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玩了一夜,到了凌晨時分眾人這才散去,趙芙蓉有了上次在關山大牧場的經歷幾乎不離烏支倮左右,除了與縣令牛邯飲酒,趙芙蓉幾乎替烏支倮推掉了所有的酒。牛邯笑著對烏支倮說:“倮兄弟啊,你說說你,你小時讓你娘管著,好不容易長大了娘不到了,娶個了媳婦讓媳婦給管上了,這把媳婦放在家裡了,誰曾經你媳婦還給你派了雙眼睛,這你說是讓人羨慕呢還是一種悲哀啊?”烏支倮與牛邯又飲了一杯,說道:“咱不管他誰管誰,也不管是羨慕還是悲哀,咱們兩個有酒喝就行。”話畢,接著喝了三碗。

趙芙蓉端了碗到了烏元彪的身邊道:“二叔,我也敬你一碗。”烏元彪道了聲“趙姑娘請”,與趙芙蓉把碗裡的酒飲了。趙芙蓉說道:“二叔,我都跟牧場裡的人一樣喊你二叔了,你再喊我趙姑娘倒顯得生分了。”烏元彪晚上已飲了很多酒,趙芙蓉接二連三的灌了幾碗已近不省人事,說話語無倫次,他一會兒喊趙芙蓉為“芙蓉妹妹”,一會兒又喊“乖侄兒”,惹得牧童們哈哈大笑。趙芙蓉又要與烏元彪飲上一碗酒,高柱此時搶了烏元彪的酒,說道:“趙姐姐莫再叫烏大爺喝酒了,他已是醉了,趙姐姐要是想找人喝酒的話,我與你飲了這碗,如何?”趙芙蓉道:“也行,反正也沒有人跟我喝,剛找到一個能和我喝的,你這又不讓我跟他喝了,你來也不行,但不知你的酒量如何。”高柱說道:“我飲的酒少,但趙姐姐真不能與烏大爺喝酒了,至於酒量嘛,你這碗酒我是能飲了的。”說完,手捧著碗與趙芙蓉的碗碰了一下,一仰頭將酒飲盡。誰知高柱根本就不會飲酒,這一碗下去,他已是頭重腳輕,不多時趴在了桌子上。趙芙蓉見狀,喚了兩個牧童將高柱扶回了他的臥間,隨後又跟在了烏支倮的身後。

次日烏元彪感覺頭昏腦漲,睡到了太陽高升。他摸著腦頭搖著頭,太陽光從他床鋪的窗戶刺穿絲布的簾子照進來,在光滑的青石地板上反射的光刺得烏元彪睜不開眼,若是平時這個時候,他已經洗了臉揹著手走到了牛舍裡,但今日有些不同,他的身體不聽他的使喚。高柱的臥間緊挨著烏元彪,他昨日裡喝了酒,雖僅喝了一碗,卻也睡得和烏元彪幾乎同時醒來。烏元彪洗了臉,推開屋門的同時高柱也開啟了他的屋門,兩人對視一笑,烏元彪尚未站穩,問道:“你怎麼也才睡醒?”高柱退了一步,屋門的門檻差點讓他跌倒在地。高柱說:“昨天夜裡喝了酒,沒想到睡到這個時候才醒。”烏元彪說:“咱們兩個都睡著了,草料和馬舍那邊誰盯著呢?”高柱方才想到他在牧場已是主簿,並不是以前聽著馬舍小伍長呼來喚去的小牧童了,急急忙忙地跑到了草料棚裡。草料棚內空無一人,需要領取的草料已經被拉運出去,門口的木桌上收拾整齊,像是沒有動邊一樣,他拉開桌子的抽屜,整齊的擺放著領草的記錄,依著字跡看像是趙芙蓉的筆跡,但有幾個木牘上的字更像是烏支倮寫上去的。

烏支倮在蘆花馬的棚舍裡盯著白頂紅毛的小馬仔吃著馬奶,趙芙蓉從另一個馬舍裡差著伙伕擠著一匹母馬的奶,那匹母馬下的馬仔沒奶幾天,馬仔就病死了,母馬的奶水足,恰好可以補充一會兒蘆花馬奶源不足的問題。她將馬奶收集在一個細口陶罐裡,提到蘆花馬的旁邊,使了兩個牧童掰開紅頂白毛的小馬仔的嘴,把陶罐裡的馬奶灌進了小馬仔的嘴裡。烏支倮本想把其中的一匹小馬仔送到死了馬仔的青馬那裡,小馬仔拉過去死活不去吃奶,有人提議先把青馬的馬奶擠到陶罐裡餵給馬仔,小馬仔熟悉了青馬的氣味,慢慢就會把青母當成娘去食它的奶。這方法很是奏效,紅頂白毛的小馬仔被帶到青馬的棚舍時已不像起先那麼抗拒了,偶爾還會到了青馬跟前聞聞氣味。

烏元彪到了棚舍裡,烏支倮說道:“二叔也不多睡一會兒,這麼早就過來了?”烏元彪嘿嘿一笑,雙手捧著大肚子說:“不能再睡了,要不是你來牧場,早上的馬匹草料都沒有人照看了。”烏支倮說道:“我早晨看你睡的香,就沒讓人去打擾你,還想著你能睡到午飯時分呢。”烏元彪看到了趙芙蓉蹲在地上看著吃奶的白頂紅毛的小馬仔,岔開了話題,大聲問著:“趙姑娘也來了?”趙芙蓉起身笑著,說道:“二叔,你這真是醉後的話一點都不可信,昨天還說不叫我趙姑娘了,這一覺醒來怎麼又回去了?”烏元彪說:“昨天許是喝多了些,也不知說了什麼胡話,如果有對不住姑娘的話,你別見怪啊。”趙芙蓉說道:“其他的我並不在意,只是你答應從昨天夜裡開始要喊我名字的事我可是認真的哩。”烏元彪嘿嘿又是一笑,問道:“我昨天答應喊你什麼了?”趙芙蓉說道:“叫我芙蓉,或者蓉兒也行。”烏元彪道:“我怎麼不記得了,這趙姑娘叫習慣了,讓我叫你的名字卻是叫不出口。”趙芙蓉把頭微微上揚,佯做生氣狀,說道:“我不管,反正你是應了我的,以後你、二孃、大娘、采薇,還有倮哥哥,你們都得叫我的名字,這樣叫著才親切些,雖不是一家人,但我們比一家人還親哩。”烏元彪說:“罷了,應了就應了吧,我不喊你趙姑娘便是了。”說完,低聲問烏支倮:“我們怎麼喚她?”烏支倮說道:“趙姑娘剛說了,不能再喊她趙姑娘了,要喊芙蓉或者蓉兒。”烏元彪試了幾次,終是沒有喊出一句,趙芙蓉說道:“給你們點時間適應適應,不過以後你們不能再喊我趙姑娘了。”

牛家牧場亂成了一團,梁衡從馬舍裡回來,叫人趕緊燒了熱火,蒹葭更是像熱窩上的螞蟻,督促著伙伕們往鍋裡倒了水,讓把灶裡的火燒得更旺些。蒹葭氣兇兇地回到寢殿,梁衡跟進來倒了一杯水喝著,他頭的汗如流水,用袖子擦了汗,這一杯水下去,又從臉上的毛孔滲出來,梁衡又擦了汗。蒹葭罵著:“虧你還是養了二十幾年的高手,這一點毛病也瞧不上來,真是白瞎了你。”梁衡道:“我這麼多年也沒有見過這種情況,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些馬匹個個拉稀,毛色也變得乾枯起來,便了幾味藥,一點效果也沒有。”蒹葭說:“不行去縣裡把我爹爹請來,讓他老給瞧瞧。”梁衡早上就使了個牧童去縣城請牛成去了,到了這個工夫仍不見牛成來。又過了將近一個時辰,牛成騎著馬慢悠悠地到了牧場,他先到棚舍裡看了看,棚舍裡的馬匹四肢無力,精神很是不振,像是得了馬瘟。他的這個推斷把梁衡嚇了一跳。梁衡一直依著拉稀醫治的,沒有給棚舍做隔離防範,這若真是瘟病,牧場的馬匹已然傳染了個遍,一匹的生機也將不存在。

牛成問道:“你們仔細想想,這瘟病是外人帶入的還是我們自已內部傳開的?”他的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回答他,牧牧一天進進出出人人員太多了,運草料的馬車更是無從查起。牛成道:“多年來我們烏支還未發生過馬瘟,不行,我得回去先告知了縣令大人,讓其他的牧場先做好防範。”蒹葭道:“我的爹爹啊,咱們近千匹良馬死活未定,你這跟到縣令伯伯那裡報的什麼信?咱們這些馬怎麼辦呢?”牛成嘆了一口氣,說道:“許是我們牛家命裡有此一劫,躲是躲不過去了,古賢有句話說得好,家有千萬長毛的不算,若真是馬瘟,我只求別傳染給牧場的夥計牧童了,那是不幸中的萬幸,若是馬匹傳給人,人再傳他人,那將是我們烏支的一場大災難啊。”他這般說著,梁衡和蒹葭方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牛成說道:“以前秦人的祖先在隴右郡養馬,在一個牧場發生過一起瘟疫,可以說是人畜的災難啊,整整的一個牧場,所有的馬匹,所有的牧童夥計,被射殺之後放了谷油點著了,熊熊的大火燒了半個月,整座山燒開了黑炭,到此為止,那座山上寸草不生。”梁衡道:“岳丈說的可是西邊的那座炭山?”牛成說:“就是那座山,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座山到現在仍是黑如焦炭,山上寸草不生,鳥獸們更是不敢接近。”

牛成對馬匹的病情全然不知,又不敢判定病症,只能快馬加鞭到了縣城,把事情如實稟報給了縣令牛邯。牛邯又差了一個衙吏:“你速速把這個訊息傳給烏支倮的牧場去,不管事態如何,你給他們說要讓他們確保萬無一失,希望這只是一個小範圍的病毒。”衙吏把信報給烏元彪,烏元彪謝過衙吏,差著人趕緊把灶底的草木灰鋪在了牧場的門口,進出牧場的馬匹車輛需經過草木灰方可進入。他又讓人在門口處臨時搭了個草棚,往後進入的草料全放在這個草棚裡,除此之外,又將這個區域和馬舍緩歇間隔離開來。

牛家牧場的馬匹得了瘟疫的訊息很快傳遍了烏支縣境內,往日繁華的街道變得冷清起來,烏支倮的訊息是烏元彪派人經他送過去的,那時他還是牛蹄窩的家裡。他聽到這個訊息從凳子上差點跳起來,到了馬舍牽了馬正要出門,被趙芙蓉攔下來:“這你是要去哪裡?”烏支倮說道:“牧場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當然要去牧場了。”趙芙蓉說道:“剛才二叔差了人來送信,他的話我可聽得真真切切的,讓你在家裡待著,哪裡也不要去。”采薇在伙房裡做著麵餅,她聽到院子裡趙芙蓉和烏支倮的話,忙跑了出去,央求道:“倮哥哥,你千萬不要去,牧場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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