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冉一聽,似是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嗷……原是如此……可妹妹我,既不是那廟裡的神君,又不是那得道的高人,又如何未卜先知,偏巧就知道今日二夫人要與姑母賠禮道歉呢?”

一聽這話,夏晚荷也是一時怔愣,磕磕絆絆地說不出一句話,此前的排練中可沒這一出啊。

一旁的陸璟暥眸底卻是閃過一絲戲謔,這夏家的六姑娘,也是憨傻得有幾分可愛啊。

可這邊夏晚荷雖是個憨的,那邊的王媽媽腦子卻是靈光得很,忙開口道:“若是七姑娘無心謀害三姑奶奶,那為何會往這湯裡下藥呢?”

這樣說著,也是倒抽一口冷氣,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院裡人都知道,七姑娘與我們太太素來不甚親厚,前些日子還頗生出些齟齬,難不成?這毒不是給三姑奶奶下的?而是給我們太太的?”那樣子看上去,彷彿自家主子險些就要被人謀害了。

一旁的夏晚荷也是當即就抓住了時機:“原來,這毒竟是要下給母親的?只不過母親今日沒有將那羹湯留下,反倒是給姑母送了過來,姑母誤食了那帶毒的羹湯,這才……七妹妹,竟不想你是如此心腸歹毒之人。”

夏晚荷那樣子,有詫異、有驚懼、有憤恨,那俏麗的面龐也是將這一眾複雜的情緒,演繹得淋漓盡致,若是不去唱戲,都可惜了這一身的演技。

那邊杜氏也是抓住時機,忙趁熱打鐵,驚恐而又委屈地說道:“七丫頭,就算往日我對你頗有幾分苛待,可你也不能如此啊,今日我叫你來,便是想與你化干戈為玉帛,卻沒想到你竟如此恨毒了我。”

說著,杜氏便捂著帕子,伏靠在自家夫君懷中,嗚嗚嗚地哭了起來,彷彿是在向夏卿卬顯示,她這個嫡母有多麼的柔善不易,而那個好繼女又是多麼的狠毒狹隘。

一旁的夏晨澤哪裡容得下旁人如此攀誣自家妹妹,險些氣昏了頭,上去便與那杜氏理論:“二夫人,沒有證據,你怎可如此紅口白牙地隨意攀誣無辜之人?你可是能拿出什麼證據,證實檸兒有意加害於你?”

杜氏自然是沒有的,那水雲間一向看管得緊,似是鐵通一般滴水不漏,她三番五次想要滲透卻都沒有得手,這次若不是沒能在雲冉院裡成功下手,她又怎會拉著自已一同涉險?

雲冉見兄長急了,可不想自家哥哥為此等腌臢事大動肝火,便伸出手去,將兄長拉住,沉聲道:“祖母,即是捉人捉贓,檸兒願意接受搜查,若是能搜出一二可疑之物,檸兒亦毫無怨言。”

蘇老太君遂又差了崔嬤嬤,帶了方才搜查怡春居的那一撥婆子,去了水雲間,果不其然,水雲間內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搜出。

這下,案情陷入了僵局,堂內眾人也是左右搖擺,遊移不定。若說這毒是二太太因著前幾日與三姑奶奶的衝突,故意下的,可她院中並未發現有何可疑;可若是說這毒是七姑娘因著與二太太的矛盾下的,那水雲間又幹淨得很。

一時間,堂上眾人也不知如何是好。雲冉見狀,卻是開口說話了:“祖母,此事若是就此僵持,也辨不出個所以然,現下姑母身中烈毒,還是應當以姑母身體為先。”

蘇老太君哪裡不知,可現下郎中也是束手無策,她只能先揪出幕後之人,以圖能循著線索尋出解藥。

見祖母面上顯出難色,雲冉又緩和了語調,柔聲道:“祖母,若是您信得過孫女,可否讓檸兒給姑母瞧瞧,前兩年瘟疫橫行,檸兒也算是跟著神醫學了些技藝,雖說是學藝不精,可也好過如此坐以待斃。”

蘇老太君聞言,彷彿抓住了救星,忙出聲道:“七丫頭可是能看出這毒?還是說可有何解毒秘方?”

一聽這話,那邊的杜氏和王媽媽都急了,怎麼可能?沒聽說這七丫頭會醫術啊,若是她真能看出此毒,可如何是好?

這樣想著,杜氏忙出聲阻攔:“不可!母親慎重啊,這七丫頭到底是有意謀害兒媳,還是有意加害三妹妹,如今尚未可知,若是讓她給三妹妹瞧病,豈不是給了她可乘之機?”

見狀,陸璟暥嘴角勾出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看來這杜氏真是急了,竟口不擇言說出這種話,也不知這小丫頭會如何反擊。這樣想著,便又將目光投向少女那俏麗的面龐。

雲冉聞言,微微一笑,那笑容也是分外的和煦,彷彿春風般令人陶醉,可一開口,語氣間卻滿是戲謔:“二夫人莫不是忘了,此刻陸副使也在,我若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動手腳,豈不是自投羅網?”

陸璟暥聞言,微微一怔,沒想到自已竟也成了她手中反擊敵人的一枚棋子。不過嘛,他這顆棋子也是當得……甘之如飴。

蘇老太君自是相信自家孫女的,也沒給那杜氏再開口的機會,便直接道:“七丫頭,快去給你姑母瞧瞧,若是能探出個一二,定要與祖母說明。”

一旁的夏晨澤見狀,心中卻是頗有幾分緊張,他雖早就知曉妹妹曾跟隨某位不知名的遊方神醫學習過那麼幾月,可這行醫救人不是兒戲,沒有多年的積澱自然是不行的,這樣想著,便伸出手去拉住了自家妹妹。

雲冉見狀,自然知曉哥哥是在擔心自已,遂朝著兄長微一頷首,投去一個安心的目光。夏晨澤見此,想是妹妹當是已有對策,這才將人放開。

雲冉將手搭上夏漪渏的腕間,仔細地感受著手下脈搏的跳動,秀眉微蹙,紅唇緊抿,良久,卻都未發一言。

一時間看得堂內的眾人,心中也是一陣緊張,可還是不忘緊緊盯著雲冉的動作,不敢發出半分聲響,生怕一個不慎,便要擾了七姑娘看診。一時間,整個內間和外堂皆是一片寂靜,說是落針可聞也不為過。

好一陣,雲冉才收回了手,又示意一旁的蔡彤彤將那碎了的盅蓋取來,仔細地查驗了一番之後,這才將那盅蓋又遞還給蔡彤彤。

屋內的眾人早已是等得心急如焚,卻又沒一個敢出聲詢問。還是蘇老太君,愛女心切,見雲冉查驗得差不多了,才出聲試探著問道:“七丫頭,可是有看出其中蹊蹺?”

雲冉見自家祖母面上焦急,卻還是耐著性子等她看診,哪裡還忍心讓祖母繼續提心吊膽,朝老祖母微一頷首,便溫聲道:“嗯,祖母,孫女頗看出些異樣,此毒應一種專門調配的毒藥。”

聞言,蘇老太君險些又要暈過去,專門調配的毒藥,那豈不是說,若是找不到那配毒之人,自已女兒便要性命不保?

雲冉見祖母這般情狀,忙上前一把將人攬住,繼續補充道:“雖然此毒無色無味,極為隱秘,連尋常銀針都很難探出,不過孫女從姑母現下的脈象,結合姑母如今的肌膚狀況來看,此毒當是不足致命,祖母且放寬心。”

聞言,蘇老太君這才撫著胸口,撥出一口長氣:“那就好,那就好。”可轉頭看到榻上自家女兒那般慘狀,心下就又生出些許不忍,便朝雲冉繼續問道:“七丫頭,你既能看出一二,現下可有什麼法子,能緩一緩你姑母身上的痛苦?”

雲冉聞言,微微一笑,出聲道:“孫女是有些法子,不過也不知在姑母這裡能否見效。”蘇老太君一聽有法子,蒼老的眸子驟然一亮,激動道:“即是有法子便好,無論成與不成,總要試上一試。”

雲冉自是體諒老人家的心情,從腰間摸出一枚紅棕色瓷瓶,柔聲道:“這是前兩年津陽瘟疫時,恩師研製的解毒丸,對於祛病解毒頗為見效,也是因著此藥,讓頗多染疫者倖免於難。”

雲冉見蘇老太君一瞬不瞬地盯著那藥,又繼續說道:“恩師離開津陽時,特地將其留給檸兒,說是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場。”說著便將瓷瓶雙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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