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芳可不是一般的老太太,她是二班的,具有特殊的氣質。六十多的實際年齡,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臉上鋥亮,聽說打了某國進口的什麼“馬尿酸”,還是“牛尿酸”,還特意去了一趟爪哇國,請了名醫為她做了拉皮手術。頭髮染成了咖啡色,不過呢,頭髮確實是她的真發,只不過人為地改變了顏色而已。長相更不用說了,陳九惦記了一輩子了,那還會差嗎?就有一點和年輕時不一樣,她不敢放開胸懷大聲狂笑,生怕把臉上的面板掙開。為了這一點,她專程去了大人國進行了心理修煉,把笑點提高。就是國內最著名的小品演員拿出渾身的解數把一款搞笑的作品演繹到了極限,她不想讓自已樂起來,那就會變成一場無聊的鬧劇。最後把小品演員都能夠氣哭了。

她喜歡穿旗袍,家裡衣櫃裡有一百多件。每一件都有著一段生動的愛情故事,就像賀爾蒙收藏的體毛。它們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現在的身材還是保持得那麼有魅力,該突的地方突,該瘦的地方瘦,該放射出體香的地方還是沒有喪失功能。只不過味道比起年輕時有些混雜了,就像一根陳舊的自來水管子有了裂縫滲進了雜質改變了純淨水的本來味道。

陳九把家裡最好的絲綢武裝到了身上,這是他的好朋友從上海來看他帶來的禮物。歲月的侵染並沒有改變它的優良品質,閃光點處處可見。在陳九的印象當中,古時的地主老財就是穿的是綢,吃的是油,張錦在世的時候沒有讓他穿過,她的思想也有些守舊,覺得穿在陳九的身上與他的身份不符。而當下的陳九有了改天換地的想法,他想活回真正的自我。

見到張芳以後,他就變成了一個固定的機器人。只是眼睛變得特別巨大,也不知道劣質的眼鏡片的作用還是空氣受熱導致的折射,四周的白眼仁暴露無遺。黑眼珠就像沙漠裡的綠洲顯得那麼渺小而可憐。

“真,真,真漂亮!”

陳九機械地發出了聲響,那是紅谷裡的迴音,帶著大自然的情愫,激起宿鳥的升空,使乾枯的瀑布重新開啟新的篇章。

“老陳啊,你可真時髦,學會誇獎女人了!”

張芳心裡樂開了花,她的面目表情卻永遠定格在那個固有的模式上,這種讚美的話她都聽過無數遍,只不過總是聽不夠,都說愛情恆久遠,一句永流傳。她不僅聽不夠,如果三天兩頭聽不到這句話,她就會坐立不安,情緒波動,月經紊亂,甚至精神失常。

陳九聽到了鼓勵之詞,塵封的心在話語間開啟,他想到幾個說得來的老同事對他講過的話,現在是快餐時代,追求女孩子還是老太太必須直截了當,女人的心就是一個等待男人射擊的靶子,射得越準,打得越狠,她們就會越快樂。

“我想跟你睡覺!”

陳九手舞足蹈起來,他的心開始起飛,壓抑的自我感覺到春的召喚,枯萎的樹幹在綠姑娘的滋潤下變得有了生命力。這是他憋在內心幾十年的想法和願望,再多等一刻就會在心裡爆炸!

“哎呦,老陳啊,真是羞死人家了了。”

張芳用手捂住臉,兩隻不安分的眼睛在手指縫隙當中火辣辣地盯著陳九的眼睛,她覺得陳九的眼睛發著貓頭鷹一般的光芒。

陳九開啟了狂野的模式,直接抓住張芳的小手,感覺到並不是那麼柔軟,在他的夢想當中,張芳有著一雙極其柔軟的小手,而現實卻是那樣骨感,不過,他的思維是有巨大空間的,想到哪裡,哪裡就會發生奇蹟!他用力去握,卻真正感覺到了那種溫柔。

“哎喲!你把人家搞疼了嗎!”

張芳哪裡受過這樣的待遇,她也感到奇怪,握她的這隻手哪裡是教授的手啊,分明是二級木匠的手啊,那種粗糙感就象松樹的外皮,那股狠勁就象一把鐵鉗子,不過,她的心裡還是感覺到了甜蜜蜜。

陳九更加無法自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親了她一口,只是唾液過多弄得她溼漉漉的。張芳最怕的就是口水,一陣噁心湧上來,她嘔吐起來,又慌忙掏出手帕不停地擦拭受到浸染的臉部,當看到陳九猥瑣的樣子,又有些不忍,只好笑了笑,只是臉部無法很好地表達出來,給陳九的感覺就像哭泣一樣。

張芳只好解釋道:“老陳啊,不好意思了。我有個壞毛病,最怕口水,以後你一定要牢牢記在心中,時時落實到行動中去。”

陳九又一次受到了鼓舞,奇怪地問道:“那你和你家老頭親吻是怎麼做到的?難道說一輩子都沒有過?”

張芳輕輕打了他一下,嬌滴滴地回道:“人家都是幹吻嗎!”

陳九用手擦了一下流出來的口水,想起張錦來,她就給自已一個死規定,不讓他親吻,現在想起來,知道了原因,心裡恨得要死,突然發現,張芳是那樣的美好,遇到什麼事情能夠友善地溝通。一股暖流湧上全身,陳九第一次感受到了男女之愛。

“那人家做不到怎麼辦啊?”

陳九有著變色龍的潛質,受到了張芳的帶動和傳染,說起話來哏啾啾的。

張芳又笑了笑,愛戀地注視著陳九,用更加嗲的聲調說道:“古話不是說過嗎?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想到酸味自然就會流口水。只要你天天吃到嘴裡,就會感覺不到酸來,那麼口水就不會流了。”

陳九感激地點了點頭,那副劣質眼鏡受到了汗水的滋養在他的鼻樑上滑來滑去,把他的眼睛晃得有些幻覺,瞬間有了飄飄然的感覺。從此,他發誓,一定要天天想著劉芳,夜夜夢著劉芳,達到忘我之境界。那樣的話,就像劉芳剛剛指導的結果,把酸葡萄想成了自身一體,再有人提起葡萄來,就不會流口水了。

“我想吃葡萄。”

陳九有了在母親懷裡的溫暖,說出的話語帶著童真,他彷彿回到了從前,在母親的懷抱裡吮吸著奶頭,股股甘甜的乳汁透過口腔流進胃裡,覺得人世間是那樣的美好!

張芳樂出了聲音,像銀鈴般的鳴響,在陳九的耳廊裡迴盪。

“老陳啊,你太浪漫了,我覺得自已又回到了十八歲,重新見到你,真是上天的恩賜,我會好好珍惜的。”

陳九開始搖動著腳掌,他的腳趾在皮鞋裡跳舞,耳廊中張芳的聲音就是他聽過的最悅耳的音樂。他的臉色在慢慢變紅,血脈在奔湧,一場愛情的盛宴正在微笑著向他召喚。陳九覺得一顆愛情的導彈就要升空了,他要在關鍵時刻點火。他從皮包裡掏出剩下的二千元錢新鈔,都是張錦生前積攢下來的五十元面額,雙手恭恭敬敬遞到了張芳的面前。

“哎喲!老陳啊!你從哪裡搞到的?我就喜收收藏錢幣吆!”

張芳欣喜若狂,顫抖著雙手接過來,彷彿凱旋而歸的英雄在接受一面金光閃閃的錦旗。

在陳九眼裡,這些只不過是錢而已,張芳卻顯得異常振奮,真是瞎貓誤撞到了死老鼠,他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區區兩千元錢就可以輕鬆搞定,他在心底感嘆以前的歲月真是白白浪費了。

張芳激動得給了陳九一個最熱烈的吻,只不過,她剛剛說過的忌諱又發生在她的嘴巴上。看來她是一位上好的指導性教師,一張口,只管教育著別人,而自已卻是另一碼子事情。她才應該時時刻刻去體驗著葡萄的酸味,以至於將自已鍛鍊成哪怕將葡萄吃進嘴裡,也不會流出涎水來。

張芳見到陳九臉蛋上滿是自已的口水,不好意思起來,慌忙掏出手帕要為他擦去。

“不用,不用!讓你的芬芳多在我的臉蛋上停留,我會讓它變成心中的永恆!”

陳九激情豪邁,他的心臟有些承受不住了,一個勁地打鼓,他有些害怕,畢竟生命第一,還沒有進入主題,就匆匆結尾,那才是人生中的最大悲劇。

他在心中暗暗提醒著:冷靜,冷靜,再冷靜!

當看到張芳神光四射的眼睛時,他又放縱起來,覺得人生的價值在於綻放,只願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找個地方喝點什麼吧。”

張芳小心翼翼地放好新鈔,生怕它有一點點閃失。她的興致也上來了,想喝點紅酒慶賀一番。她的信條就是:人生能有幾次醉。特別到了這個年齡,想把自已灌醉都不可能了。而今天,她想真正醉一次。

“好啊,好啊!”

陳九大有相見恨晚之意,拉起張芳的小手,就豪爽地邁開了雙腿,腦子一片空白,心裡全是濃濃的情意,外界在他的面前已經成為虛無。

好在張芳沒有失去自我,她還儲存著一分清醒,把他帶到了一家精緻的酒吧。

陳九瞪著四白眼望著張芳,張芳也顯得很受用,她老練地點了一瓶三十年的紅酒和一些乾果,兩個人舉杯共進。

三十年的陳釀流進兩個人的體內,激起了陣陣浪花,不斷拍打著彼此的海岸線。都說地球上的水源是相通的,那含情脈脈的酒液打通了他倆心與心之間的通途,終於將他倆的身體融到了一處。

“去我家還是到你家?”

陳九覺得水到渠成了,他要成為海洋裡的弄潮兒,將浩瀚的大海攪起波瀾。

“對了,我忘記問你了。你還一個人住在教授樓嗎?”

張芳滿面羞紅像一個新娘子蒙上了蓋頭,在紅蠟燭的輝映下,顯得更加嫵媚多姿。

“房子讓我兒子賣了,他說要給我買一處大房子,那樣更加適合教授的身份。”

陳九撒謊從來不用打腹稿,張嘴就來,臉上不會暴露出緊張的成分,再加上紅酒的滋潤,他變得越來越遊刃有餘了。

張芳稍微皺了一下眉毛,她是個老油條,閱人無數,從你的一根頭髮就能夠看出你的體內缺失什麼營養成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把聲調調整到自然狀態,問道:“你現在住哪?”

“住我閨女家。”

陳九理直氣壯地回答,他也不是等閒之輩,察言觀色的本領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話送出了口,內心的小算盤又開始撥打起來。

“你兒子說什麼時候給你買大房子?”

張芳的聲調有些冷峻,剛剛的那股熱情被別人偷走了,本來就嚴肅的面容,再加上心靈的衝擊變得不敢讓人直視。

陳九也在瞬間降了溫度,就像八月的天氣,剛剛還是豔陽高照,眨眼之間,烏雲密佈,雷聲大作,一場暴風驟雨即將到來。

“他說,只要我想什麼時候買,就什麼時候買!”

陳九面不改變,心卻在狂跳,到了嘴邊的鴿子肉不能夠再飛走了。

“你給你兒子打電話,說現在就要去買!”

張芳絲毫不含糊,講起話來噼裡啪啦,像竹筒倒豆子。

“他,他在俄羅斯呢!”

陳九不敢打電話,他心裡最清楚,兒子的手機號碼已經成了英語的過去時了。

張芳沒有了耐心,站了起來,說了聲:“我們走吧。”

陳九也著急地站了起來,下意識裡想去阻攔,見到張芳冷著臉面,又恐慌起來,他顫抖地說道:“我可以讓閨女給我買!”

張芳把眼光投到了窗外,一點心情都沒有了,平靜中帶著煞氣,說道:“今天就到這裡吧,我們改天再聚。”

話音還未落地,她已經邁開了步伐,走了出去。

陳九一時受到了刺激變成了啞巴,四白眼變回了正常位置,呆呆地望著張芳消失到遠方,一屁股坐回椅子裡,委屈的淚水如黃河之水滾滾而流。

服務生剛好看到了這一幕鬧劇,輕輕地走到陳九的面前,小聲地問道:“先生,還需要點什麼嗎?”

陳九見酒瓶裡空空如也,想要再喝一杯,就說道:“再來一瓶!”

服務生問道:“還來三十年的嗎?”

陳九泣不成聲了,他的眼淚乾枯了,身體的水分蒸發掉了,他需要補充液體。當聽到三十年的話頭,突然想起來,四十年前他見到張芳的容顏,就被定格住了永遠拔不出來。他感慨萬分,字字千金,說道:“酒是越久越好,人,真就是越新越好啊!”

服務生見多了這種悲傷的場景,只是這麼大的歲數還沉淪其中,還是頭一次見過。他低著頭靠近陳九的耳邊說道:“我們這裡多新的都有,要不要叫一個來?”

陳九愣了一下,兩眼又放出光芒,馬上問道:“有多新?”

服務員笑著回道:“一掐就能夠冒水。”

陳九又睜大了四白眼,只是厚厚的眼鏡片在燈光的照射下外人看不到,他只要一眨眼還會冒出綠光,像一隻被困住的狼狗的眼睛。

“行!來一個!”

陳九又湧起一股暖流,心想,一個老太婆還跟我講價錢,我找個黃花大姑娘,也用不上一套房子吧?

服務員領來一位飄逸的小姐,燈光下看美女,那是要多漂亮有多漂亮。陳九的心裡蹦進一隻小公兔子,懂行的人都管兔子叫做流氓兔,現在的陳九,比兔子還兔子。

小姐款款地坐到了陳九的對面,就是剛剛張芳坐過的地方,相信那股熱乎氣還在呢,現在人卻變成了年輕姑娘,真是命運弄人,讓陳九一時喜來一時憂,嚐盡人間幾多愁。

陳九將大嘴巴咧到了耳朵邊,聲音在顫抖,彷彿空氣在燃燒。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小姐,沒有眼鏡片子遮擋,眼珠子都會飛出去。

“想喝點什麼?”

陳九覺得自已成了局中人,很老練地掌控著局面。

“外甥打燈籠。”

小姐笑嘻嘻地看著陳九,兩眼在放著電。

服務員又託來了一瓶三十年的紅酒,當著陳九的面兒扭開了木塞子。小姐很殷勤,微笑著為陳九斟了半杯,自已也倒上,然後端了起來,聲音甜美地說道:“老闆,我們喝個交杯酒吧。”

陳九的小心臟處於開鍋狀態,體內的水分迴圈不是特別到位,一時間無法帶走過分的熱量,如果換做汽車,就會把缸墊子呲開,無法繼續工作。還好,陳九是打不敗的小強,他有一套獨特的生存邏輯,只要有美女在身邊,就是死過去,也會讓自已重新活過來。

陳九很有經驗,快速從口袋裡掏出救心丸,查出五粒吞了進去,臉上露出勝利的喜悅。

小姐沒有看清楚藥瓶,開心地詢問道:“老闆這麼性急啊,吃的是壯陽藥嗎?”

陳九滿面羞澀,看著靚麗的美色,心潮起伏。他不想順利地回答美女的提問,想要給美女一個自由發揮的天地。

小姐笑了笑,走到陳九的身邊,將手臂環繞住陳九的胳膊,陳九有些僵持,怎麼也夠不著酒杯,小姐將他的酒杯往嘴唇邊輕輕一推,兩個人就來了個交杯進行時。陳九喝進嘴裡的酒味變成了小姐身上的體香,他的頭髮絲都直立起來。

小姐又倒上了酒,見陳九有些怪怪的,也不去理會,她的目的就是儘快把瓶中酒乾掉,她好多拿老闆的提成。

“老闆,我們再來個口吞玉液吧。”

陳九有些迷茫,兩隻賊眼珠子不離小姐的身上,他的腦子亂成了一鍋粥。

小姐自已單獨喝了一大口,並沒有嚥進肚子裡,而是又走到陳九的身邊,輕輕分開他的嘴巴,將嘴裡的酒液吐進陳九的嘴裡。

陳九咳嗽了一陣子,回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他的眼睛都直了。

小姐笑了笑,對陳九說道:“老闆,要不要再來個千斤倒墜?”

“要,要,要!”

陳九也不知道是什麼,只要從小姐嘴裡出來的東西他都喜歡。

小姐把陳九的杯子倒滿,遞給他,說道:“我不停,你不能停,更不能夠把酒灑到外邊,不然的話,可要罰酒三杯啊。”

小姐又走到陳九的身邊,嘴裡說著“開始”,就用屁股撞擊著陳九的胳膊,讓陳九喝酒。

陳九的身子不斷搖晃,手裡的酒杯也跟著左右擺動,剛舉到嘴邊,小姐一個大力撞擊,酒杯裡的酒撒了一身。

“哈哈,你溼身了!罰酒三杯!”

小姐捏住陳九的鼻子,就把酒杯裡的酒全部灌了進去。

陳九又咳嗽起來,等他稍微緩解一些,小姐又連續灌進去兩滿杯,陳九覺得天旋地轉,心裡還是蠻刺激的,酒量不知道為什麼來了個突飛猛進,竟然沒有倒在桌子上。

當紅酒全部喝乾時,陳九已經開始在座位上打起了太極拳。

“老闆,還要喝嗎?”

小姐想要來個欲將剩勇追敵寇,擴大自已的戰力成果。

“不行了,明天再幹吧。”

陳九不是有理性的人,他只是珍惜自已的老命,再這樣幹下去,知道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週年。

小姐有些掃興,只好高聲叫道:“買單!”

服務生走過來,把單子遞給了陳九。

陳九接過來一看,有些驚訝,心想,區區兩瓶紅酒,就要一百六十八元!

腦子想著,嘴裡沒有把門的,自然流出來:“168元!這麼貴!”

服務員笑了笑,大聲說道:“老闆,開什麼玩笑。你再加兩個零!”

“什麼?你們要搶錢啊!”

陳九冷汗噴湧而出,濃烈的酒精也在瞬間排出體外,他頭腦清醒了,看著選單上的數字,在心裡不斷地查點著幾個零。

“老闆,我們都是明碼標價的。”

服務生又遞給他一個精美的本子,展開最後一頁,讓陳九看上面各種酒的價格。

陳九傻眼了,他呆愣了半天,倔脾氣就上來了,大聲質問道:“你也沒有告訴我啊!反正我不管,這是你的責任!”

這時候,從後屋走出來兩個魁梧壯漢,往他身邊一站,小聲說道:“想賴賬是吧?走,到後屋說去,別在這裡影響客人。”

陳九尿褲子了,他怕捱揍,聲音顫抖地說道:“沒,沒,沒有,我只是問問,別擔心,我讓閨女把錢送來。”

服務員笑著說道:“打電話吧。”

陳九哆嗦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打通了陳欣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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