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恆陽上前幾步，敲了敲老節家的大門。
過了一會兒，一個老太太來開啟了門，老太太滿臉的皺紋，頭髮花白，神色黯然。
張恆陽開口，“我是陸爺的徒弟。”
老太太沒說話，只是讓開了條路，轉身往院子裡走。
屋裡傢俱很少，但被收拾地很乾淨。
這時，從屋內跑出一個小男孩，小男孩看到老太太就連忙跑過去拉 ，住老太太的衣角，然後躲在老太太的身後。
老太太帶著幾人來到了一間屋子裡，裡面赫然擺著一個棺材，棺材前方有一個桌子桌子上擺著一個男人的黑白照片，照片前面點著三支香和幾根蠟燭。
張恆陽開口，“您節哀。”
老太太緩緩坐下，滿臉的寒霜，“孩子他爹死了，娘也沒在，你們看著幫忙選個日子下葬吧。”
“可否把逝者的生辰給我。”
“82年，農曆的三月初二 ，早上寅時左右。”
“嗯，你們有選了在哪裡下葬嗎？”
老太太搖了搖頭，“還沒呢，你們看著找個好點的位置安排下葬就行了。”
交流完，老太太給三人一人發了一個紅包，然後又每人發了一個蘋果。
隨後三人來到側屋，吳生開啟紅包看了眼，裡面只有六塊錢。
“紅包裡面的錢少了點，但你們都收下，討個好兆頭。”
吳生點了點頭，然後把整個紅包都裝進了兜裡。
張恆陽拿出了一張紙，然後又拿出一本日曆和一支筆。
吳生有些好奇，“你這是要幹嘛？”
“以前我爺爺教過我的，選日子，你給我點時間。”
張恆陽口裡念念叨叨，“82年，屬狗，然後寅時生人……”
過了一會兒，張恆陽突然啪的一聲把筆放在桌子上，“算好了，三日之後天亮之前，下葬。”
“屬豬，屬牛，豬雞，屬羊的迴避。”
吳生拍了拍小白，“你屬什麼的？”
小白搖了搖頭。
吳生開口，“我屬龍的，我跟你去。”
張恆陽嘿嘿一笑，“你們倆肯定都要跟我去啦，我就是個出來騙錢的半吊子，我哪懂那麼多。”
吳生說，“人老太太帶著小孫子不容易，你少跟他要點錢。”
“我知道，我有分寸。”
這時，老太太走了進來，“酒席我們家就不辦了，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親戚沒幾個會來，不辦了，到時候下了葬我做一桌好菜招待各位就是了。”
“可以，您家裡有紅繩嗎？”
“有，家裡多得是。”
“你找幾根紅繩，在你和您孫子手上戴著，戴滿七七四十九天就把它給燒了。”
張恆陽又從自已的布兜裡摸索了半天，然後掏出兩張符，遞給了老太太，“這兩張符，您拿好，你和你的小孫子一人一個，隨身帶在身上。”
老太太接過符紙，張了張嘴，但是沒有說話，她在原地站了老半天，這才說，“小夥子，啥時候可以下葬啊。”
“三天之後，天亮之前，那個時辰最吉利。”
“我……我想今晚就把棺材抬了去埋了吧，放完炮仗就可以了，別的就不用再弄了。”
“可是我們還沒選好位置。”
老人神情痴愣， “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就好。”
張恆陽想了想，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張恆陽跟著老太太去屋裡拿了錢，出來後給了吳生和小白一人五百。
“他總共給了你多少？”
“不多，就兩千多塊錢。”
吳生嘆了口氣，“你不會今晚要讓我倆幫你抬棺材吧？”
“嘿嘿，哥，幫個忙，你看除了我們幾個，人老太太也請不起別人了啊。”
晚上，吳生在前面，張恆陽在中間，小白在最後，三個人抬著一個棺材， 走在路上。
半路，張恆陽開口，“你們走快點，重死了，快不行了！”
張恆陽說，“覺得重就放下來休息一下。”
“不行啊，抬棺的路上不能把棺材放下來，”張恆陽猶豫了片刻，然後開口，“要不你倆抬著，我給你們多加點錢，我放手了。”
吳生大聲道，“不行，回來！”
張恆陽又轉頭，發現小白麵色紅潤，僅僅只用了一隻手就把棺材的後半部分給抬了起來。
“小白，練過啊，這樣，我給你加錢，你多抬點，我實在是撐不住了。”
小白麵無表情，只吐出了一個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