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陰兵2
照例吃完補藥，打坐運氣一番。
抹去額角滲出的細汗，時予只覺得一身通暢。
右手搭上左手，細細感受著穩健的脈象，在凝神靜氣，感受著靈臺的充裕。
時予揚起一抹笑。
這幾日的勤加修煉，果然沒有白費。
她的功力較之此前，是又上一個新的程度。
看來，容不塵的這些什麼靈丹妙藥，仙芝靈草的，還挺有功效的。
反正比她四處奔波尋找靈地，是省時又省力。
紅袖又端上來一碗黑乎乎的藥汁。
時予眉毛蹙在一起，整張臉寫滿抗拒。
“這又是什麼？看著挺嚇人的，應該很苦吧？可不可以不喝？”
她湊上前去，聞了一口之後，迅速捏住鼻子，哀求紅袖。
紅袖被她孩子一樣的行為逗笑。
“不行，尊上交代了，這藥啊，是必須得喝的。你日日進補，須得用這至陰寒螫，去去過濃的烈氣。一陰一陽，才能鉗制住你體內的罡氣。”
時予見躲不掉，一臉視死如歸。
走過去，端起那碗藥汁，深吸一口氣，然後一飲而盡。
喝完後，她連連吐舌頭，渡出幾口苦水，一下子跳到桌子前，拎起茶壺就往嘴裡灌。
紅袖走過來，遞給她一塊飴糖。
“諾，吃塊糖壓壓吧。”
時予接過來，剝開糖紙就塞進嘴裡。
飴糖慢慢融化，香甜味充斥著鼻腔，驅逐了部分苦味。
吃完糖，她向前湊過去半截身子，神秘兮兮地同紅袖說。
“紅袖姐姐，你想不想看戲？”
“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紅袖秀眉輕輕一皺。
“去了不就知道了。”
時予俏皮一笑，轉身跳窗而去。
身後紅袖無奈，只得跟上。
停在黑森林的入口，紅袖不確定地看著時予。
“來這幹什麼？這裡面可都是些尚未完全開智的毒蛇猛獸。”
“我知道，所以我來了。”
說完她就邁步，卻被紅袖攔下。
“時予，你到底想做什麼，黑森林可是處處危機四伏。”
“放心吧，我不進去，就在這附近晃盪晃盪，捉幾條毒蛇罷了。”
“毒蛇？”
紅袖不解。
“嗯，幽無夜的住所，你我進不得，這尋常蟻獸總該進的去吧。”
她挑眉一笑，露出陰惻惻的笑容。
“今夜，他可別想好眠！”
幽無夜從密室出來的時候，整張臉呈現詭異的潮紅。
腳步凌亂地走向床榻，摸到暗格，用力一拉，伸手進去拿出一隻瓷瓶。
拔掉塞子，他將瓷瓶裡的藥丸悉數吃乾淨。
用力扔掉瓷瓶，渾身的燥熱讓他神智不清。
拽掉身上衣衫，露出白淨的胸膛，赫然顯現出一條黑線。
黑線還在向上蔓延，眼見著已經爬到脖頸，許是剛才的藥丸起了作用，那黑線開始往回消退。
幽無夜乘勢運功，自我調節一番。
徹底恢復過來，在一睜眼，他的瞳孔已然變成灰棕色。
“這噬魂石的力量，還真不可小覷！”
他感嘆一番。
張開雙掌，看著面板底下血脈噴張的青筋，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再過不久，他勢必會藉助噬魂石，而功力大增。
到那時，他要先殺了時予那個賤人，吸盡她的血，在將她送給那位做補藥。
“時予，哈哈哈！”
夜深人靜之時，時予和紅袖各自拎著兩大袋“東西”出來。
相視一笑，她們朝著幽無夜的住處走去。
隱去身上的氣息，悄無聲息爬上房頂。
輕輕挪開一點縫隙，時予很謹慎地往屋裡放了些迷魂跌香。
湊近一隻眼，她看見幽無夜神情迷離，身上衣衫凌亂，床邊是摔碎了的瓷器。
視線移至密室方向，聽著底下傳來滿足的喟嘆，時予的眉頭幾乎能夾死一隻蒼蠅。
看來，這幽無夜是絲毫沒有悔改之心了，那她也沒必要手下留情了。
再吹出大劑量的迷魂跌香，她和紅袖趴在房頂上，耐心等待了一會兒。
幽無夜運功，鼻息間是一陣似有似無的香甜，他下意識屏住呼吸也來不及了。
匆匆結束運氣，滾燙的身體愈發灼熱，他甚至發覺不對勁，可無法抗拒身體帶來的疲乏感。
意識在掙扎，怎奈迷魂跌香過於濃重，他終是陷入昏睡。
確定下方徹底安靜，時予帶著紅袖跳下屋頂。
推開門，兩道纖細的身影覆蓋住幽無夜。
冷哼一聲。
時予解開手裡的布袋，裡面鑽出七八條大小不一、色彩鮮豔的毒蛇。
那些蛇四處亂竄，時予朝幽無夜灑了點粉末，原本四散的蛇立馬朝著床上爬來。
紅袖也解開另外三袋。
一瞬間，屋子裡全是密密麻麻的蛇。
很快，幽無夜身上全部掛滿蛇。
床邊站立的兩個女子，臉上盡是冷漠。
時予轉身走向密室，這一次，她擰開密室鑰匙，果斷抬起腳走了進去。
本來她今夜的計劃只是捉弄一下幽無夜，誰料正撞見幽無夜的這一行徑，她頓時覺得，自己就不該等幽無夜主動出擊。
紅袖跟著進去。
迎面而來，是令人作嘔的濃郁血腥味。
密室裡昏暗一片，時予打了個響指，手指燃起一束火光，照亮了眼前一小塊地方。
就著這光，她們這才看清密室裡的情況。
“這——”
紅袖驚呼一聲，一臉不可思議。
時予冷著臉，眉頭緊鎖。
只見灰暗的角落裡，是排排整齊的乾屍。
他們身下是一道溝槽，溝槽向下延伸到刻滿複雜符咒的圓臺。
溝槽顏色已經變黑，時予知道，那是被血浸染變黑的結果。
“幽無夜他，他是怎麼避開尊上，避開我們而弄來這麼多的，妖!”
紅袖盯著眼前人身蛇尾的乾屍，閉眼痛苦問出聲。
時予沒回答，而是下了臺階，走向中央的圓臺。
繞著圓臺走了一圈，時予蹲下身去，注視著眼前深入地下的攝魂針以及旁邊的赤魂石。
有血滴滴答答落在赤魂石上，順著血跡望上去，是裝滿鮮血的圓臺。
符文紋路同樣裝滿鮮血，看得人直髮怵。
時予拿出白淨瓷瓶，喚醒裡面通紅的水蛭。
圓臺裡平靜的血溝慢慢流動起來，鑽出幾條拇指大小的紅色水蛭。
紅袖自打進來後，眉頭就沒在展開過。
見時予從鮮血裡引出幾條水蛭，她走了下去。
“這是什麼？”
“水蛭，我曾潛入這裡，那時放下的。”
捧著其中一條，時予湊近火光，細細觀察著。
忽然，她瞪大眼睛，呼吸急促起來。
扭過頭去看著紅袖，她嘴皮顫抖。
“紅袖姐姐，陰兵即將破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