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實在是太困了,熬大夜的後遺症是整個人都在半夢半醒的邊緣,依稀聽見陳向山的聲音從遠處,“醒醒,車上只有我們沒走了。”

“怎麼感覺你....”話說到一半,剛剛勉強起身的宋汀又坐了回去,拉著陳向山往他這邊一靠,趴進了他的懷裡。

木質冷香撲面而來,他一隻手扶住他的肩膀,另一隻手押在他的後頸上不讓他再睡死過去。

他的腦袋抵在自已胸口,微卷的頭髮軟軟的,看起來很好摸的樣子。

“怎麼這麼累....”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揉搓了一下他的臉,好軟。

夏日青蔥,樹枝上繁華綠意裡的知了格外擾人心煩,車下是嘈雜交談的人聲,如同老電影那種沉重的沙沙的質感在耳邊放大。

這一次陳向山看著少年的臉,停留在他臉頰的大拇指這一瞬不經意地顫抖了一下,他聽見了自已的心跳聲。

怦怦怦——

比那次花房相擁時的還要大,還要熱烈。

這是單單為這一個人響起的心跳聲。

忘拿東西往大巴上趕的季霏霏正好窺見這一幕。

好奇怪,她還以為自已看錯了,她還揉了下自已的眼睛。

如果說她是一個專業的攝影師,她一定會很愛這樣的畫面。

沉默的青年將看上去睏倦但容貌昳麗的少年抵在自已胸前,他黑色的眼底彷彿有著暈染不開的濃墨,他專注的盯著少年的臉龐,有一種本人都沒有意識到的溫柔。

光影交接的那剎那,就連色調的融合都顯得那麼恰如其實,迎面而來的澄澈的美感。

如果她是一個二次元腐女,她會將這樣的一幅畫面取名為《親暱》、《情侶》或是其他更加曖昧繾綣的詞彙,以此顯示二人的親密無間以及cp感。

她多麼希望自已只是個單純的攝影師或者什麼。

但遺憾的是,她只是一名單戀者,她靜靜將手攀在門框。如果她手上有點什麼東西,她一定會把它捏出褶皺,揉成團捏碎,連著那酸澀,悸動,難過的負面情緒一同扔掉。

她能做的只是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清了清嗓子,重新揚起笑臉:“學長,你們還沒有走嗎?”

清亮的少女聲打破了原本的寂靜,也驚醒了沉睡的少年,宋汀抬起頭看見的是陳向山有些慌忙收起來的手跟回答季霏霏的無措。

搞什麼?

看見季霏霏這麼緊張?

晦氣。為什麼要在我面前舞?

他已經不大想聽他們交流的任何一個字,他撥開陳向山,提上自已的揹包就匆匆離開。

他很難描述自已此刻的內心動態具體是什麼,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已在逃跑。

從來沒覺得自已這麼狼狽過,宋汀想著。

很快他感覺身後有人追上來了,是陳向山。

一隻溫熱的大手捏住了自已的後頸,把他往陳向山身邊帶,他聽見他有些喘息的聲音:“你跑那麼快做什麼。”

“哦,”他沒忍住抬高自已的音調,“我怕一個人在那作電燈泡怕影響不好嘛這不是。”

好尖酸刻薄的嘴臉,他都唾棄這樣的自已,因為嫉妒而醜陋。

捏著自已後頸的大手用力捏了捏,他聽見陳向山說:“別把我一個人留在那裡,我好尷尬。”

宋汀感覺自已一下子就心軟了。

陳向山很少說這種話,像在服軟。

“那走吧。”

生氣很兇的小貓咪勉強伸出自已的爪爪,原諒了自已的鏟屎官。

——

江大的同學陸陸續續來到假日酒店的前臺,帶隊的老師負責給他們分發房卡:“兩個人一間房,來這邊領房卡。”

宋汀走上前去拿了一張,他盯著陳向山的眼睛:“學長,跟我一間好嗎?”

黑白分明的眼睛帶著一點小鉤子一樣的試探,陳向山點頭說:“好啊。”

陳向山帶著宋汀來到房間門口,403號,隔壁住的是吳畏跟另一個組的男生,陸瑤住在樓下。

宋汀把帶來的行李箱開啟攤在地板上,收拾幾件衣服。

陳向山圍著整個房間瀏覽了一遍,今年學校可算是下了大手筆啊,他心想。

正看見宋汀把自已的外套拉鍊拉到最底下,他把外套刷的丟在一邊的雙人床上。

“你要出去?”陳向山問。

顯而易見的,宋汀把自已脫得上身只剩一件白色的運動背心,但是顯得格外的清爽好看,他側過身回答他:“我約了人,在b大的朋友。”

他沒注意到,比較大的袖口遮不住什麼,皎白的膚色,一抹粉色一閃而過。

陳向山像是被燙到了一樣轉過頭,他愣愣地問:“那你今晚還會回來嗎?”

宋汀給自已換了一件新襯衫,他專注的對著鏡子裡的自已整理頭髮,隨口答道:“不知道,到時候看吧。”他對著鏡子裡的自已展顏一笑,明眸皓齒的模樣,很是好看。

陳向山只是沉沉的看著宋汀,他穿著一件暗紅色花底的襯衫,v領露出精緻的鎖骨跟分明的喉結,很少有人能壓住這樣的紅色,但是他膚色白,這樣穿又剛剛好,多一分過濃,少一分過淡。他眉眼一彎,陳向山只覺得他就像油畫裡出來的少年。

門砰的關上了,獨留陳向山一個人安靜的坐在自已的床上。

————

b大附近的魅色,開在大學城附近,這麼露骨的名字卻是個清吧。

宋汀一路走來,或多或少收穫了一眾驚豔的目光,他不為所動,一眼就看到了吧檯的大帥哥。

“汀仔,有冇掛住我,有無想見我啊?”祁亮站起來,雙手張開,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宋汀無情的拍掉他的爪子:“你幹什麼啊,還嫌我不夠顯眼嘛!”

“哪有,汀仔你穿紅色超好看的。”祁亮一雙丹鳳眼上挑,露出一個壞壞的笑來。

祁亮,宋汀的發小,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不同於楊眠眠是個天生彎的,宋汀是後來意識到對男生更感興趣,而祁亮是個純正的大直男,三人中情史最為豐富,最為風流倜儻,換女友如換衣服,但他多情又浪漫,拜倒在西裝褲下的狂蜂浪蝶比比皆是。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本性,他說不定哪天也會溺死在一聲聲溫柔的“我好掛住你啊”裡。

祁亮給他點了一杯馬天尼,笑吟吟地看著他:“我聽眠眠說,你最近看上個木頭。”

宋汀一提到這就懨懨的:“是的啊,我親自出馬,連個屁都沒有。”

想到初審就這兩天了,他就差搖旗子控訴了:“天坑,他們專案組也是個天坑!”

他憤憤地把馬天尼一口悶下去,祁亮勸道:“慢點喝啦,太快容易暈的。”

作為團隊經驗最豐富的男人,祁亮被賦予狗頭軍師的稱號。

軍師:“現階段你進展到哪了?”

宋汀支支吾吾倒了個乾淨。

軍師頭疼,在祁亮眼裡,宋汀的這些進展都是小打小鬧,在某種程度上,跟學生談戀愛一樣,特別純愛跟青澀。所以只能用一些迂迴的戰術。

祁亮湊近宋汀的耳朵:“我跟你說……先這樣……再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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