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座牧場離水底溝的牧場在地緣上的相連的,馬舍集中區域還是有點距離,騎著快馬得一炷香的時間。這一路上見路邊的水草豐茂,烏支倮心裡不由得高興起來,下了馬,在小溪邊上洗了一把臉,把掬起一捧水喝起來。趙芙蓉笑道:“這水是上游飲馬,你在這下游喝,這水定是不乾淨,你瞧那邊溪水裡還有幾粒馬糞呢。”烏支倮說道:“馬匹喝得咱們也能喝得,不礙事。”兩個牽著馬在草原上走著,聽著潺潺的水流聲,烏支倮不由得哼起歌來,不經意唱著“昔我往矣,楊柳依依……”趙芙蓉笑著,一隻手牽著馬韁,一隻手叉在腰間,說道:“你唱這首歌,莫不是想起關山大牧場的巴姑娘了?”烏支倮說:“我唱我的歌,想她做什麼?”趙芙蓉問道:“你若不是想她,為何會唱起這首歌來?”烏支倮跳上馬說:“隨便哼首歌,就讓你胡亂想開了,算了,不唱了,咱們還是快去找二叔吧。”

烏支倮縱馬前行,翻了一個山頭,回頭看趙芙蓉沒有跟上來,迴轉馬頭順著來路尋了過去,但見趙芙蓉的馬立在河邊,趙芙蓉坐在草地上,把臉埋到架在彎曲著的雙腿的胳膊裡,她一頭的烏髮在太陽光的照射下泛著明光,披肩的長髮遮起來,像塊黑得發光的絲布蓋著她的頭髮。烏支倮喊了聲:“趙姑娘——”趙芙蓉一動不動,更像是沒有聽到他的呼喊般無動於衷。烏支倮騎著馬到了趙芙蓉的身邊,用馬鞭觸著趙芙蓉的胳膊。趙芙蓉緩緩地抬起頭,一隻手將長髮撥於腦後,另一隻手捂著肚子。烏以倮問:“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趙芙蓉吃力的起來,慢慢了上了馬,說道:“剛才肚子有點痛,許是昨天吃壞了身子,坐在這裡緩歇過了,已經好多了。”烏支倮道:“若是這樣,你回家歇著去吧,一個姑娘家跟著我們跑來跑去的,還是要多注意呢。”

趙芙蓉不肯錯過與烏支倮同行的機會,忍著疼痛道:“說是吃壞了身子,又不似那種疼痛,唉,跟你們男人說不清楚,反正女孩子的身子就是麻煩,算了走吧。”烏支倮上了馬,說道:“那我們就走慢點,二叔也不差我們快點趕過去。”行了幾步,又喊著慢吞吞的趙芙蓉:“趙姑娘,你可快些。”趙芙蓉揮著馬鞭在馬屁股上的輕輕一觸,馬像是與主人心為相通,快行了幾步,與烏支倮的馬匹並排走著。趙芙蓉道:“倮哥哥,你能不能以後不要再喊我趙姑娘了?我聽著倒挺見外的。”烏支倮道:“大家都這麼喊你,再說我第一次見你時就喊你趙姑娘,這麼久了改不了口。”趙芙蓉道:“你能不能像喊采薇妹妹一樣喊我芙蓉妹妹啊?”烏支倮勒了馬,停了下來,說道:“這可不行,這突然間改了口,二孃二叔肯定會多想,不如讓二叔二孃他們改了口,我跟著他們一起叫也行哩。”趙芙蓉挺直了腰桿道:“這個好辦,我等下見了二叔,就讓二叔直接喊我的名字,讓全牧場的人也都跟著喊,我要趙姑娘這個稱呼在咱們牧場消失。”烏支倮道:“這不好,這樣的話沒有知道你是個女孩子嘍。”趙芙蓉在烏支倮的馬上甩了一馬鞭,烏支倮的馬匹未曾受過這種的痛,前蹄奮起,一路狂奔。趙芙蓉看著烏支倮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大聲笑了起來,雙腿夾了馬匹,馬像是收到了主人的命令,緊跟在了烏支倮的身後。

尋到烏元彪時,烏元彪兩手都是血,把烏支倮著實嚇了一跳,忙從馬上翻下來,關心的問道:“二叔,你這是怎麼了?”烏元彪嘿嘿地笑著,取了馬槽邊上掛著的木勺舀了水,自已倒著水洗起手,烏支倮要接了木勺給烏元彪舀水,烏元彪拒絕道:“別,你別碰了,這都是血,我拿這水衝一衝,你別粘這個了。”他洗著手,嘴巴笑著道:“原本等下讓人給你報喜的,你這早早來了,這喜啊報不成了。”趙芙蓉問道:“二叔有何喜事?”烏元彪看著馬舍,他的手正忙著,用下巴向馬舍裡仰著,說道:“剛從馬舍裡回來,那個蘆花駒,下了兩個仔,一下兩個仔我這輩子帶沒有見過哩,你們也去看看,遠看就行,別離得太近。”烏支倮和趙芙蓉奔到馬舍裡,蘆花駒站立著,它不停的且舌頭舔著一白一紅兩匹馬,這兩匹小馬駒臥在地上,蘆花駒舔兩下白仔,又舔兩下紅仔,反覆幾次去,紅仔試圖要站立起來,它先用兩隻前蹄同時支撐著身體,彎曲著,幾次失敗了躺在地上,蘆花馬又舔著它的頭和身子,給了它鼓勵,它又開始嘗試起來,兩隻前蹄彎曲著支撐著地,整個身子在顫抖著,它慢慢地又用兩隻後蹄也支撐起來,彎曲著不能站立。它顫抖的身體站著不到兩個響指的時間又倒在了地上,蘆花馬用舌頭又送了鼓勵給它。幾次三番看得烏支倮真想跳到它的身邊扶它站起來。

趙芙蓉一隻手拉著烏支倮的胳膊,眼睛盯著紅馬仔,合身也為它使著勁,她抓烏支倮的胳膊不時的用力,烏支倮感覺到來自她身體裡傳來的力量。紅馬仔終於站了起來,晃晃悠悠的學起了走路,起先是兩隻前蹄或是兩隻後蹄同時動,蘆花馬在原地走了幾步,紅馬仔低首也學了起來,慢慢的開始走動了。見紅馬仔已經學會了站立,蘆花馬又用舌頭舔著白馬仔鼓勵它站起來學走路。它目睹了紅馬仔站立的全過程,有了它的現場示範,白馬仔起身時少了些反覆摔倒這些看似多餘的動作,倒是直接就站立起來,又跳著圍著蘆花馬走了兩個圈。

兩匹小馬駒在蘆花馬的鼓動下吃起了奶,烏元彪笑道:“這兩匹馬看看可有意思了,紅馬的額頭一塊白色的毛,白馬的額頭上卻有一塊紅色的毛。兩個人只顧著給馬仔鼓勁了,不知道烏元彪何時進了馬舍站在了他們的身邊。趙芙蓉聽到烏元彪的聲音,才發現自已的雙隻手死死的抓著烏支倮的胳膊,趕緊鬆了手,臉一下紅了起來,整個脖子也是紅通通的。幸好烏元彪的注意力和他們一樣全放了在馬仔身上,趙芙蓉捧著臉匆匆跑出了馬舍。烏元彪笑著說道:“我養了多年的馬,真沒見過生兩個馬分仔的,咱們牧場這裡破了開荒了,看來咱們養馬這個事是老天註定的,這個事堅持下去,我看能成哩。”

好事傳千里,不久烏支倮牧場蘆花馬生了兩個馬仔的訊息傳遍了烏支縣,縣令牛邯覺得新奇,得了一個閒日,給縣差裡留了兩個把門的衙吏,帶著縣衙裡的一干人圍著馬舍轉了又轉,個個都誇牧場得了祥瑞。烏元彪將烏支倮拉到馬舍的一旁邊,輕聲道:“縣令大人到了咱們牧場,殺幾隻羊招待一番吧。”烏支倮說道:“這怕是不好,若是他們吃上癮了經常來怎麼辦?咱們這點家底剛起步哩,可應付不了他們天天這樣來。”烏元彪道:“我看他們也來不了幾次,不如殺上三四隻羊,做了羊肉醬的麵餅絲澆飯,喝上幾碗羊湯,啃上幾塊羊肉送他們走便是,這縣官不如現管。”烏支倮思謀片刻,說道:“也行吧,他們吃好喝好了,回頭也記著咱們的好,多殺幾隻吧,也不差那兩個頭的。”觀賞完畢,牛邯又騎在馬上到牧場裡轉了幾個圈,笑著說:“以前這是片荒地,田戶們不要,這地陡得很,山路又難走,沒見有人要,我見到這地兒啊真是頭疼的不行,還有你買了去養馬,看來你這還真是變廢為寶了。”烏支倮說道:“小人能有今天的成績,得虧抑丈了縣令大人,適才我二叔來過了,說已殺了羊,我們到了牧場食殿裡吃食些,這牧場轉了一天了,也好讓大人緩息緩息。”

牛邯笑道:“我等只是來觀賞馬駒的,這般討擾怕是不妥?”烏支倮說道:“縣令大長能光臨鄙處,小人誠惶誠斯恐萬般感激。”牛邯笑著,看看左右道:“既然倮兄弟的羊已殺,火已生,那我們不去倒顯得我們清高了些,在此,我和兄弟謝謝你的款待了。”烏支倮將眾人引到緩歇室旁邊的食殿裡。殿裡擺放著十張紅木八仙桌,每張桌子配著四張紅木長凳,殿的東北角擺著一張圓木的桌子,桌子配著八張小圓凳。平時烏支倮吃飯時與牧童們坐在一起,這個圓木桌子倒成了擺設,烏元彪幾次想把圓桌拉回牛蹄窩的家裡使用,嘴上說了好多次,沒有一次真正動過它。桌凳被伙伕擦得一塵不染,牛邯笑著說道:“你這都能比得上縣城裡的大客棧了,看得出來廚師也是不一般的好手藝。”上了座,烏支倮召呼伙伕取了十壇的烏支大麴,說道:“今天啊咱們不喝其他的酒,就喝咱們的烏支大麴,這喝了那麼多的酒,只有咱們自已的釀得酒好喝,酒烈,像咱們烏支的漢子。”說話間,伙伕端上了煮菽和山野菜,眾人下著酒,鬧騰了起來。

烏支倮也學起了關山大牧場,趙芙蓉讓伙伕抱了些柴禾堆放在院子中間點著,又讓人尋了個破舊的大鼓,選了兩根尺長的木頭棍子敲了起來。牧場裡沒有人會敲鼓,烏元彪以前在軍營裡待過,使起棍子敲了兩聲全是軍營的陣勢,好在牧場裡沒有見過真正打仗的人,若不然他要暴露了之前的身份。烏元彪頓感不妥時將木錘交到了趙芙蓉的手裡,舉著酒碗去尋縣令唱酒去了。趙芙蓉只得學著關山大牧場的調子,胡亂的敲起來。牧童此時也加入進來,烏支倮又讓伙伕殺了些羊:“多殺幾頭去,今兒個熱鬧,讓大家也一起也來熱鬧熱鬧。”伙伕得了令,喚了幾個牧童去了羊舍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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