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姨娘你回不去了?”

“我當然能回去啊。”

“那我嘞?”

“不要了。”

俞浩凡極為認真地盯著此刻“冷酷無情”的蘇泛燕,正當蘇泛燕思考俞浩凡會以什麼樣的回答打斷她的作弄時,俞浩凡卻是直接隔著蘇泛燕藍青色的長裙緊緊抱住了蘇泛燕的大腿。

“不要啊姨娘嗚嗚嗚……我這裡可就只有你一個親人啊!”

蘇泛燕怎麼也沒想到剛剛還表現得極為冷靜的侄子能在一瞬間像個愛哭鬼一樣淚流滿面,僅僅是這麼一剎的愣神,俞浩凡便是如同一隻考拉一般掛在了蘇泛燕的腿上。

她哭笑不得,連忙抓住俞浩凡的手臂試圖將他拉開,而俞浩凡早在水族臨淵瀑布的重壓下已經完成了凝氣一重的修煉了,短時間內蘇泛燕若是不動用靈氣,竟也拿這“考拉”沒轍。

至於俞浩凡更是“害怕”被蘇泛燕扯開一般加重了抱住大腿的力道,一時間竟是勒得蘇泛燕都有些難受,不由得討饒道。

“誒誒誒!你先鬆開!”

“不行,姨娘不能不要我!”

俞浩凡將滿臉涕淚狠狠地在蘇泛燕的長裙上蹭了蹭,這才抬起頭,可憐巴巴地望著有些崩潰而又極為無奈的蘇泛燕。

“好好好,姨娘不會不要你的,你先下來!”

夜幕中蘇泛燕額頭的青筋暴起,她強忍著心中怒潮般的情緒,耐心說道。

“你對著姥爺發誓!”

“好,我對著我爹發誓,我蘇泛燕不會不要俞浩凡的。”

看著蘇泛燕面向北方“鄭重”發誓,俞浩凡這才鬆開了手,縱身一躍,甩開了蘇泛燕靈氣的託扶,直接落在了地上。

雖然沒想到俞浩凡會那麼輕易地接受了自已那漏洞百出的誓言,但比起疑惑這個,蘇泛燕還是更想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外甥。

“呵,凡兒你過來!”

帶著幾分終於要得逞了的冷笑,同樣也落到地上的蘇泛燕對著面前的俞浩凡招了招手,“溫柔”地呼喚著,而一條由靈氣凝聚而成的教鞭也是握在了她藏在身後的手中。

眼見著俞浩凡真的乖乖走了過來,蘇泛燕的心中也立即開始準備幾秒後應對俞浩凡質問的說辭。只是都還不等蘇泛燕圖窮匕見抽出藏在身後的教鞭,俞浩凡卻是主動把手伸到了蘇泛燕的面前。

僅憑著夜幕中微弱的光,蘇泛燕雖然能夠看到俞浩凡手中有東西,但卻並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正欲開口譏諷,那俞浩凡卻是先行發言。

“姨娘,這是長明樓做的糖葫蘆,用的是你最愛吃的紅燁果。”

俞浩凡似是沒有察覺到蘇泛燕先前語氣和動作的異樣,將手中即使夜色朦朧下也泛著些許光澤的糖葫蘆遞給了蘇泛燕,認真說道。

“這是我的聖子宴上叫人做的,我專門給你帶的。”

蘇泛燕怔怔地盯著眼前滿臉認真的俞浩凡。

她實在是分不清剛才的那一切是俞浩凡刻意的演繹還是本就如此,她只記得自已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長明樓的東西,也很久沒有吃過那邊的紅燁果了。

“你這小滑頭……”

蘇泛燕接過了俞浩凡遞來的糖葫蘆,身後那由靈氣凝練而成的教鞭散去,蘇泛燕摸了摸俞浩凡的腦袋。

“等你長大,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姑娘……”

無奈地撇了撇嘴,蘇泛燕的感慨終於是令俞浩凡也放鬆了心思。

確實是有幾年沒見了,但這並不代表俞浩凡已經忘記了自已這姨娘喜歡作弄小孩的“劣根本性”。

當初蘇泛燕未嫁尚在水族的時候,她就時常以捉弄水族的小輩為樂。俞浩凡作為被作弄的物件也是輸多贏少,要不然也練不出如今張口就來的“真情流露”。

如今嫁入木族,雖然仍有這樣的惡趣味,但似乎不如在水族時那般肆無忌憚,要不然也不至於此刻就這樣被俞浩凡輕易感動,喪失“戰意”。

俞浩凡微笑著挑了挑眉,盯著眼前細細品味著糖葫蘆的美婦,心中暗道。

功力見退啊,姨娘!

心情大好的俞浩凡這才望向了四周。

此前與蘇泛燕演繹打鬧時,俞浩凡便發現了蘇泛燕已經催動著託扶著他們的靈氣繼續往那偏離的方向前行。

儘管並不知道蘇泛燕究竟要帶著自已前往何處,略加思索俞浩凡便判斷出那大概是另一個可供自已修行的去處。

水族修煉水靈根,火族修煉火靈根,木族修煉木靈根,土族修煉土靈根。

可惜混元界沒有金族,而雷族主要修行的也是雷靈根。

自已的姥爺蘇永俊沒有告知自已金靈根該去哪裡修行,如今判斷,大概就是此時姨娘蘇泛燕帶自已去的地方。

不過金靈根的修行地與木族如此接近,倒是令俞浩凡都不免有些意外。

畢竟按俞浩凡原本的想法,自已金靈根的修行,大概是要前往西邊人族與妖族邊界的軍隊中修行的。肅殺的金靈根,本就適合金戈鐵馬,而西邊人族與妖族的界線,正是混元界中兵戈交鋒最為頻繁的地方。

蘇泛燕吃著手中的糖葫蘆,帶著滿足,牽著俞浩凡的手在夜色中前行。

沒有發問,沒有解釋,姨侄兩人就這樣穿過了一片又一片的茂盛樹林,直至天空吐白,領著俞浩凡一路前進的蘇泛燕這才在一間木屋籬笆外停下。

籬笆內木屋前的空地中,一位老者似是感受不到如今已是隆冬時節的寒冷,僅穿著一件單薄的老舊衣衫,握著手中的木刀,似是一個人偶一般孜孜不倦的揮落,揚起,揮落,揚起……

蘇泛燕將早就被自已吃乾淨的糖葫蘆的籤子丟開,指著那宛如機械一般只有兩個動作的老者說道。

“能學到多少就學多少,等開春,姨娘就來接你。”

“哦對了,你如果有什麼想要吃的或是用的,回去跟之前我帶你見過的那個人說就行,他會幫你買好送到這裡來的。”

“記住了,要聽葉藤蘭阿叔和柳嵐阿嫂的話,他們雖然不在木族,但卻是木族前五的高手……”

蘇泛燕的嘮嘮叨叨令俞浩凡感到陌生。

似乎,從來沒有人跟自已這樣說過話:似乎,也沒有人跟自已說過這樣的話。

蘇泛燕看著好似突然開始發呆的俞浩凡竟是有些生氣,輕輕地敲了一下俞浩凡的腦殼。

“聽到沒有!”

俞浩凡歪過頭,仔細的想了想,問道。

“姨娘,你叫他們阿叔阿嫂,那我怎麼稱呼他們,爺爺奶奶?”

蘇泛燕抬頭看了一眼仍舊只有兩個動作的老者,低頭對著俞浩凡鄭重說道。

“如果可以,姨娘希望他們允許你叫他們師父師孃。”

“師父?”

俞浩凡愣愣地望向了那個揮動著木刀的老者,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這個人根本不是修士,至少現在他身上沒有靈氣。

雖說自已的姥爺蘇永俊也能靈氣內斂將自已完全偽裝成一個普通人,但俞浩凡卻並不願相信眼前這個老頭是能匹敵蘇永俊的強者。

那樣的傢伙屈指可數,而自已的姥爺蘇永俊也一定會認識。

可在俞浩凡離開水族之前,他卻從來沒有聽蘇永俊提到過在木族的附近有這樣一位隱居的強者。

除此之外,俞浩凡並不覺得誰能當他的“師父”。

俞浩凡輕輕搖了搖頭,竟是覺得蘇泛燕的話有幾分可笑,只是當他回頭看到蘇泛燕那認真而充滿希冀的目光時,俞浩凡又笑不出來了。

點了點頭,俞浩凡面露幾分沉重。看著外甥這般,蘇泛燕也是有些無可奈何。

蘇泛燕是知道的,這並不是俞浩凡故作傲慢,而是因為連他爹蘇永俊也曾親口承認過:哪怕他傾囊相授,也沒法教俞浩凡太多。

俞浩凡是混元界古往今來有記錄的歷史甚至是傳說中唯一一位天生五靈根的孩子。

讓俞浩凡拜葉藤蘭為師,這完全是蘇泛燕自已的主意。

蘇永俊說過讓俞浩凡自由成長,俞浩凡不需要“師父”。可蘇泛燕卻覺得任何人都需要一位領路人,越是俞浩凡這樣的天驕,這樣一位領路人的存在便越重要。

可俞浩凡在混元中太“特殊”了,整個混元界根本沒有天賦能匹及俞浩凡的存在。

但若是論“特殊性”,眼前這位揮著木刀的老者卻也是混元界獨樹一幟的存在。

蘇泛燕察覺到了俞浩凡神色中的疑惑。她知道俞浩凡在困惑眼前的老者為什麼能夠將靈氣內斂到像普通人那樣沒有一絲波動。

“他確實沒有靈氣。”

一直觀察著葉藤蘭的俞浩凡回頭看著蘇泛燕,臉上的困惑更甚。

“他能輕易地殺死神級一星兩星的修士。”

蘇泛燕微微一笑,對俞浩凡的反應很是滿意。

而聽了蘇泛燕介紹的俞浩凡思緒卻是徹底亂了。

沒有靈氣?輕易殺死神級高手?這怎麼可能?難道是靈陣師,還是說是煉器師?可這些特殊的階職都需要靈氣作為基礎沉澱啊!

看著蘇泛燕微微揚起的嘴角,俞浩凡甚至認為這又是自已這個姨娘的又一個拙劣的玩笑。

蘇泛燕並沒有收起笑容,繼續說道。

“只用那把木刀,他就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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