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倫敦前往法國的旅途一帆風順。馬爾福在倫敦的國際飛路出發點與赫敏會合。見面後,赫敏對馬爾福的那身麻瓜度假裝扮表示滿意:“不錯,看起來就像是家裡有遊艇的暴發戶。”然後,兩人一起走進了熊熊燃燒的壁爐。

在飛路網翻滾旋轉了三分鐘後,赫敏頭暈腦脹,臉色發綠。走出壁爐時,他們發現自已到了普羅旺斯艾克斯的向日葵酒店。

接下來的路程,赫敏接管了掌控權。她帶領馬爾福去了趟租車行,然後開著租來的車,駛向四十多公里外的迷人的海濱小鎮聖馬克西明。行李箱塞在後備箱裡,零食放在後座上,車載音響播放的不再是奧地利民謠。一路上,穿行於橄欖園、葡萄園、點綴著中世紀古堡遺址的丘陵之間,馬爾福感覺整個旅程悠閒舒適,心曠神怡。與瞬間抵達終點的幻影移形術相比,沿著麻瓜的觀光路線慢慢蠕動,也許更有樂趣。

赫敏神采飛揚,渾身上下洋溢著一股神經質般的活力,具體症狀是喋喋不休的絮叨,以及狂野不羈的駕駛。馬爾福在忍受前者的同時,享受著後者。他對麻瓜汽車沒什麼瞭解,他們租的這輛名為“標緻”的汽車看起來笨頭笨腦,呆板沉悶,但赫敏彷彿為它注入了燃燒的激情。

他們在普羅旺斯的巨大車流中穿梭自如,遊刃有餘。很快,冒出了一個挑戰者:一輛黑色的雪鐵龍。它一次又一次地追趕並超越他們,然後故意放慢速度,落在後頭,接著再次追趕並超越他們,樂此不疲。

“混蛋!”馬爾福忍無可忍地吼道。這已經是第三次出現這種情況了。

“典型的巴黎司機。”赫敏看了一眼對方的車牌,輕蔑地說道。

“真想狠狠地給他一記傷害咒。”馬爾福咬牙切齒,手指在魔杖上打著轉。

“那樣做就違反了公平競爭的體育精神。”赫敏說。路段變直後,她換擋加速,猛踩油門,嘗試超車。“抓穩了!”

標緻車的發動機爆發出一陣怒吼,猛地竄出,以驚人的速度飛馳起來。馬爾福感到重力將自已牢牢地壓在座位上,那種刺激歡愉的感覺幾乎讓他高聲歡呼起來。

輪胎與路面激烈摩擦,發出“吱吱”的尖叫聲。他們的小車迅速超越了雪鐵龍。

“乾杯,蠢貨!”超車時,馬爾福向對方司機比了個“V”的手勢。(譯者注:手背朝外的“V”手勢在英國表示挑釁和侮辱,類似中指。)

對方司機也比了個同樣友好的手勢。

標緻呼嘯而去。赫敏透過後視鏡,向身後的雪鐵龍拋去了勝利的目光。

“赫敏悖論。”馬爾福說。

“什麼?”

“你明明是個飆車狂魔,卻討厭飛行,不覺得很矛盾嗎?”

“我才不是飆車狂魔呢。”赫敏輕描淡寫地說,“我只是有點心急。”

“還有,你喜歡滑雪。滑雪不是一項極限運動嗎?你需要以極快的速度從阿爾卑斯山上一路滑下來。”

“可以這麼說……”

“而且是從幾千米高的山頂往下滑。”馬爾福說,“而掃帚頂多只能把你送上幾百米高的地方。”

“那種腳底空空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接下來是一場漫長而沒有結果的辯論。與此同時,道路兩旁綠意漸濃。他們駛入一條通往鄉村道路的小道,在山谷中盤旋下行,緊接著又攀上山嶺,穿過一座熱鬧的中世紀村莊,沿著一條曲裡拐彎的田園小路前行,來到一片廣闊的平原,那裡到處是薰衣草田。最後,他們抵達海邊。

“哦,多美啊!”赫敏感嘆道,一反常態地露出了她溫柔的一面。

“真是心靈的良藥。”馬爾福用玩世不恭的語氣,掩蓋內心的真情實感。

午後的陽光下,風景如畫的聖馬克西明小鎮映入眼簾。

赫敏的麻瓜移動裝置在整個駕駛過程中一直扮演著導航的角色,有點類似波特的那張活點地圖。現在,它顯示他們已經抵達普萊桑斯酒店。

“我們今晚住酒店。”赫敏說,“明天一早,我們就開始行動,然後再去參加……另一個活動。”

走向酒店時,馬爾福覺得赫敏在旁邊用奇怪的眼神瞥了自已一眼。他揚了揚眉毛。“怎麼了?”

“呃,好一點的酒店都被訂滿了,所以別太挑剔酒店的質量。它有些……老舊,不過餐廳據說還不錯。”

“這家酒店是食人魔開的嗎?”

“當然不是,這裡是麻瓜小鎮。”

“那就沒問題了。”

“你住過食人魔開的旅館?”

“是的。”馬爾福說,“那是布德爾的一次監視行動。我因此學會了一個滅臭蟲的咒語。所以,今晚如果你感覺有什麼東西在你腿上爬來爬去,我會幫你解決的。”

“嘔……”赫敏打了個冷顫。

果然,這家酒店又老又舊,但位置優越。小小的門廳裡擠滿了其他客人,所有這些客人都由一位耳背的老婦人接待,她的動作就像軟體動物般遲緩。終於,輪到了他們。老婦人給了他們房間鑰匙,記下了他們的名字,以便預定晚餐。

窄小的房間裡有一張破舊的床、一盞昏暗的燈、一張凹陷的舊沙發,以及一間後來加建的浴室。屋裡瀰漫著一股發黴的陳腐氣味,就像是有人在身上噴了香水,然後躺在這裡悲慘地死去。

“設施齊全。”馬爾福檢視了一番,說道。

“至少窗外有海景。”赫敏說著,開啟了百葉窗透氣。

馬爾福一屁股坐在那張床上,床架發出了嘎吱嘎吱的慘叫聲。床墊整個凹陷下去,幾乎快要塌在地上,馬爾福的膝蓋差一點就頂到了下巴。他擔心,一旦自已平躺下去,這張床會在他的重壓下徹底垮塌。

“這張床歸你了。”赫敏的語氣聽起來就像在慷慨地施捨什麼。她看中了那張沙發。“我可以用變形術把它改造成湊合能睡的東西。”

赫敏花了十來分鐘時間,施展了一系列複雜的高階變形咒,把這張破舊的沙發變成了一張漂亮的、舒適的、酒紅色的床。

“湊合能睡的東西。”馬爾福重複道。

赫敏沒有察覺到他的嘲諷語氣,檢查了一下床鋪:“應該夠用了。”

由於施展魔法耗費了太多精力,赫敏有點氣喘吁吁。“我要先洗個澡。你今晚有什麼計劃?晚餐時間是八點鐘。”

“我得工作。”馬爾福說。他已經開始在窗戶周圍佈設防護結界。“我要四處看看,佈置結界。七點四十五分,我們在這裡會合。”

“好的。”赫敏點點頭,從口袋裡摸出一張清單。

“那是什麼?”

“我今晚的行程安排。”赫敏回答。

“離晚餐時間只剩三個小時了……”馬爾福離得有些遠,看不清上面寫了什麼,只知道清單很長,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我知道,所以我得抓緊時間。這裡有很多有趣的小型博物館和書店,當然,還有大教堂。”

赫敏費力地拖過行李,取出換洗衣服,進了浴室。

馬爾福離開房間,走進酒店昏暗的大廳,一邊觀察,一邊佈置結界。除了無辜的麻瓜,他暫時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物。赫敏的計劃,至少第一天進行得很順利。

但明天,他們將要面對的情況就完全不同了。回到房間,馬爾福從行李箱裡抱出他帶來的一堆有關結界術的書籍。赫敏已經走了,他正好可以多擠出些時間來專心研讀。他踢掉鞋子,舒舒服服地躺在赫敏那張漂亮的床上,伸了個懶腰,讓書漂浮在他面前,一頁一頁地翻看。

這本書講述的主要是歐洲大陸的結界技術,尤其是魔法宗教團體在此領域的成就。馬爾福希望書中記錄的關於西多會修士和多明我會修士的資料,能夠幫助他找到一些突破口,以便明天順利破解本篤會修女們為了守護她們珍視的聖物而設下的古老結界。

赫敏準時在七點三刻回來了。見他正在讀書,她立刻走了過去。“哦,你在看什麼?”

“為明天的行動作準備。”馬爾福說,“等我一下,我剛才在書裡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赫敏走近床邊,看了看書名。馬爾福眼角的餘光瞥了她一眼,發現她換上了一件輕盈的白色夏日連衣裙,頭髮編成了一根鬆散的麻花辮,身上散發著陽光和甜美的氣息。他深吸了一口氣。杏仁味?

她正在嚼著什麼。

馬爾福伸出手,視線仍然停留在書頁上。

“沒了。”赫敏說。

馬爾福讓那本漂浮的書落了下來,這樣他就能直視她的眼睛。

“騙人。”

赫敏嘆了口氣,拿出一個皺巴巴的紙袋。“紅棗杏仁餡餅。”

馬爾福接過她遞來的杏仁餡餅,嚐了一口。

簡直太美味了。

“嗯。”馬爾福說,“法國人萬歲。”

他繼續閱讀,但只讀了一會兒,就讀不下去了。因為赫敏在旁邊用嫉妒而飢渴的眼神盯著那本書。

他又把書放低了些。“什麼事?”

“能讓我也看看嗎?”赫敏問。

“你可以吃完晚飯再看。”馬爾福說著,又讓書飄了起來。

赫敏在床邊坐了下來。

“又怎麼了嗎?”馬爾福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問道。

“往旁邊挪挪。”赫敏說,“我們可以一起看。”

“不行,這是我的私人空間。”馬爾福揮了揮手,作出驅趕的動作。

“這是我的床。”赫敏理直氣壯地指出。

馬爾福嘟噥著,稍微挪了挪身子。床不大,實在沒多少地方可挪。“我們待會兒就得去用晚餐了。”

“你在書裡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赫敏問道,眼神裡充滿好奇。

她擠到了他身邊。那本書漂浮在他們頭頂。

“喏,你看這裡……”馬爾福說。

“安靜。”赫敏打斷他,“我在看書。”

馬爾福惱火地沉默了下來。

他發現,赫敏並不是在“看”書,而是在瘋狂地“吞”書。她的閱讀速度至少比他快了百分之五十,即便他拼盡全力移動眼球也跟不上她的節奏。但他並沒有為了迎合她而加快翻頁速度,而是給她上了一堂重要的閱讀禮儀課,讓她知道細嚼慢嚥的必要性。

她發出一聲長長的、誇張的嘆息。馬爾福感受到她胸膛的擴張,緊貼著他的身側。他突然意識到,身邊的這個赫敏與平時那個不耐煩的她很不一樣。這讓他格外警覺和緊張。他正和一個女人躺在床上,而這個女人是他曾經的死對頭。這是他從未想象過的。若是以前,他肯定會感到噁心和畏縮。

而現在,恰恰相反,她給他帶來一種溫暖的感覺。她身上散發著陽光和杏仁的香氣,她的髮絲輕觸著他的頸部,既親密又陌生。他感到一陣麻痺般的愉悅,不想呼吸,不敢動彈,生怕一個不小心,觸碰到了她,她就會移開。

他翻了一頁,完全不知道自已剛才讀的是什麼。

他的視線不時地從頭頂的書本滑向她的雙腿。赫敏踢掉了涼鞋,身體陷在床鋪裡,膝蓋微曲,一條腿疊放在另一條腿上,裙襬凌亂地皺在小腿處。他可以看見她裸露的腳掌、纖細的足弓、曬成淡棕色的面板,以及塗了粉紅色指甲油的腳趾。

纖細的足弓突然彈跳了起來。

“你翻得太慢了,是在故意捉弄我嗎?”赫敏質問道。

馬爾福趕緊把視線移回書頁上。“不,我只是在認真品讀。”

赫敏揮動魔杖,檢視時間。八點整。“唉,我們得趕緊下去了。”

她站起身,穿上涼鞋。“按照書裡的描述,卡勒魯加結界術非常靈敏,你覺得修女們可能會使用這種結界嗎?”

“有可能。”馬爾福說。他發現自已的大腦正以慢動作的方式,回放著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幕畫面。

“如果它真像書上寫的那樣一觸即發,那我們明天可得特別小心了。”

赫敏正在重新編織她的辮子。馬爾福聞到了洗髮水的香氣。他的大腦終於切回到了當下,因為他喜歡這種氣味。

赫敏還在繼續談論他們剛剛閱讀的那個章節。她在考慮是否需要作更多準備,是否應該重新評估計劃,如果是的話,哪些環節應該改進。也許她應該在修道院裡假裝生病,分散修女們的注意力,為馬爾福進入地下室贏得更多時間。不行,他對地形的瞭解遠不如她那般透徹,她花了好幾個星期的時間研究地圖,早就記熟了那錯綜複雜如迷宮般的路徑,等等等等。

這給了馬爾福充裕的冷靜時間。他到底是怎麼了?他走進浴室,往臉上潑了些冷水,希望能讓大腦清醒一些。

然後,兩人一同下樓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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