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陳向山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宋汀,而且很明顯他是一個人來的。

他穿著一件淺色薄T恤跟牛仔褲,沒有上次穿紅衣裳出去那麼精緻,頭髮也沒做髮型,軟軟地垂著顯得很是蓬鬆,是一種很澄澈的氣質,在魚龍混雜的酒吧顯得特別純。

陳向山眉頭一挑,這樣的宋汀在這裡就是個靶子,前腳還在跟自已說些什麼曖昧的話,轉眼就來了酒吧。

他嘴角一勾,在曖昧燈光下的笑容是滿分,眼底卻是低沉的:“許個願吧,可以在不止生日那天。”

宋汀半闔著眼看著這個上前來搭訕的酒保,他今天難得有興致自已獨自出來喝點小酒,不想被些什麼奇怪的人騷擾,忽的被這個叫Eric酒保的身形吸引住了。

他的個頭少說也在一米八五以上,一襲略微緊身的白襯衫將高大修長的身材展露無遺,顯得寬肩窄腰大長腿,一舉一動蘊含著絕對的力量美感,更讓宋汀覺得荒謬的是,他覺得這個身形有點像陳向山。他搖了搖頭,把自已莫名的想法晃出去。

我最近一定是班上多了腦子都傻了,宋汀想著,禮貌回了一個微笑。

今天宋汀是單純地想出來放鬆一下,最近Elements出了很多新品。

陳向山利落的打著shot,寬大的手掌抓著容器邊沿手指收緊,他餘光看見有幾個女孩在找宋汀搭訕。

大抵是燈光一簇簇撒下來剛剛好,顯得高腳杯上那座小小冰山晶瑩剔透,淹沒在冰藍色的冰雪融水裡格外賞心悅目。

陳向山不露聲色地打斷外餘兩個女生的搭訕,無視其中一個女孩未達目的不成的怨懟,輕聲道:“先生,您的‘許個願吧!’可以了,主調是威士忌,帶著爆米花、鹹香草、酸葡萄的餘味,希望您喜歡。”

宋汀眼波流轉,望了他一眼,真的好像,但是說話聲音腔調都不像,他小小地抿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喝!

這下他倒是開始正眼看這個酒保了:“你叫Eric是吧,我之前怎麼沒見過你。”

“哦,是嘛,”那看樣子你小子沒少來啊,陳向山不動聲色道:“之前幹了很久的,最近一有空又來這上班了。”

宋汀撐著下巴想著,那肯定幹了挺久了,意識到自已在想什麼,又暗罵自已荒謬。

忽的他聽見那個酒保說:“您今天點的許願可以許一個願哦。”

這倒是讓宋汀來了一點興趣,他撐著下巴,故意用眼神將他從頭到腳掃了一圈,帶著一點血痂尚未褪去的漂亮嘴唇揚起來:“什麼都可以?”

感受到少年這種熾熱的將身體的一寸一寸觸控後的目光,陳向山莫名覺得被注視得全身有些發熱,他在看什麼。

“當然是我們可以做到的範疇內。”他正色道。

“那再免費給我調一杯吧。”

“好。”陳向山應到,在腦中過濾酒精含量低的shots,他想到什麼,手上流暢地幹了起來。

白朗姆40ml+味全橙汁20ml+味桃橙汁20ml+蘇打水拉滿。

“這杯是‘落日飛車’,酒語是‘裝上橙色的夢,飛往我的自由’。”

橙紅色漸變被封印在小小的平口杯裡,像是關住了整個落日餘暉,喝起來是橘子基調,帶著朗姆酒的微澀餘味,還有這迷迭香裹挾在自已的鼻尖。

讓宋汀一下子想到了陳向山揹著自已下山的那個晚霞,也是這樣的顏色的流雲。

意識到自已又在想些什麼,他罵自已沒用,有些怨懟道:“這個不錯,這個、這個、這個,每個shot各來一份。”

陳向山遲疑地看著他點的幾個酒,心裡暗道,就你那破酒量,他微笑說:“先生,這幾個不大建議一起喝,以防串味。”

宋汀皺起了眉頭:“還有這說法?我怎麼沒聽過,你擱這笑我沒品是不是?”

“沒有的先生。”陳向山不知道自已是不是哪裡踩到了他的尾巴,他一下就炸毛了。

他拿起調酒器乖乖給他調,然後把酒的比例降低,糖漿、冰塊、汽水跟基酒的調和搭配得恰如其分。

宋汀在Elements愉悅微醺的音樂氛圍裡輕輕搖擺,第一次get到小酌一杯,暫聽一曲的快樂。

走之前他笑著問陳向山:“明天你還在對吧,Eric?”得到肯定回答後他滿足地走了。

應付了宋汀兩個多小時的陳向山鬆了口氣,他不得不感嘆吧檯的燈光夠暗,宋汀完全沒有認出自已。

他在員工值班室給自已洗了個臉,女同事阿雅湊到一邊笑道:“原來Eric你喜歡像百利甜酒一樣的男孩子啊。”

陳向山好一會才明白阿雅說的是宋汀,他覺得有些好笑:“你在胡說什麼?”

阿雅發出那種咯咯的猥瑣笑聲:“哪裡不是,今天你差不多一個晚上都在陪他喝酒,後面怕他喝醉了全都是沒什麼酒精的,Eric什麼時候這麼照顧人嘛我可不知道。”

胡說八道,陳向山懶得給她辯解,他用溼手巾擦了一把臉,我照顧他?輕浮的男同?出於人道主義他喝醉了我不得把他扛回去,我可沒這能耐跟興致。

他撇了下嘴,換了衣服,踩著月色準備回出租屋。

七月的深夜,滿是蟬鳴的沙沙聲跟車水馬龍的呼嘯而過。

陳向山碾著腳底的樹葉,心想,不得不說,確實挺像百利甜酒的,小屁孩。

凌晨的小區一片寂靜,走廊的燈不太靈光,陳向山打著手電筒艱難地扭鑰匙開門,忽地聽見一句女生銳利地尖叫“啊——”,他意識到了什麼,等了一會兒才把門開啟,客廳沙發上一團亂遭,茶几上的女性內衣顯眼得要命。

最裡面房間走出一個只穿了一條褲子的男生,他眉毛上頭有個眉釘,半個肩臂滿是看不清什麼的紋身,他有些尷尬地笑道:“你就是我新室友吧,我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

陳向山沒說話,心頭湧起了煩躁。

陰著臉且人高馬大的陳向山很快怵到了男生,他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我叫範一峰,我是江大體院的,剛剛那是我女朋友。”

陳向山的目光瞄到範一峰嘴角還沒擦乾淨的口紅,以及剛剛提起褲子,沒有伸手,他冷冷道:“陳向山,計算機院的。”

他頓了一下,指著客廳的一片狼藉,厲聲道:“五分鐘,把那裡收拾好,注意點。”

“好咧好咧。”範一峰快速把茶几上的粉色內衣抄進懷裡,同時朝房間的女生喊:“寶貝等一下,我馬上就來了——”

陳向山回自已房間拿衣服去浴室洗澡,他瞄著掛在垃圾桶邊上溼漉漉的透明橡膠,被噁心得不行,他覺得這破合租租錯了。

PS:落日飛車,又名落日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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