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無塵的父親來看他。這是半年中的第一次。我到的時候他父親已經走了,無塵有些傷感。原來他的後媽比較兇悍,不喜歡他父親來看他,每次他父親都是偷偷來,又匆匆走。

虛雲大師在一邊搖頭嘆世人愚妄,我刺激他:“他父親可是文殊菩薩,也算是你們佛門中人。”

老和尚忍不住跟我接話:“大不敬!他佛經都不通,怎麼會是菩薩?”

我不慌不忙解釋:“世人稱悍妻為河東獅吼,而文殊菩薩騎什麼?獅子。所以啊……”

老和尚無限後悔跟我搭話,我還不準備放過他:“其實你們佛門弟子才是最怕老婆的人。”

無塵在一旁聽不下去了,仗義執言:“此言差矣,佛門弟子根本不娶妻的。”

我點點頭:“是啊,都嚇得不敢娶了嘛。”老和尚已經氣得無話可說了。

我安撫他:“大師啊,有沒有覺得遇到我之後,您的境界高了許多啊?”

老和尚的白眉毛豎了起來。無塵已顧不上為父感懷了,很怕他師父會大開殺戒,壞了道行。連忙隔開我倆,請我去花園賞梅,避免了一場血案的發生。

清朝女人的刷把頭梳起來很麻煩。我在現代從來沒梳過辮子,到這兒後,雖然有宮女幫我梳,可長時間僵坐在那也很煩,頂著一堆頭髮脖子特別累,因此我很羨慕老和尚的光頭。

有一天我忍不住抱怨:“是誰規定的?和尚剃光頭,俗家人留頭髮?應該倒過來才對。你們和尚整天沒事唸經,有的是時間侍弄頭髮,反倒是我們俗家人俗事多,剃光頭才方便。”

老和尚現在已經不輕易答我的話了,閉目唸佛。

哼,敢不理我!佛祖啊,他要念得你太煩記得要罰他哦,阿彌陀佛!

我常聽老和尚跟無塵講佛經,漸漸入了點門,有些偈語也能聽懂了。時不時就我的未來追問幾句,有時老和尚被我激得太過,一時不察也會漏出點資訊。

經過一段時間的整合分析,我基本可以肯定無塵就是我的債務人,而且聽老和尚的意思,一旦債務解除,我可能還有希望回去。我似絕處逢生,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不放,更加勤勉的逼問老和尚。誰知老和尚上過我幾次當後就提高了警惕,我始終問不出怎麼解決債權問題。

而且,可惡的老和尚開始勸無塵皈依佛門,說什麼“萬緣放下,一念不生”即可逃過一劫。我怎能讓無塵跑了?他跑了誰來和我結賬啊?他不和我了賬我怎麼回去?所以我便在一邊狂潑冷水,詆譭僧佛。同時蒐羅腦中的言情故事,開發無塵的情商。我給他說瓊瑤、席娟、古靈……將千姿百態的女性描繪給他聽,一定要拉他墜入紅塵。

可憐的無塵好似一根繩子,而我和老和尚是兩個拔河的人,他在中間左右為難。

這天老和尚又在勸,我在一邊冷哼:“你不是說‘假使千百劫,所造業不亡,因緣會遇時,果報還自受’的嗎?他躲得了今世,躲不了下一世,還不如早還早了。”叫你念詩,我讓你自搬石頭砸自腳。

無塵點頭稱是,老和尚嘆息:“只怕前因未消,新業又造啊。”

我不屑:“出家就能消業了?如來不過是個土人,觀音是個聾子,他們自救都不能,怎麼救別人?”

老和尚有點不高興了,無塵也說:“清清,不可褻瀆神靈。”

我問他們:“如來叫什麼名字?”

“釋迦牟尼。”

“這不就對了!尼加水就是泥,可不是個土人嗎?有句話不是說嗎,‘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就是說他。再說觀音,所以要用耳朵聽,他卻要用眼觀,可見是個聾子。而且你念‘南無觀世音菩薩’時,他可曾答應過?”

老和尚臉色有些不好看,我拍拍他的禿頭,語重心長地說:“大師啊,戒嗔,記得要戒嗔啊!”

無塵對老和尚說:“師父,既然是我的劫,總有果報的一天,就讓我早日還了吧,也好讓清清早日脫出來。”

老和尚還想再勸,我搶先開口:“佛不攝眾,故入涅槃。一個有覺悟的人是不會勉強和控制他人的意願的。”

老和尚看我們都很堅決,搖頭嘆氣,以後不再勸無塵出家。

我緊著追問該怎麼解除債務,老和尚只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真想踹他兩腳。

為防老和尚背後搗鬼,我利用職權調來兵馬,暗中將整個山莊監控起來,叫他們跑不了和尚也跑不了廟。

現在回家的鑰匙已握在我手裡了,就等找門了,我安心很多,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幾個月過去了,我斷斷續續回過幾次宮。我在孝莊和林子清兩個人物間穿梭,已能熟練的切換雙重人格,並還有些樂此不疲。有時我也會自我檢討,也許我體內本來就有著變態基因。

到七月末,董鄂妃不行了。我知道我的好日子快到頭了。老和尚沒有做到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我不學他,咱是有責任心的人,可要當一天太后幹一天政,這可比網上虛擬遊戲帶勁多了。

歷史的畫卷即將在我眼前展開,等待著我去潑墨,至於是添彩還是抹黑,只有天知道了。

我去跟無塵他們道別。無塵還有些不捨,真是好孩子,虛雲大師如釋重負,要讓他念詩,估計他會念《送瘟神》。可惜啊,我臨別時說的是“後會有期”,老和尚,恐怕你如不了願嘍!

我回到了紫禁城。

沒多久,董鄂妃去世了。福臨尋死覓活,過了好幾天才恢復平靜,然後追封董鄂妃為皇后,舉行了極為隆重的葬禮。我沒有干涉。我很感動於福臨的痴情,也理解他的哀慟,最主要花的也不是我的錢。所以當廢后在我面前嘀咕葬禮逾制時,我就說了句:“要不你同她換換?”把她噎了回去。和死人有什麼好爭的?

到後來,福臨有些瘋狂了,讓八旗顯貴抬棺,還特諭“內大臣命婦哭靈不哀者議處”。一時群情激憤,宮議洶洶,逼得我不得不出面阻止。

其實我還真有些羨慕董鄂妃,我死後要有人這麼對我,少活幾年也甘心啊。不過當我聽說福臨竟然將三十名太監和宮女賜死陪葬,我還是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原來草菅人命是這樣,太可怕了!他真的瘋了!幸虧董鄂妃也愛著他,不然不定會得什麼結果呢!我不羨慕她了,說不定招來個潑硫酸的,我還是活得淡點吧。

唉,我想什麼呢?我現在是秋後的螞蚱,在愛情上沒啥可蹦噠了,還想這有的沒的,不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嘛。

董鄂妃死去後,福臨鬧著出家,後來由太監吳良輔做替身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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