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飯店回到住處,嚴少沒和同是老鄉的另一對男女有甚交流。他和徐慧徑自進了他們休息的房間,而且反鎖上了門。

門剛鎖上,徐慧就撲到嚴少的懷裡,她望著嚴少,眼裡噙滿淚水。嚴少撫弄著她的頭髮,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痛和自責。他覺得自已沒有照顧好她,徐慧的任何委屈與閃失都是歸咎於自已做的不好。

徐慧抱著嚴少,說:“我們回家吧,現在就走,我連一秒鐘都不想呆在這。”

嚴少攬著徐慧的腰說:“你不是還有東西在他們那嗎?我保證三天之內回去,就三天,讓我看看他們有什麼能耐。”

徐慧有些擔心地說:“你不怕嗎,這兒離家那麼遠,人生地不熟的。”

嚴少吻了一下徐慧撲閃著的眼睛,說:“怕,呵,你覺得我會怕嗎?這小兒科的騙子公司。”

“你是不怕,我從你進門看那些人的目光裡,就已經看出來了,”徐慧驕傲地說。

“呵,”嚴少輕聲的笑了一下,說:“這裡都是烏合之眾,沒有一個有大能耐的人,但是他們的組織和宣傳做的都不錯,他們騙的人都是老實人,聰明人在裡面很快能一步登天。”

嚴少接著說:“在這兒,報警幾乎沒有任何用,舉報到工商局也沒有用,我雖來了才半天,就能看出這兒絕非一家傳銷組織,並且人員眾多,給當地房產市場,超市、小吃、旅館、以及其它相關產業帶來了豐厚的利潤。這背後是受地方經濟保護邪惡思想保護。地方忠旨應該是不要出什麼刑事大案就行,所以人一旦到了這兒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徐慧一直就抱著嚴少,聽著他很有道理又有邏輯的描述。

第二天早上起來,有領頭的開始安排人員學習。因為都是以小單位出沒,大致分為十幾個人為一個小組,這整個小區有四五十幢高層,地下車庫也有兩層,而且所有樓棟之間皆可以靠地下車庫連通。這成千上萬的人員被分班分組分隊,住在一戶戶的居民家裡,居民的房子也是現成的培訓教室。後面十幾個人進去了,前面的十幾個人就要出來。所以你在這裡永遠是不需要露面的,只在電梯、地下車庫、和居民房裡穿梭。而那些自稱為老師的人負責教培,他們會先介紹自已如何如何與眾不同,自已的身上有多少優秀的身份加持。或是老師,或是機關幹部,或是一位成功的商人,或與某位了不起的人物沾親帶故。他們都以撲克牌為道具表演著以金字塔的層級架構,以充值返利為先,然後是成幾何式爆炸增長,他會告訴你百萬千萬是小富的道理。

嚴少和徐慧被同房間的那對男女陪著,走在一眾的人群中。徐慧更是一隻手死死搼著嚴少的手,像是丟了就會真的失去一個樣子。他們在這一戶人家聽一個自說是警察辭職的老師講一段,然後外面有人敲門,代表又有一波人要進來,於是他們全部出門進了電梯,下到地下車庫第二層,在裡面東南西北也搞不清的情況下,由人帶著往二三百米外的一個電梯,爬升到二十多層。電梯會被一層層的開啟來,那是外面有人按了上下鍵。只要門開啟,電梯間都站滿了人。這參差不齊的人頭裡,滿是一張張迷茫的面孔,嚴少只偶爾看到過一兩個人的臉上,是帶著明朗與喜悅的表情。

第二天,也是這樣的情況。嚴少大致看懂了他們內部操作步驟,與人員層級結構,更做到心裡有數,這絕對是一群烏合之眾。

嚴少決定要掀桌子了。

沒等到第三天,對方就在這第二天的晚上,通知嚴少同房間的那個男的,讓他帶嚴少他們到公司會議室。

會議室在小區西北角最頂角這棟樓的二層上。它是一個約二百平方的大廳。嚴少他們被帶過來在外間守著,聽聲音裡面有很多人在說話,當然,外面等待的人也不少。

會議室門口有四個年輕人站著,這好像讓很多在外面等待的人,心裡產生了畏懼。

嚴少早不屑於這些,他在等著見公司裡的一把手,他要會會這位尊神,見見能掌控如此大規模化的一個組織者的尊容。

兩天足夠消耗掉嚴少所有的忍耐性,以他從前處理場所內黑惡勢力的習慣,他是爆發在先,他今天的容忍,完全是徐慧在自已身邊。

在嚴少前面的那些人都一個一個被喊進去後了,然後,幾分鐘時間就又出來了。輪到了他倆,幾近是到了最後。

同一個房間的那個男人,出來喊了嚴少他們進去。嚴少在前,徐慧跟在他的身後。

進了門,首先見到的是一張夠寬又夠長的會議桌,桌子對面一排邊坐著十一二個胖瘦不等的男人,並且在他們的身後還站著幾位身材肥壯的年輕人。

嚴少只朝他們望了一眼,便顧自找中間位置的椅子坐下了。嚴少抬頭只望向中間一位面對面的男人。此人四十多歲,精幹利落,寸頭,眼睛有神。

嚴少落坐後,抬起屁股又把椅子往後面拖了拖,把一隻胳膊擱在了椅背上。他是以滿不在乎的身體語言,支撐著心理上的進攻策略。

嚴少向來都是話說在先。他沒等對方開口,搶先一步發話:“可謂君行千里,見天下百般生態,魚龍混雜,也算動透腦筋。我一南方人,不太喜歡這地方,首先環境陌生,人也陌生。雖說我是搞娛樂場所的,但我還是不太喜歡與陌生人打交道,特別是志不同道不合的人等。”就在嚴少開始長篇大論中,對面有一不耐煩的傢伙站起來想插話。嚴少用手一擺,繼續說:“聽我講完。來這邊兩天四十八小時,見都見了,懂都懂了。只說過眼人物,可謂泛泛之輩,無一能出人頭地者。再說其事,簡直令人不恥,如賣狗皮膏藥,見人推銷,不分等級,只重利益,不講武德。若能成,受騙者皆是無能為力可憐之人,如在乞丐身上搜衣掏袋,簡直觸目驚心。若不能成,則順理成章,天地良心,是如天鑑,乾坤朗朗。我可算閱人無數,故不與人多交,人心惡邪,比過天下諸物萬般百倍。我與你們,如兩車兩道,平行各自,不交不好,不仇不恨。淺薄者看你們是聲勢浩大,人物眾多,前呼後擁。實則是小心翼翼,投鼠忌器,如若失誤,則牽一髮而動全身。雖然此地暫時工商不管,報警不出,是乃地方經濟保護主義作怪。風平浪靜,則好。一旦暗流湧動,潮起雲湧,必然天翻地覆,毀天滅地。想我加盟,出兩個結果。如我加入,良心狗吃,十五日必至高位,你等為我作事。再一則,良心說話,會讓這雞飛狗跳,軍心渙散,眾人滾蛋回家。天地人,人鬼神。一百年人間,三千年歷史。誰是能人,誰是狗仔,清清明明。”

嚴少只作一停頓,中間的那位則趕忙說話,“嚴先生,難得人才。其實我們這需要你這樣的人幫忙,你說我們是如賣狗皮膏藥,只管搶錢,我看肯定不是你講的那樣。就比如,我們三天舉辦一次晚宴,晚宴上,大家都捐字捐畫捐物捐款,然後,透過拍賣,將拍賣所得全數捐出,這又是做什麼呢?”

嚴少說:“先生你既然講了,那讓我來說。所謂字畫,其實一文不值。昨天晚上的三幅字畫,一幅萬山紅遍,如果屬於自已創作,一般人等,可以千多計價,因為工時紙張油彩在那,如是臨摹,不出五百,因無創作心血。而一幅捨得,以太極八卦造型,看似新穎,實則老瓶新酒,網上早氾濫成災,競價者都是不學無術之輩,他當然不曾見識,此作品超過一百算虧,花一百買回去,也是廢棄之物。再說字,均非名家能者,不過是一般愛好者所書,所以所謂價格,可以論,可以不論。至於所拍錢物捐出,皆是掩人耳目,欺世盜名,屁股不掀,尚能遮醜,公於天下,簡直不忍直觀。”

嚴少一番洋洋之詞,說得對面目瞪口呆,再不見對方哪個跳出。嚴少最後說:“今天如有冒犯,還望海諒。請把我朋友的身份證件及行李交給我們,確實沒有時間在這久留。”嚴少說完,朝他們客氣的笑笑。

對面領頭的與後面站著的年輕人小聲嘀咕了一句,只見小夥轉身開了旁邊房間的門,招手喊了一下徐慧,這時徐慧才緩過神來。她先看了一下嚴少,嚴少點了一下頭,徐慧繞過去把東西取出來了。

這是一個怎樣的場景,想必一定比電影電視劇更帶勁,這是實打實的當面較量。對方雖人多勢眾,怎奈遇到嚴少這種會說又不怯場的主。

嚴少和徐慧沒有再在這兒逗留,徐慧放好身份證,背上自已的肩包,挽著嚴少的胳膊。他們下了樓,都是找有人燈亮的地方走。走到小區門口,剛好有計程車等客,他們兩個上了車,揚長而去。

計程車一路往北京市內開,經過幾個大的城鎮,嚴少也不知道,他以導航出了七八十里之後,在一處燈火通明的街道邊停了下來。付了車費,他們下了車一路沿街邊走著。

徐慧抬頭看嚴少的臉,嚴少對她笑了笑,徐慧一隻手環抱著嚴少的手臂,讓他緊緊的靠在自已的身體上。

這兒離北京市區還有一段距離,嚴少望著徐慧說:“我們找個賓館住一晚吧,明早再在市區去,來都來了,可以玩一兩天再回去。”

徐慧點著頭說:“嗯,馬都十點鐘了。”

他們沿著街道又繼續走了兩三百米,終於在一間環境還算不錯的賓館住下了。

這一晚,大概是嚴少和徐慧兩個人平生中最為解乏的休息了。徐慧因為幾天的高度緊張,現在終於自在放鬆了,所以洗完澡後就躺下了。嚴少也是一樣,與一群魔鬼鬥智鬥勇,能虎口脫險也算是劫後逃生。

他們兩個在分開一個多月後,又在千里之外的地方又走在一起,雖說此中有荒誕與令人不愉快的經歷,但總歸都不受傷不受疼的可算完美。

此刻的二人,有一種在外面旅行的親密感覺。徐慧躺在床上,望著嚴少從洗澡間精赤條條的走出來,她一躍身就撲了過去。她要犒賞這個男人。自已的一條資訊,他便丟下一切,不顧安危的跑到自已身邊來,在這個世界上又能有多少這樣的男人為一個說要離開他的女人去奮不顧身呢。

他們沒有上床,兩個一絲不掛的身體緊緊地抱在一起。

第二天,兩個人睜開眼睛時,已過了八點。是過道上吸塵器的聲音,讓他們從睡夢中醒過來。嚴少抬頭朝窗子看了看,嚴密的布簾也能透出隱隱的光亮。他又看了看身旁的徐慧,露出床單外的胴體美得讓人心跳。潔白的面板像絲滑的綢緞一樣包裹著曲線玲瓏的身體,嚴少禁不住慢慢的爬起身,用嘴輕輕地含了含她的兩顆美人棗。或許徐慧早就醒了,又或許是因為嚴少才醒的。她把嚴少的頭往自已身上的那處按下,嚴少親了一口後抬起頭,說:“你裝睡?”

徐慧笑的咯咯的說:“身邊這麼個男人赤裸裸的躺著,我能睡得著。”這話把嚴少也逗笑了。

嚴少看了看手機時間,問徐慧:“要不我們到市內玩一天吧,晚上八點的火車,明天早上就可以到家了。”

徐慧沒有回答,大概是看到嚴少有反應了。她便爬起身,要行坐在嚴少的身上。嚴少抓著她的雙手說:“怎麼,昨晚上沒夠。”

徐慧羞羞的,她答非所問地說:“我想在這呆兩天再回去,本來是出來玩的,哪知道遇到這種事,還虧她是我的朋友,居然拉朋友下水,你一來,她人都不知上哪兒去了,我們難得有這樣的機會,遲兩天回去吧。”

徐慧說著,身體在嚴少的上方搖晃著,搖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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