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六姑娘來了!”門口小丫鬟的傳報聲再次從門外響起,將這一室的熱絡寒暄驟然打斷。聞言,夏晨澤的眸子微微一挑,與妹妹的眼神在空中暗暗交匯。對上兄長的眸子,雲冉心中自是一片瞭然,嘴角也勾出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

門簾一掀,便見一衣著奢華瑰麗的美婦人自門外款步而來,身後還跟著一個面容稍顯嬌嫩的少女。初見那美婦人,雲冉心中只有幾個字:瑰姿豔逸、張揚妖冶。難怪能將夏卿卬迷得七葷八素,不知南北。

雲冉也很是好奇,能將夏晨澤兄妹逼迫出府十幾年,夏家都不曾派人過問,這眼前的貴婦到底有什麼神通?

這樣想著,眸光中便多了幾分探究:只見那貴婦人頭上簪著一隻金絲八寶攢珠釵,右墜一條金累絲紅寶石步搖,身披牡丹鳳凰紋浣花錦衫,下著蓮青色萬字曲水織金長裙,這通身的裝扮無一不顯出盛京巨賈杜家的富麗與華貴。

“母親,兒媳來晚了,您莫要怪罪。”人還沒在蘇老太君面前站穩,那美婦人就急急張口,替自已請罪告饒了,言談舉止間竟是頗有幾分輕薄鄙俗。見此,大房孟氏眸子朝來人微微一瞥,一抹不屑鄙夷自眼底悄然劃過。

見來人,蘇老太君面上立刻斂了笑意,開口便是嗔怪:“這派頭真不小,你大嫂嫂這都來了好一會子了,你這個嫡母才姍姍來遲,不想來便不來吧,免得又要在我這裡討嫌。”

聞言,杜氏臉色也是一沉,顯出幾分難堪,卻是很快又收斂了心神,面上立即賠笑,口中委屈解釋著:“母親不要錯怪了兒媳,想是晚檸今日到了,我這不差人安排一應起居去了,下面的婆子辦事也不利落,這才多訓斥了幾句,耽誤了時辰,母親莫怪。”

蘇老太君哪裡不知杜氏什麼心思,不過是當年她好不容易送走的一對兒女,如今卻又都好端端地回來了,她心裡窩著火,自是不願出面相見的。然而,面上蘇老太君也不欲與其多做糾纏,語氣彎酸道:“哼,這樣說來,你也是有心了,既是如此,那就快入座吧。”

杜氏這才攜了身後的少女入了座,再看她身後嬌俏的少女,一如其母,也是滿身的華服,釵環首飾自不必說,只那頸間瑪瑙赤金雕鳳瓔珞圈便已是不知價值幾何。

待人站定了,雲冉又微微抬眸,朝那少女面上掃去,只見那少女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挑,眼中盡是高傲張揚、不可一世的神色。視線向下移去,那塗著蔻丹的紅唇格外嬌豔,可一雙薄唇卻微微抿成一條直線,想來這位六姑娘也是個藏不住心思的。

雲冉心中暗笑:這位應當就是我那位好姐姐——夏晚荷了吧?看上去,這腦袋似是不怎麼好啊。

見杜氏身後就一個夏晚荷,蘇老太君又開口問道:“那個混不吝的怎生沒來?又是去哪裡廝混去了?”

見蘇老太君竟突然問道了兄長,夏晚荷哪裡敢如實相告,忙開口替哥哥開脫:“回祖母,這幾日書院籌備著詩會,哥哥被先生留下,協理書院一應事宜去了。”

蘇老太君自是半個字都不會信,口中也是沒好氣地道:“哼,他一個紈絝幫得上什麼,不添亂便是好的,怕不是又被什麼狐朋狗友拉去吃酒了吧?”

聽著蘇老太君的一番彎酸,母女二人面上皆是難堪,她們怎會不知,這一貫拈花宿柳的夏晨颸,怕不是還在哪個花魁娘子的溫柔鄉里痴纏享樂吧。

聞言,孟氏覺得幾個未出閣的姑娘在,一些腌臢事上不得檯面去校飭,便又匆忙轉了話題:“晚檸即是回來,日後自是有的是機會見面,也不急在這一時,母親,當下緊要的還是先給晚檸丫頭安排了院子才是。”

得了孟氏的提醒,杜氏美眸一轉,忙開口道:“大嫂嫂說得是,我這不就提前命人將北邊那洢蘭苑收拾了出來,就等晚檸丫頭回來,便可住進去了。”說著,面上盡是一番得意,似是向蘇老太君顯示自已好大一番誠意。

“你當我老糊塗了是嗎?那洢蘭苑倚著北邊,北風又大,整天裡又見不著幾回太陽,還常年荒著,沒個人氣兒,你這嫡母倒是一番好心啊。”蘇老太君可不會輕易遂了杜氏的願,一語就道破了杜氏的盤算。

“母親哪裡的話,我也是誠心替晚檸丫頭考慮,這孩子命格本就不祥,這回到府裡免不得那些個婆子媽媽嚼些舌根,那洢蘭苑最是幽靜隱蔽,這讓晚檸丫頭住進去,也是想著能避避風頭,免得將下人那些個汙言穢語聽了去。”杜氏面上一臉的委屈。

“二夫人,命格一說我早就與父親有過闡釋,難道是父親未與你言明?亦或是你對父親的判斷有何異議?如今檸兒已經迴歸我夏府,那天煞孤星一說自是無稽之談,不知二夫人依舊抓著這不祥一說,是何用意?”聽著杜氏一番解釋,夏晨澤瞬間不悅,語氣不善地開口道。

聽到夏晨澤語氣中夾槍帶棒,夏晚荷也是瞬間來了火氣,祖母也就罷了,怎生突然回來個異母哥哥也要給她們母女氣受?她可不會縱著這突然闖入她安寧日子的一對兄妹,張口便道:“三哥哥又是何意?母親不過也是好心,三哥哥何必對母親如此出言不遜!”

見女兒為自已爭辯,杜氏也是趁勢抓住時機,捂著帕子掩面啜泣起來:“這話,晨澤可是冤枉我了,你們兄妹二人雖不是我所出,可我從來也是拿你們當我親生的兒女對待,若我真有心苛待晚檸,有怎會早早差人安排了院子,如今反倒是我別有用心了。”

初次見面,雲冉自是不會縱著這對母女胡來,幽幽開口道:“兄長不過是有此一問,想來二夫人也是知曉,不過是擔心我被某些有心之人說了去,一番好意,晚檸自然不能推拒。”那聲音溫溫柔柔,沒有半分指責,又巧妙的將夏晚荷的指責引了開去。

“只是我若是真應下了,知曉內情的還好,只怕那不知內情的,還真要拿這命格一說汙了妹妹清白。我一人聲譽受損也便罷了,流言蜚語堪比洪水猛獸,若是縱著這流言甚囂塵上,引得整個夏府上下人心惶惶,那晚檸便是罪人了。”雲冉一語道破這其中利害。

聞言,屋內的幾人心下各異。大房幾個雖未開口,卻是心中驚詫,不過是個鄉下養出的丫頭,口齒怎生這般伶俐?杜氏母女也是心中一顫,沒想到這丫頭寥寥數語便調轉了局勢,如今反倒是杜氏有意引起夏府的不寧了。

然而,夏晨澤心下卻是頗生出幾分異樣,雖是與妹妹多年分隔兩地,但透過祖母來信中的隻言片語,他也知曉晚檸性子頗有幾分柔弱,這何時竟突然轉了性子,變得如此伶牙俐齒?

而那邊蘇老太君心中卻是頗為欣慰,還以為這丫頭沒有養在自已身邊,定是隨了她母親柔弱的性子,卻不想竟不是個被人輕易拿捏的,看來此前蘇嬤嬤信中的擔憂是多餘了。

再看那杜氏,也是被噎得臉色鐵青,見狀,蘇老太君拍板道:“就住我南邊的水雲間吧,那地方清淨,又有園子,環境好,離著我也近些,方便晚檸丫頭常來我這頭走動,也好全一全我們祖孫二人多年未盡的情誼。”

這事就算這麼定下了。之後,眾人便又是一陣寒暄,蘇老太君見天色不早了,便示意夏晚檸去給父親夏卿卬請安:“這個時辰,你父親也該當值歸來了,去拜見你父親吧。”夏晚檸拜別眾人,便又跟著哥哥夏晨澤去了夏卿卬的書房。

繞過長廊,穿過幾個月亮門,便到了夏卿卬的書房,夏晨澤幽幽開口:“妹妹,此前我跟你說的,你可都記下了?”聞言,夏晚檸莞爾一笑:“兄長且放寬心,妹妹我心中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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