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應該無關
最終，顧瑾軒倉皇離開。
等他徹底走遠，顧瑾南才走到裴晚卿身邊，剛要開口，膝蓋撞上什麼，裴晚卿立即把放在地上的檀木箱子往旁邊拿了一些，笑著道，“我剛去把嫁衣取回來。”
聞言，顧瑾南略微黝黑的臉色升騰起一抹紅，隨即看著裴晚卿道，“真想看到你穿嫁衣的樣子。”
裴晚卿看著他還被矇住的眼睛，伸出手，輕輕描摹了一下，道，“沒關係，我以後穿
給你看。”
顧瑾南主動俯下身，替她拿起檀木箱子，兩人並肩往裡走，裴晚卿想起什麼，看著一旁的他問道，“你的喜服？”
“家裡人幫著準備了。”
裴晚卿點了點頭，隨即笑道，“我也很想看你穿大紅喜服的樣子。”
男穿大紅，女穿綠，是婚嫁的習俗。
裴晚卿的嫁衣是綠色，而顧瑾南的喜服是紅色的。
她看著身材俊逸修長的顧瑾南，想到上一世，她都沒有好好留意過他穿喜服的樣子，可印象中，似乎也有一抹影子。都是出眾的
他一向都是出眾的。
上一世她肯定是眼瞎，才會把魚目當珍珠。
不。
上一世，她其實一開始也被顧瑾南的風采吸引過，只是她一門心思覺得他娶自已並非心甘情願，一直以為他心裡忘不掉裴婉雲，不得已，才會娶自已，所以，心裡自動跟他劃清界限。
或者說不敢肆意沉淪。
而這一世，她跟他心意相通，看著一旁如此優秀的男子，說不心動是假的，尤其如此優秀的男子，還是她的未來夫婿。
只是想著，她的臉頰就忍不住燒起來。
有些慶幸他現在看不到。
卻又覺得有些遺憾。
跟裴晚卿不同，顧瑾南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想起剛才顧瑾軒對她說的那些話，他就有些猶豫，可他嘴唇蠕動好幾次，都還是沒有說出口，最後反而提起另外一件事，“顧瑾軒經常來叨擾你？”
“那倒也沒有，只找過幾次，剛巧每次都被你撞見。”
裴晚卿道，擔心他擔心。
可顯然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顧瑾南只是輕輕點頭，隨即，便從懷裡掏出一樣造型奇特的東西遞給裴晚卿，裴晚卿拿在手裡把玩著，有些好奇，“這是什麼？”
看到上面有個扳手她剛要去扣動，就被顧瑾南及時攔住。
“卿卿，不要亂動，小心。”
話音落地瞬間，只聽嗖的一聲，一支利箭從手裡的小巧東西上飛射出去，旋即刺入一旁的樹幹。
裴晚卿驚呼一聲，撫著心口，很快回過味來。
“剛才就是這小東西嚇住了顧瑾軒？”
顧瑾南嗯了一聲，隨即解釋道，“這叫袖箭，你別看它不起眼，實際上威力不小，還能數箭齊發，你多練習一下，準頭夠了的話，效果更好。”
“嗯，如果淬毒會不會更好？”
裴晚卿活學活用，很快想到了自已最近學的毒。
顧瑾南點頭，“當然，如果淬毒，效果更好。”
“這是哪裡來的？”
裴晚卿又試了幾次，雖然準頭還是不夠，可威力不小，而且箭矢還可以拔出來再用。
“這是高寒做的，他這個人在武器研究上很有一套，幫著改良了很多武器，這件袖箭是他的得意之作，我特地要來，送給你的。”
聞言，裴晚卿笑著點頭，“那下次我請他吃好的。”
“可以，他除了研究這些，最大的愛好就是吃了，你這也算是投其所好。”
裴晚卿笑著點頭。
顧瑾南拉住裴晚卿，想了想，還是把銀票塞給她。
“這是？”
“這是我上次打了勝仗的打賞，不多，一萬兩黃金，我也用不到，交給你，你想怎麼用都成。”
“這，這好嗎？”
雖然聲音都透著激動，可裴晚卿還是想客氣一下。
顧瑾南跟她相處這段時間，也瞭解她一些，手精準的颳了刮她的挺翹的鼻尖，“你說呢？”
莫名的，裴晚卿覺得心頭有些熱，還有他的手，突然像是格外的熱。
她一言不發快步往裡走去。
正好谷氏往外走，看到她這副樣子，正納悶，就看到顧瑾南從拐角處走了進來，看到顧瑾南手裡提著大箱子，剛要出聲，卻突然被他身上傳來的異香給驚到，她皺了皺鼻子，又使勁嗅了幾下，然後急忙出聲，“晚卿，快，把瑾南扶進去。”
聞言，裴晚卿急忙問道，“怎麼了？”
“這味道不對，瑾南，只怕馬上要發作了。”
說時遲那時快，本來還覺得不該的顧瑾南，很快覺得渾身地血液都像是要沸騰起來，他地理智也在一點點喪失，他咬緊牙關，讓自已冷靜，可是那股子難熬卻讓他幾乎被燒的毫無理智。
“你，你沒事吧？”
裴晚卿覺察出他又跟上次一樣，上次，她是真的不知，全都被他牽絆，可這次，她已經明白他毒發時想什麼，整個人都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辦。
“好了，離他遠一些，不然沒事也有事了。”
說話間，谷氏帶著白酒和金針走過來，然後快速在顧瑾南身上下了幾針，片刻間，顧瑾南身上的灼熱就退了下去。
只是只有他自已知道那種煎熬。
而他心甘情願受煎熬都不想傷害卿卿。
而這也正是谷氏欣賞他的地步。
即便忍的再辛苦，都不會傷害卿卿。
這一點很好。
裴晚卿我看著顧瑾南從一個血管暴漲渾身是汗到逐漸恢復，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忍不住問谷氏，“祖母，你剛才說味道不對？”
“是啊，剛才一湊近就聞到一股子怪異的味道，而這種味道通常是一種傳自南疆的異香，這異香有催動蠱毒的作用。”
“如此說，是有人故意的？”
“多半如此。”
谷氏點頭，隨即又看向顧瑾南，“你好好想想你接觸過什麼人？”
“顧瑾軒，剛才他…”
裴晚卿想道。
“應該不是他，我也察覺，可我調查過，應該跟他無關。”“不管是不是他，你都要小心，敵人在暗，我們在明，萬事需要小心。”
谷氏囑咐，起身的時候，微微有些眩暈。
見狀，裴晚卿急忙想出手攙扶，卻被谷氏擺手拒絕。
緩了一會兒，谷氏才開口，“不用擔心我，人老了，身體總有些力不從心，卿卿，一會兒做飯的任務交給你了，我得去休息會兒了。”
裴晚卿滿含擔憂的點了點頭，隨即目送谷氏離開。
胡金滿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祖母沒事吧？”
“沒事，就是剛才給你施針有些疲累。”
“太給祖母添麻煩了。”
顧瑾南聲音裡透露出濃濃的愧疚。
手被裴晚卿抓起來，他的手已經恢復了正常溫度，想起剛才他那副樣子，她仍舊心有餘悸。
“她也是你祖母，以後咱們好好孝順她就是了。”
顧瑾南沒說話，卻重重點頭。
並且在心裡暗暗發誓。
他不僅會照顧好谷氏，更會好好對卿卿。
想起什麼來，他突然開口，“祖母之前跟我說過，會盡力一試，我沒有完全的把握，倘若我的眼睛和毒…”
“沒有倘若，就算是有，我也會跟你一起面對，夫君，在我心裡，早就已經把你當成夫君，還有，我名聲被毀，若不是你，我只怕早就活不下去了，夫君未曾因為走名聲不好嫌棄我，我也不會嫌棄夫君。”
裴晚卿說著，暗暗攀上他的手臂，身子靠在他結實有力的胸膛上。
顧瑾南沉默沒說話，好幾次都想開口，可每次到嘴邊，又吐露不出來，心裡只能暗暗發誓，以後回彌補卿卿。
兩人抱了一會兒，才意猶未盡的鬆開。
顧瑾南和裴晚卿身上都有些灼熱，裴晚卿明白過來，臉頰又燒起來，還擔心會勾起他的病，可好在他很快恢復過來，
只是氣氛還是有些尷尬。
她吞了一口唾沫，急忙道，“你休息會，我去看看祖母，順便做飯。”
顧瑾南點頭。
裴晚卿走到院子找了一圈，都沒看到谷氏。
最後在暗屋找到谷氏。
谷氏正在餵養蠱蟲。
只是這次蠱蟲吃的不是藥草，而是同類，只是體積要更小一些，裴晚卿忍著驚詫，緩緩走近，低聲問道，“祖母，你怎麼把我養的蠱蟲都給它吃了。”
從一開始害怕厭惡，到現在，她竟然覺得蠱蟲有時候也蠻可愛的。
所以看到被吃掉，還有些心疼和於心不忍。
“它得快點長大，這是最快的辦法，不然，你以後可有得麻煩了。”
谷氏無奈道，本來她是不著急給顧瑾南治病，因此蠱蟲也是慢悠悠養，就是想讓顧瑾南覺得解蠱不容易，還有，她也趁機會考察顧瑾南，看看他對自已的卿卿是不是真心。
可經過這段時間觀察，她覺得他應該是真心，最重要，她已然知道有人包藏禍心想害她的孫女婿，那她也不能坐以待斃。
“祖母，謝謝你。”
裴晚卿自已養蠱蟲後才知道，養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需要很大的耐心，而且蠱蟲大多褫毒草，所以，谷氏才讓她把毒一起學了。
當然，如果是配製的毒藥，更有助於蠱蟲的成長。
“卿卿，之前讓你做的幾種毒藥你都做出來了嗎？”
“做出來三種，還有六種，祖母，你該不會？”
“傻丫頭，當然是給蠱蟲吃的，這蠱蟲雖比不上蠱蟲王，可也不容小覷，務必小心謹慎。”
說著，谷氏看了一眼裴晚卿，催促道，“這裡交給我就好，你去做飯。”
“嗯，祖母，我給你做藥粥，還有再炒幾個你喜歡的拿手小菜。”
“嗯，快去快去。”
谷氏是吃貨，平生除了喜歡行醫救人，就是喜歡吃，這一點跟裴晚卿不謀而合。
裴晚卿最擅長討好她。
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只管做一頓美食，保準谷氏鬆口。
“再去買兩壇杏花釀。”
谷氏聲音追出來。
裴晚卿隔著門虛應了一聲。
她吩咐半夏去買酒，自已則開始準備午膳。
正做著的時候，忙完的谷氏聞著味就追出來。
“好香，卿卿手藝真好，以後啊，誰娶到咱家卿卿，可真是有福了。”
“祖母，不帶這麼誇獎自家孫女的，你孫女的尾巴都玩翹上天了。”
“我就覺得我家卿卿最好，那顧瑾南也就是仗著眼瞎，好賣慘。”說著，谷氏想到什麼，問道，“卿卿，你手藝真好？難道你在裴家經常做飯？”
“小時候，方氏對我非打即罵，我戰戰兢兢，總會想辦法討好她，直到後來我跟一個行商學會了管家和做生意，她偶然發現，才對我好，可我還是習慣了討好她和裴婉雲，有時候，我也覺得她對我的好浮於表面，更像是敷衍，可那時候我不知道她不是我的親生母親，只以為自已不討喜，而且她對外總說我懂事，說裴婉雲不懂事，我信以為真…”
“卿卿，祖母不好，祖母該早些告訴你的。”
谷氏聽著，都感覺到難受，她的卿卿，小時候受了多大的委屈，才學會看人眼色討好人。
“沒關注，過去了，好在我後來看清楚了他們的真面目，不然我這會兒還被矇在鼓裡，還傻呵呵把他們當至親，想討好他們呢。”
裴晚卿笑道。
“是啊，你以前真的很信任他們，卿卿，你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
谷氏以前也經常告誡裴晚卿不要對他們太好可每次裴晚卿都不以為意。
時間久了，她也懶得說了。
沒想到他自已卻變了。
“有一次，我聽到他們說我運氣好，竟然沒有被他們找的地痞流氓給玷汙，那之後我就知道了。”
谷氏點頭，“原來如此，對了，卿卿，那天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你既然沒事，為何不早些歸家。”
“那天的事情我記得不真切了，只記得自已好像被救了，後來那人又開始想…好在他控制住自已，他戴著鐵面具，當時渾身燒的厲害，我實在不忍心，就用水給他降溫，後來迷迷糊糊睡著了，天亮了…”
【最近家裡事多，每天零點前匆忙更新，有時候還補不足，只能一早再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