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一天天長大,意味著離我干政的時間越來越近。沒事時我瀏覽了一下腦記憶體,發現空空如也。我不由得又罵一聲孝莊老太。該死的老女人,你死就死吧,幹嘛把腦細胞揮霍殆盡再死,讓我想搞個陰謀詭計都難為無米之炊。沒別的辦法了,趕緊多吃海魚,補充腦白金,希望福臨翹辮子時能長出幾個腦細胞應應急。阿彌陀佛!

目前最急迫的問題是語言。滿語我是一竅不通,蒙語我只聽過《吉祥三寶》,也是光聽見嗚嚕不明白意思。之前有檔案我都讓蘇茉兒處理,遇到必須親閱的,也假託頭暈眼花,讓蘇茉兒譯成漢語讀出來。我也儘量不動筆,因為我連漢字繁體都寫不好,何況滿、蒙的文字。也都是端著太后的架子,吩咐蘇茉兒代寫,然後蓋上太后的懿印。我最感謝發明印章的人啊,不然我只好按手印或學阿Q畫圈,就要露餡兒了。

考慮到我的政治生命還很長,遮遮掩掩不是長久之計。所以我要趁現在有福臨在前面頂著的空閒期,好好修煉一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要能穿住孝莊這張虎皮,讓我能頤養天年就行。

我思考一圈,將目光投向常寧。常寧剛三歲多,正是啟蒙的時候,我可以假借關心孫子的學業趁機偷學。於是我的身影常在書房出現。一時朝野上下都在傳頌太后賢德,親自教養皇孫,解皇上後顧之憂云云。

於是乎各家大臣都開始重視起孩子的教育問題,再由官及民,舉國上下形成一股好學的風氣。以後康熙的許多肱骨之臣都是在此期間走上學術的道路的。

唉,一不當心又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我天天早五更起床陪常寧讀書。高考也沒這麼辛苦過,連福臨都過意不去了,道是“皇額娘如此辛勞,叫兒臣不勝惶恐”。

唉,你以為我願意啊,我是逼上梁山啊!我真可憐啊!好不容易考上大學,以為可以“由你玩四年”了,誰知會遇見這檔子事,竟會穿到這兒來。

原以為當了太后可以為所欲為,結果呢,良家美男未得見,民脂民膏刮不著,草菅人命沒機會,老孃還得再學藝。都說人過三十不學藝的,可我現在都快五十了,為什麼還這麼命苦啊?賊老天,你一按快捷鍵給我省去二十幾年,為什麼不連這些麻煩一塊省了?這生意還是虧了!我又想哭了。

紫禁城住著氣悶,而且耳目眾多,不勝煩擾,所以我帶著常寧住到了南苑。福全因為年紀較長,學習任務較重,只好眼淚汪汪地在宮門口與我們揮手道別。

到了南苑我才舒坦點,沒了宮廷規矩的限制,一切我說了算,總算找回點當太后的感覺。

我把學習時間改到了下午,終於可以睡到自然醒了。可是悲哀啊,我居然形成生物鐘了,沒到五更就醒了,怎麼也沒法再入睡,而常寧那小崽子卻睡得呼呼的。氣憤!受不了眾人皆睡我獨醒,於是我又改了回來。每天早晨看著常寧打哈欠,我心裡平衡許多。

語言學習進展很慢,因為孝莊留下的大腦記憶體很小,又因老化,還常自動刪除。我就有些著急了,幾乎想離宮出走,管你大清朝是死是活。可是,身為太后,周圍不說是銅牆鐵壁,也是時刻不斷人的。我現在是老身一個,跑不快,跳不起的,這可如何是好?

我急得團團轉,只好叫來蘇茉兒,支支吾吾對她說我摔了那一跤後,覺得很多東西都模糊了,想找個精通滿、漢、蒙文化的人來給我講講,興許能觸類旁通,想起一些。又囑咐她不要聲張,以免朝野上下猜疑,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蘇茉兒給我個“我辦事你放心”的表情退下了。

不幾天,蘇茉兒告訴我,找到了合適的人選,就住附近,叫納蘭無塵,為納蘭明珠的族弟。只是他有忌諱之事,不便出行,需要我自已上門。末了蘇茉兒告訴我:“納蘭公子潛心參禪,向來不參與世事,以前我曾救過他母親,所以他才答應下來。我只說您是我的表姐,姓金,現在寡居。”

唉,我能不寡居嗎?誰讓我嫁給了皇帝,他是寡人,我只好做寡婦了。

唉,我發現到這兒幾個月,我把一輩子的氣都快嘆完了。

一個晴空萬里的下午,蘇茉兒領我來到一座莊園。門房恭恭敬敬引我們進去,到了後院,他們停下,說無塵不喜多見人,讓我自已進去。

我推開院門,迎面一座黃石假山。待繞過去,哇!好美的花園,仿造蘇州園林,依山而建。有山泉流下,泉流蜿蜒,至園中央聚成一個小水池。池邊有亭臺水榭,有座曲橋通到對岸。只可惜現在是冬季,樹枝光禿禿的,不然環璋疊翠的,肯定還要美。

我本是南方人,見到熟悉的景色分外親切,不覺童心大萌。我走到曲橋上,四顧無人,撩起裙子開始跳格子。這老身板還行,居然跳到對岸。我停在橋頭叉腰大喘氣,等臉上的潮熱過去,臨水整整衣冠,肅了肅面容,邁著小碎步向前面的書齋走去。

我上前扣門,裡面道“請進”,我推門進去。屋裡有些暗,我的眼睛一下子沒適應,依稀看見窗前站著一個人,應該就是無塵。

我行個禮:“見過納蘭公子。”

那人轉身回禮:“金夫人不必多禮,稱晚輩無塵即可。”然後指他書桌旁邊的椅子,“請坐”。

聲音倒還挺好聽的,我答謝後坐下,視力慢慢恢復。

趁他給我倒水的時候,我四處打量這屋。只見書桌的後面和左面依牆立著大書架,上面排滿了書。書桌對面是門,門邊放著幾盆常綠植物。而右邊,右邊……

天哪!天哪!不會吧?!從那窗戶看出去,滿園景色盡收眼底,而窗戶現在開著。他剛剛立在窗前,就是說,我剛剛的所作所為都被他看見了。天哪!來個雷劈了我吧!要是我還是原來的身體,還可以說是天真未泯,沒準別人還會說我可愛。可現在老眉喀痴眼的,整個就是老黃瓜刷綠漆——裝嫩嘛!天哪!這怪胎,寒冬臘月你開什麼窗啊?

我張著嘴,呆看著窗戶,久久不能從震驚中醒來。

“剛剛生爐子,屋裡碳氣太重,開窗通通風。”他走過去關上窗戶,轉過來對我說。

我結結巴巴地問:“那個……剛才……你……你在窗前……站……站了多久?”

他嘴角有些顫抖,眼神閃躲,臉好像有些紅,也有些結巴地說:“沒……沒多久,我什麼都沒看見。”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完了,他全看見了,叫我老臉往哪擱?我捂臉呻吟。

他忙著解釋:“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

越描越黑,聽起來他比我還要慌亂。我反倒鎮靜下來,偷偷從指縫裡一看,他耳朵都紅了。既然他搶著害羞,我就讓他吧,唯今之計只有以不要臉應萬變了。

定定神,我咳一聲:“咳咳,無塵,今天我們要講什麼?”

無塵見我坦然自若了,也慢慢鎮靜下來,在我對面的椅子坐下,拿出本書。這時我才看清楚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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