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內,一眾丫鬟僕婦立侍兩旁,各個垂手而立,姿態恭敬,蘇老太君正坐堂前,兩房的老爺、太太、少爺和小姐立侍左右。

夏晨澤跪於堂前,向祖母恭敬行禮:“祖母,晨澤求學多年,不曾歸家,未能在您膝前盡孝,是孫兒不孝,請祖母受孫兒一拜。”說著便伸出雙臂,雙掌向前交疊於身前,鄭重地將額頭抵向地面,動作間盡是虔誠。

見此,蘇老太君忙欠身向前,托起欲要再拜的少年,眸光中滿是慈愛:“快起來,快起來,地上涼。”說話間,又用帕子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痕,“別光顧著我老婆子,快去跟你父親母親、大伯大伯孃請安。”

夏晨澤這才依言向堂內的其他幾位長輩問安,只是到了杜氏這兒,聲音卻是變得格外冷硬:“晨澤向二夫人請安。”語氣間毫無恭敬可言,杜氏的眸色當即便沉了下來,卻又礙於一眾人,總要做足場面,也只得扯著笑,應了聲:“一家人,無需在意這些個虛禮。”

聞言,夏晨澤心中卻是一聲冷哼:哼——好個一家人啊……

“行了,這麼些年,也沒見你拿這孩子當一家人,這時候倒知道盡是說些好聽的。”蘇老太君沒好氣地道,絲毫沒顧及杜氏的顏面。

被婆婆當眾駁了面子,杜氏也不敢發作,只得硬生生嚥下這口氣,面上尷尬地賠著笑,心裡卻是暗罵:這個老不死的!該死的老虔婆,竟又當眾下我的面子!

見此情形,夏卿卬忙打圓場:“晨澤,這麼些年,你兄弟姊妹們都長大了,估摸著都快記不清模樣了,快來認認。”話畢,便引著一眾兄弟妹妹相互介紹開去。

眾人又是好一陣寒暄,夏晨澤見時機差不多了,也不欲與眾人繼續消磨,便向蘇老太君徑直開口:“祖母,此次孫兒歸來,有一事相求,還望祖母應允。”說話間,人已俯身作揖拜了下去。

眾人見此,皆是一臉茫然,有幾個年輕的頗為好奇,竟在下手竊竊私語起來。見此情形,蘇老太君也猜出了大概,一個眼神示意出去,崔嬤嬤便開了口:“沒規矩的,竟敢在堂前竊語,還不去領罰!”

說著,幾個竊竊私語的,便被人拖了出去,堂內其餘眾人也是噤若寒蟬。見此,崔嬤嬤又開了口:“行了,今兒個老太太也乏了,大家都散了吧。”聞言,一眾丫鬟僕婦如蒙大赦,忙散了開去,堂內只留下幾位主子。

“我乏了,你們也散了吧。”蘇老太君開口道,語氣中聽不出半分情緒。眾人聞言,也是心照不宣,各自恭敬告退,便散了去。“卿卬,你留下。”蘇老太君見二兒子竟傻愣愣地徑直要走,開口將人攔下,一旁的杜氏卻是心裡打鼓:會是什麼事呢?

“晨澤,你說吧,何事?”蘇老太君見眾人都散了,這才開口問道。夏晨澤還是維持著恭敬作揖的姿勢,幽幽開口:“祖母,孫兒想接回妹妹晚檸,求祖母成全!”聞言,一旁的夏卿卬一驚:“什麼?!你想接回晚檸?!”

見夏卿卬如此驚詫,蘇老太君沒好氣地白了兒子一眼:“莽莽撞撞的,成何體統?虧得你多活了那許多年,哪裡有點為人父的模樣?”

當著兒子的面被母親一通教訓,夏卿卬臉上也是有些掛不住:“母親,您不是不知,那玄清真人可是說了,晚檸命中帶煞,乃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與我夏家命數相剋,若是接回怕是會影響我夏家日後前程啊。”

聞言,夏晨澤滿眼不屑:“父親,命格一說盡是虛妄之言,您久居官場多年,怎可輕信這怪力亂神之事?”夏卿卬作為虔誠的道門信徒,當即反駁道:“你懂什麼?子不語怪力亂神,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這也是替我夏家上下著想。”

蘇老太君見兒子這般執著於命格一說,心中不免有幾分惱火,不想自已竟生出個如此蠢鈍的,面上也是頗顯出幾分“恨鐵不成鋼”的神色。

這些年若不是受雍王殿下掣肘,夏家又怎會一直忌憚那杜氏一族,她蘇禾又怎會縱著那杜氏暗中作梗,將自已一雙嫡親的孫兒送走。偏生這個蠢兒子,卻是被杜氏矇蔽,全然看不破其中的曲折。

不欲與其多費口舌,蘇老太君開口道:“那玄清道長確實說過,晚檸命格與我夏氏一族相剋,可晚檸也是你與姝筠的親生女兒,你做父親的把她丟在那莊子不管不問,一晃就是十幾年,你忍得下這個心,我還忍不下!”

“可是母親,我這也是替我夏家上下老小、百十餘口著想啊,若不是晚檸命格特殊,我又怎會忍心?況且,就算我不在乎,那府中上下主子僕從,又有多少人能不在乎?晚檸歸府,怕是日子也不會比那莊子好過。”夏卿卬依舊不肯鬆口。

夏晨澤早猜到如此,本想試試夏卿卬的態度,卻不想還是不得不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說辭:“祖母,父親所言不無道理,若是晚檸歸來被全府上下冷眼以待,那於我便是天大的罪過。“說著便抬眸睨了眼夏卿卬。

又繼續開口道:”所以,此次歸京我特地繞道龍虎山,求龍虎山的掌教妙一老天師替晚檸又卜了一卦。”聞言,夏卿卬滿眼驚奇:“你竟能請得動妙一真人?!”

看著夏卿卬那副不值錢的樣子,夏晨澤心中滿是不屑,口中卻還是幽幽道:“妙一天師與我恩師曾有過些許機緣,我也是借了先生的面子,才得此機會。”聞言,蘇老太君暗暗點頭。

那邊夏卿卬早已按捺不住:“原是如此,那天師如何說?”夏晨澤也不繞彎子,直接開口道:“天師說,玄清道長看得不錯,卻只是勘破其一,未見其二,晚檸命格乃是雙生之相,物極必反,否極泰來,若是調轉,必然大有作為。”

聞言,夏卿卬眼中早已滿目精光:“真的?妙一天師可是真的這樣說?”夏晨澤心中暗自好笑,卻還是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小的錦囊:“此物便是天師所贈,天師囑託我務必好生保管,只在晚檸出嫁之後方可開啟。”

說著夏卿卬便欲伸手去取,夏晨澤哪裡會讓他輕易得手,手中一個虛晃:“父親,此物珍貴,切務小心!”不過,為打消夏卿卬心中最後一絲疑慮,還是將信物奉上。

捧著錦囊,夏卿卬又是一番仔細打量,見那錦囊上拓印的紋路不似作假,終是放下心來,開口道:“若真是如此,那便早日將晚檸接回吧,這許多年不見,為父也甚是想念啊。”

看著夏卿卬那惺惺作態的樣子,夏晨澤心中只有反感,面上卻是絲毫不顯:“那兒子準備準備,這就前往津陽。”說著,便從夏卿卬手中取過那枚小小的錦囊。

夏晨澤一番操作,蘇老太君自是全部看在眼裡,待夏卿卬離開,便拉上夏晨澤一番叮嚀:“聽聞津陽近來不甚太平,此行你要多帶些護院,記著,切莫走那林間小路,到了驛站定要託人給家中來信。”

見祖母思慮如此周全,夏晨澤心中早已化開一片暖意,溫聲回道:“祖母放心,我定然將檸兒安全帶回。”想了想,又開口說道:“這些年辛苦祖母了,若不是祖母一直暗中護著我們兄妹二人,我與檸兒怕是早都要去見母親了。”

蘇老太君卻是搖了搖頭,無奈道:“我還是沒用,前些年你祖父在世,我做不得主,沒能護住你們兄妹二人,讓你們流落他鄉那許多年,是祖母無能。如今你終於高中,這才有機會將檸兒接回,她往後的日子,要仰仗你了。”

夏晨澤聞言當即柔聲寬慰:“祖母,切莫此言,您在這府中忍耐多年已是不易,如今終於守得雲開,後面有的是福氣等著您。”

聞言,蘇拉太君摸摸夏晨澤的腦袋,也是被逗得哈哈大笑:“就你小子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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