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遇見了實習生涯中特別的老師

那段實習的日子過得真的很緩慢，工作的累，人際關係的苦，快要把我打垮了，我看不到任何的希望，我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表現出來，我和吳思依然還是朋友，和媽媽打電話的時候還是聊著平常的事，沒人發現其實我的內心很受傷，充滿著對生活的絕望。我總不能怪吳思為什麼總是和鄧文說話，為什麼總是忽略我，因為我表現得和沒事人一樣，是我也不會選擇一個性格這麼陰沉的人。就算是我自已選擇也更喜歡和性格開朗話多的鄧鶴文聊天做朋友。我也不敢和媽媽抱怨，怕她們擔心，況且抱怨也解決任何不了問題。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不知道輪轉了幾個科室，我到了一個比較特殊的科室，血透室。去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們幾個實習生先在老院集合報到，護士長分配我去新院。我淋著大雨騎車去了新院。到了那裡的時候，鞋子溼透了，身上還好有雨衣擋著不至於太狼狽。我被凍得不行，在樓下一個椅子上吃完了我自已帶的午餐才去血透室報到。我先是見到了一個在血透室打雜的阿姨，她見到我嚇了一大跳，我的樣子在她眼裡應該是十分狼狽的，身上淋了雨，前天還上了大夜班，整個人的狀態差到不行。她以為我生病了，趕快讓我喝杯熱水，讓我坐在椅子上緩一緩。我被這個陌生人的善意溫暖到了。我笑著說我沒事，只是上了夜班淋了雨狀態不好而已，並沒有生病。她領著我去見了我的帶教老師郭含，我沒想到是一個男護士。我面對他的時候很拘謹，很不自在。我從小到大都沒怎麼和男人打過交道，坦白說，是對男生有一種很強的疏離感和恐懼感。我簡單和他說了一下我的名字，告訴他我是來報到的，我是他的學生。他看到我也有點嚇到了，也沒多聊，帶著我去換了護士服和鞋子。他看我狀態很差，時間距離中午休息也沒多久了，他就做主先讓我去休息，下午再上班。我躺在休息室的床上睡不著，腦子裡胡思亂想，休息室也老是有人進進出出。到了下午郭含老師帶我熟悉了一下工作，可我很不適應，這裡完全和普通的病房不一樣，唯一的好處是不用上夜班。頭幾天完全就是懵的，感覺自已好像剛開始實習似的，什麼都要學，打針是不會讓實習生動手的，這裡的針很特殊，沒有經過專門的訓練是壓根不能上手的。我主要的工作是準備用物，上機，整理垃圾，下機。比病房更輕鬆，中間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事情做，反而讓我更焦慮和恐慌。上機和下機我是跟著我老師的，可是他顯然也很不自在，因為我不講話，我們兩個什麼交流都沒有，只是悶頭幹事，我不是故意這樣的，我實在不知道聊什麼，我和別人尤其是異性講話的時候就是尷尬，我不是沒有嘗試過，只是每次結果都是很糟糕。郭含老師不習慣一個木頭一直跟著他，才一個禮拜我感覺他快要被我逼瘋了，我也快要被他逼瘋了。兩個不愛講話加上是不熟的異性湊在一起簡直就是災難。那個星期我每次都是在煎熬中下班的，每次騎車在橋上的時候我都大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快要被這生活逼瘋了。郭含老師很好，是輪轉了這麼多個科室唯一請我吃飯的老師，他待病人和同事也謙和有禮，可是和我湊在一起的時候就很尷尬。大部分的問題在我。我以為我們倆師徒會一直這樣到結束，沒想到才過了一個星期我就換了一個老師。我剛知道要換老師的時候有點崩潰，雖然我還是和郭含老師不熟，但是我也不想再重新去適應一個新的男老師。但出乎意料我和這個新的老師相處得還可以，周杰老師是一個挺逗的老師，親和力槓槓的，不會讓人覺得不自在。上完機之後就讓我一個人待著，不會兩個人一直待在一起，上機和下機的時候也會主動和我嘮嗑，基本都是我可以接得上的話，對於工作的問題他也會耐心教我，他整天唸叨著醫院為什麼還不發工資。在血透室的日子還是挺開心的，工作比病房輕鬆，不用上夜班，假期多。或許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和緣分就是這麼奇怪，郭含老師為人很好也很照顧我，可是我們倆之間的相處卻不自然，話都講不了兩句，兩個人都很痛苦，我一開始還以為是性別問題，最終發現還是性格問題。我想我這個性格缺陷將會伴隨我一生，永遠都不會變了。血透室的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我下個科室是介入室。在這個科室我遇見了實習期間對我來說最特殊的一個老師。她是對我最好的一個老師，也是讓我哭了兩回的老師。去介入室的第一天我遇見了一個很特別的人，我們幾個實習生分不清他是男是女。看髮型應該是男生，但聲音聽起來像女的。介入室的環境很特殊，這是做手術的地方，無菌的條件很嚴格。我們穿的衣服和鞋子都是特製的，那個人先是告誡了我們一些注意事項，接著就帶著實習生去介入室裡找帶教老師。我是陰差陽錯成為了範哲老師的學生，簡單寒暄之後才發現我們是來自同一個學校，範老師是我的學姐。這是我最聊得來的老師，我們年齡相差不大，有共同話題，非常自然而然地聊天。稍微有點熟之後，我忍不住問範哲老師帶我進來的那個人是男還是女，我真的太好奇了。沒想到竟然是男的，我臉上頓時有點嫌棄，範哲老師說習慣就好。介入室的工作是我整個實習生涯最輕鬆的，壓根不需要我做什麼，我大部分時間都是和範哲老師嘮嗑。只是準備一下東西，接別人過來做手術，然後就是等著手術結束，收拾好東西等著下一個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