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華妃之殤

素喜終究是經不住審問，在那沉重的威壓之下，她很快就全盤招供了所有的事情，將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都一一吐露，說是華妃指使她做的。皇后得知這個訊息後，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爆發，震怒無比。當即就下令將華妃廢入了冷宮，讓她再也無法在這後宮中興風作浪，無法再對其他人造成威脅。

此時，甄嬛暫住在我的延禧宮。眉莊得知這個訊息後，臉上露出了一抹冰冷的冷笑，那笑容中彷彿帶著一絲快意與解恨。

她說道：“看她今日的這般下場，也不枉費我當初傷了自已。為了能將她拉下馬，我付出了這麼多，一切都是值得的。”我趕忙小心地檢視她的傷口，那傷口雖然已經處理過，但依然觸目驚心。

我眼中滿是心疼與埋怨，說道：“眉姐姐，你也真是的，何苦要這樣傷害自已呢。你這樣做，讓我心裡好難受啊。你為了達到目的，竟然不惜讓自已受傷，這讓我如何能不心疼呢？”

眉莊聽了我的話，卻是不以為然地說道：“頂多就是留個疤而已，能換她的命，那也值了。我不在乎這道疤，只要能讓她得到應有的懲罰，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聽了她的話，心中更是心疼不已，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我知道眉莊是個堅強的女子，她為了心中的目標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我從奩裡拿出一隻早已配好的膏藥，輕輕地給眉莊的傷口上著藥，同時說道：“眉姐姐，這隻舒痕膠給你用，它去疤是最好不過的了。你可一定要好好用，別讓這傷口留下疤痕啊。”我邊說邊仔細地給她塗著藥，生怕弄疼了她。

過了兩日的一個清晨，我和眾嬪妃一起去向皇后請安。

皇后端莊地坐在上座，開口說道：“年氏真是不思悔過，心腸歹毒至極，竟然指使奴才素喜放火燒碎玉軒，本宮決意嚴懲她，賜死她以儆效尤。”皇后的話語擲地有聲，盡顯威嚴。

眾人聽後，紛紛附和道皇后“治內有方”，對皇后的決斷表示贊同。

皇后又對剪秋說道：“你去告訴蘇培盛，準備好鴆酒、匕首和白綾，讓年氏自已選一個了斷吧。”

這時，欣常在笑著說道：“皇后娘娘真是仁慈啊，若換了臣妾，見她這麼為非作歹，必定要給她一個一刀兩斷來得更痛快些。”她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戲謔。

眾人說笑了一陣，唯見襄嬪病懨懨的，皇后見狀關切地問道：“襄嬪，你這是怎麼了，看著精神不太好呢。”

襄嬪緩了緩精神，說道：“臣妾近日總是沒什麼精神，吃了幾味藥也總是不見好呢。”

皇后叮囑了她幾句，眾人便各自散去了。

待到午睡起來，宮裡傳來訊息，年答應將在今日黃昏時分處死。我緩緩起身，心中湧起一絲複雜的情緒。

我喚了寶鵑來給我梳妝，我要去給年世蘭送行。寶鵑動作麻利地為我打理著頭髮，看著鏡子中的自已，我竟有些恍惚。

寶鵑見我精心打扮笑道：“娘娘甚少這樣打扮豔麗的。”我輕輕一笑，說道：“最後一面了，自然是要好好打扮一番的。”

我知道，這一面之後，一切都將成為回憶。年世蘭，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女子，如今也要走向她的命運終點。

我精心梳妝後，來到了年世蘭被關押的地方。那裡瀰漫著一股沉悶壓抑的氣息，彷彿連空氣都在訴說著悲傷。

她依舊是那副高傲的模樣，髮髻有些凌亂，卻絲毫不減她的威嚴。她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絕望和哀傷，曾經的銳利與張狂已被深深的痛苦所掩蓋。

我緩緩走到她面前，她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驚訝，有怨恨，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留戀。

“你來做什麼？看我如今的狼狽模樣嗎？”年世蘭冷冷地說道，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我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我只是想來送送你。”

年世蘭笑了起來，那笑聲如夜梟般刺耳，笑聲中滿是淒涼與悲憤，“送我？不必了，我年世蘭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我是將門之女，我有我的驕傲。”

我嘴角微揚，露出一抹不屑一顧的笑容，淡淡說道：“你即將踏上前往極樂世界之路，留下這份傲慢又有何用呢？”話音剛落，年世蘭亭頓時怒火中燒。

她瞪大雙眼，怒視著我，聲音因憤怒而顫抖：“你有何可得意之處？無非就是設計謀害於我！我從未教唆過素喜縱火之事！”面對她的斥責，我只是報以一聲冷笑。

接著，我語氣冰冷地回應道：“你自已所作所為，歷歷在目。每一件事情都是確鑿無疑，何來誣陷之說？又何曾有半點冤屈可言？”說完，我緊緊盯著年世蘭亭，眼中閃爍著堅定和決絕。

年世蘭亭聽完我的話，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她原本銳利的目光漸漸失去焦點，變得迷離恍惚起來，彷彿正沉浸在往昔歲月的回憶之中。她輕聲呢喃道：“曾經，皇上對我百般恩寵。無論我犯下何等過錯，哪怕惹得他龍顏大怒，他也不曾忍心責備過我半句啊……”

我嘴角微揚，眼神平靜地看著眼前的女子，緩緩說道：“那你可曾知曉皇上為何對你寵愛有加？”

年世蘭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冷笑，語氣堅定地回應道：“哼！你無非就是想說，皆因皇上畏懼我兄長之權勢，其功勳卓著罷了。但實話告訴你，皇上心中分明是喜愛我的。他曾親口言及，宮廷眾女皆懼怕於他，唯有我膽敢忤逆，故而獨寵我一人。”

聞得此言，我不禁發出一陣冷笑，嘲諷之意溢於言表，繼而言道：“你當真以為自已瞭解其中緣由麼？你可知曉自你痛失子嗣後，何以許久未能再度身懷六甲？你所使用之歡宜香內含有麝香，此事你是否知悉？長時間嗅聞此香，註定你此生將與子女無緣。”

年世蘭聽聞此言，面容因怒不可遏而扭曲變形，甚是駭人，她聲嘶力竭地吼道：“絕無可能！此乃皇上所賜予我之物，豈會有假！”

我提高音量，義正言辭地反駁道：“端妃不過徒有虛名而已，即便你給她灌多少紅花，都無法挽回你失去的骨肉。”

話音未落，只見年世蘭如遭雷擊般呆立當場。許久過後，她突然放聲大笑，笑聲中夾雜著無盡的悲涼與絕望，喃喃自語道：“為何如此？究竟是何緣故啊……”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鎮定下來，然後說道：“正因為你是年家的女兒，所以皇上絕對不會允許你生下孩子的。”

此時此刻，年世蘭已經停止了哭泣，她突然仰頭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絕望和悲憤。她用盡全身力氣高喊道：“皇上啊！你害得世蘭好苦啊！”這聲呼喊彷彿要將心中所有的痛苦都釋放出來一般。

然而，就在話音尚未落下之際，她猛地衝向牆壁，用頭部狠狠地撞擊上去。頓時，鮮血四濺，如一朵盛開的血色花朵綻放在空氣之中。她的身體緩緩倒下，最終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手中仍然緊握著那個裝著歡宜香的香囊。

看著眼前的一切，我驚呆了。我的臉上、身上都濺滿了鮮紅的血跡，而年世蘭——這個曾經令我深惡痛絕的女人，竟然就這樣慘死在我的面前。然而，此刻我內心並沒有絲毫喜悅之情，反而感到一陣無盡的悲涼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