了那個看我不順眼的護士,那個護士一看見我拿著輸血袋問她,就立馬逮著機會兇我,也不管病人在場,大叫:“怎麼那麼笨啊,這種事還要來問我,輸血袋放在治療室就好了,你現在給我有什麼用,你第一個月實習嗎?什麼都不懂嗎?這也要我教你嗎?”我被她罵懵了,忍著脾氣回了治療室。我真的很討厭這種神經病,不講道理,隨意對別人發脾氣,以為她資歷老,就可以隨意地欺負實習生。可是我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我痛恨這種無力的感覺,除了忍氣吞聲什麼也做不了。從小到大我好像對別人的傷害基本上都是忍,我面對別人惡意的時候總是退縮,沒有人教我怎麼去反抗,好像也沒有資本去反抗,骨子裡就是自卑和膽怯。我想我的性格就是這麼多年環境和人造成的吧,有的人真的好討厭,總是肆無忌憚地傷害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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