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走水了
這天風和日麗，陽光明媚，碎玉軒內一片寧靜祥和。眉莊端坐在窗邊，輕輕擺弄著手中的琴絃，突然開口說道：“聽聞襄嬪向皇上進言，要嚴懲年世蘭，甚至提議將其處死，以平息後宮眾人的憤怒。然而，皇上卻龍顏大怒，當場將她斥責並趕出宮殿。”
聽到這個訊息後，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眉莊見狀，繼續說道：“這襄嬪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華妃雖然心狠手辣，但對華妃的親妹妹年世蘭仍懷有一絲舊情。而且，從前襄嬪也曾與年世蘭關係親密無間。如今她卻再三進言要求嚴懲年世蘭，皇上必定認為她是個忘恩負義之人。陵容，此事莫非是你在背後教唆？”
我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姐姐真是太抬舉我了，我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呢！其實說到底，不過是她自已耐不住寂寞，無法保持冷靜而已。”
就在我們愉快交流的時候，小允子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低著頭對甄嬛說道：“主子，奴才這兩天一直都在密切關注周圍的情況，結果發現有人在外面偷偷摸摸地盯著咱們。”他的臉色看起來十分凝重，透露出絲絲憂慮之情。
甄嬛微微蹙眉，語氣帶著一絲疑惑：“你真的看清楚了？”
小允子立刻躬身回答：“回小主的話，奴才看得清清楚楚，那個人確確實實是躲在牆根下偷聽呢。”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允子，你可有看清楚那人是來自哪個宮殿的？”
小允子皺起眉頭，想了想才說：“好像是年答應宮中的人。而且，奴才還發現他身上帶著類似火石之類的東西。看那樣子，應該是企圖找機會放火。只可惜咱們宮裡守衛嚴密，他一直沒找到合適的下手機會。”
“好，小允子，你先不必去管他，只需悄悄留意他的一舉一動就行。記住，千萬不可驚動了他。”我叮囑道。
這時，一旁的甄嬛滿臉狐疑地看著我，輕聲問：“陵容？”
我微微一笑，安慰她道：“姐姐稍安勿躁。精彩的部分還在後頭呢。”接著，我湊近甄嬛耳邊，低聲說起悄悄話來。
當天晚上，我特意把眉莊請來甄嬛所住的碎玉軒，一起下棋聊天。眉莊近來因為皇帝沒有嚴懲年世蘭而怒火中燒，再加上得知曹琴默建議處死華妃卻遭到皇帝斥責後，心情愈發低落，整日鬱鬱寡歡。
眉莊踏入房門後便緊皺眉頭說道：“嬛兒、陵容，我心中煩悶不堪，哪裡還有心情下棋啊。”
我緩緩地展開棋子並回應道：“姐姐，陵容明白您為何煩惱，但此前一直沒有合適的時機。必須等待一個嚴重錯誤出現，才能徹底解決此事。”
甄嬛也安慰道：“眉姐姐，請稍安勿躁。那個人畢竟受寵多年，想要輕易置其於死地並非易事。”
眉莊聽後，輕輕撩起裙襬，優雅地在棋盤前坐下。
時光悄然流逝，天空漸漸被夜幕籠罩，四周一片昏暗。小允子如同鬼魅一般，躡手躡腳地走進房間，然後俯下身去，壓低嗓音說道：“來了，人就在西牆根下。”
我與甄嬛默契十足，相視一笑，彷彿一切盡在不言中。眉莊目睹此景，面露狐疑之色，不解地問道：“你們倆究竟在打什麼啞謎啊？”
我嘴角輕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輕聲回應道：“姐姐是否想親眼見證年世蘭怎樣自食惡果呢？”話畢，我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燭臺猛地拋向木質桌面。剎那間，熊熊烈焰如火龍般騰空而起，張牙舞爪。
眉莊嚇得花容失色，失聲驚叫：“陵容，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和不解。
我不緊不慢地寬慰道：“姐姐莫驚，稍安勿躁。”說罷，我迅速推開窗戶，一股刺骨的寒風撲面而來，火借風勢愈發兇猛。我當機立斷，緊緊護住甄嬛和眉莊，小心翼翼地向後退去。
甄嬛趁著這個間隙，趕緊把重要的事情告訴給眉莊。眉莊聽完後，如釋重負地說道：“既然要演戲，那就得演得逼真一些。”話音剛落，她就毅然決然地捲起袖子，徑直衝向火海之中。
我驚慌失措，連忙舉起一盆水朝火潑去。
當皇上急匆匆趕到的時候，整個碎玉軒瀰漫著濃烈的燒焦味，黑色的樑柱東倒西歪，滿地都是被水淋溼過的痕跡，一片狼藉。
我已經把甄嬛安置到了安全的地方。此時此刻，我和眉莊全身溼漉漉的，被寒冷折磨得直打寒顫，只能勉強用一條薄被子取點暖。皇上心急如焚地衝進屋裡，一眼看到我如此悽慘的樣子，急忙脫下身上的黃色狐皮大氅，緊緊地包裹住我，焦急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嬛兒現在在哪裡？”
我假裝流著眼淚回答道：“回稟皇上，莞姐姐安然無恙，已經被送到旁邊的房間休息了，可是眉姐姐她......”
皇上隨即轉過頭去，關切地看著眉莊，問道：“眉莊，你受傷嚴重嗎？”
眉莊怔怔的站在那裡，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反應能力，對於皇上關切的詢問完全置若罔聞。我看到這一幕，心中焦急萬分，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邊哭邊說道：\"皇上啊，姐姐肯定是被嚇得不輕，您看看她現在這個樣子！\"
溫實初見狀，連忙安慰道：\"陛下請放心，惠嬪娘娘並無大礙，只是胳膊上的傷勢比較嚴重一些。\"
聽到這話，眉莊默默地掀起了自已的衣袖，只見她那原本白皙嬌嫩的手臂此刻變得慘不忍睹，傷口處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一片焦黑血紅之色，讓人看了不禁心生恐懼。
皇上見到這般情景，頓時怒火中燒，怒喝道：\"好端端的怎會突然失火？負責管理宮廷事務的那些內監都跑到哪裡去了？\"
話音未落，小允子便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道：\"皇上息怒，請恕奴才失職之罪。縱火之人已然捉到，現正候在外頭，聽候皇上發落。\"
\"縱火？\"皇上顯然沒有料到竟然有人膽敢在宮內放火，臉色愈發陰沉，冷聲道：\"把那人給朕帶上來！\"
沒過多久，一名身材矮小的太監被侍衛們押解著帶到皇上面前。經過一番盤問調查，眾人得知此人名叫素喜，乃是年世蘭宮殿中的侍從。案發之時，他行蹤詭異，鬼鬼祟祟地徘徊於宮門外，且其身上還搜出了火石與火油等物證。儘管他一再聲稱自已並未縱火，但在場之人皆認為證據確鑿，無人願意相信他的辯駁之言。
皇上凝視著眼前的素喜，眼神冰冷至極，寒聲道：\"年世蘭向來心狠手辣，手段陰險，朕倒是有些小看她了。\"
我低著頭，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般不斷滾落，身體也因抽泣而微微顫抖著，聲音哽咽地說道：“皇上，即使年答應對臣妾有所不滿，但也不應該牽連到莞姐姐和眉姐姐呀！這一切都是臣妾的罪過……”說完，我又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皇上看著我如此傷心難過，不禁心生憐憫，他輕輕地拉起我的手安慰道：“這怎麼能怪你呢？本來朕還想給她一次機會，不想做得太過絕情，誰知她竟然不知悔改，反而越發狠辣惡毒。好了，蘇培盛，立刻去向皇后稟報此事，今晚就將年世蘭審問清楚，如果情況屬實，直接打入冷宮處死，無需回朕了。”
聽到皇上的話，我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當我抬起頭時，卻瞥見眉莊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我深知皇后一直視年世蘭為眼中釘、肉中刺，如今年世蘭落入她的手中，恐怕就算沒有指使縱火之事，皇后也會設法讓證據變得確鑿無疑。
我假意靠在皇上肩上，又嚶嚶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