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三章 入世1
話音剛落,鍾離謙率先出手,掌風之間盡是殺意。
臺下觀戰人群,均被他狠厲的招式震住,不明白怎麼突然間,臺上氛圍急轉直下。
在比試場上,兩個近來修為大增的男子,你來我往,打得不可開交,一時分不清勝負。
只見塵土飛揚,汗水如雨,兩人的身影快如閃電。
這場焦灼的戰鬥持續了好半天,臺下群眾的耐心也漸漸被消磨殆盡。
起初鍾離鄈一直都在躲避,動作只迅速,只能看見一道白光。
狡兔一樣地在場上靈活穿梭,鍾離謙的每一次攻擊,都被他巧妙地避開。
不出手,只閃躲,他的身姿輕盈而敏捷,如同一隻白色的豹子在叢林中疾馳,令人眼花繚亂。
並非是打不過,只是,他要試試鍾離謙的底!
現在鍾離謙甩出的每一個招式,半點邪氣都看不見,他在等,在逼鍾離謙露出破綻的那一個時機。
終於,鍾離鄈覺得溜得差不多了,這才放出密室所學的招式。
眼神瞬間變得無比犀利,早先一味的躲閃早已消失不見,緊接著是強大的氣勢。
靜心,運氣,凝聚,爆發!
他使出了幾招威猛無比的招式,每一次都逼得鍾離謙接連後退。
抬眼不可置信地望著面前氣息穩定的鐘離鄈,鍾離謙用以穩固身形的長腿,此刻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剛才不過一掌,現在他的腿提不起丁點的力氣。
怎麼可能!
分明之前他們倆交手的時候,鍾離鄈並不是這個樣子的,怎麼眼下,他的修為提升了這麼多!
照這樣下去,他勢必輸給他!
不,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不行!
一直注意著鍾離謙的鐘離鄈,在見到他身上開始波動變化的氣息,立馬意識到時機來了。
表面按兵不動,實際上,他隱在寬大衣袖下的手,已經凝聚起一個氣團,只待鍾離謙主動出手。
咻——
天空中黑氣一閃而過,緊接著被兩道白光擊散。
眾人回頭,只見大族長離開主席位,正一臉陰沉盯著比試臺,準確來說,是盯著鍾離謙。
方才那其中一道白光,正是出自他手。
“這是怎麼回事?”
“大族長怎麼親自出手了?”
“發生了什麼?”
臺下眾人交頭接耳,不明白這一變故。
雖然說臺上兩位公子比試,是較別人較真了些,可這族長離席並插手比試,這一舉動,實在讓大家摸不著頭腦。
這怪不得大家疑惑,那鍾離謙陡然出手,耍的是一招移花接木。
藉著極快速度丟擲第一招做誘餌,以掩藏緊隨其後的殺招。
那殺招隱隱透著邪氣,只不過被藏於第一招,被完美隱藏起來,眾人看不見真相。
只是,鍾離焱自比試開始就一直關注他的一舉一動,尤其是在見到鍾離鄈只避不攻之後,立馬明白他的用意。
於是,鍾離謙那一招一出,他立馬就打出一掌,從中攔截。
即使知道鍾離鄈不會有任何差池,他還是出了手,除了對鍾離鄈的擔憂,更多的是對鍾離謙大庭廣眾之下下黑手的失望和痛心。
哪怕在知道他勾結、殘害同門手足,鍾離焱心裡一直都在祈禱他有回頭的時候。
直到剛剛,他的所作所為,已經昭顯了他的執迷不悟。
眼見計謀失敗,又見怒氣衝衝的鐘離焱,鍾離謙怎麼還不明白,他早已經暴露了。
盯著痛心疾首看著他的族長,鍾離謙自嘲一笑。
歪著頭,滿是恨意地盯著一身白衣的鐘離鄈,他只覺得莫大的諷刺。
難怪,難怪鍾離鄈的修為能提升這麼快,原來啊,人家背後是族長親自撐腰,說不定,還有那個一直不露面的虞人。
所以,今天他終究是註定要敗了。
攤開手,反覆翻看著手掌,此刻的鐘離謙,恨意和怒氣正在瘋狂滋生。
為什麼,為什麼那群老匹夫永遠看不見他!
為什麼他想要的,永遠得不到!
為什麼他要一直活在鍾離鄈的陰影之下!
為什麼偏偏是今天!
明明今日一過,他就成功了!
只差一點,就一點!
“你為什麼要回來!”
陰狠著問出這一句,在旁人看來,他這副失心瘋的模樣,已經是有幾分走火入魔了。
所期所想,皆幻滅無影,鍾離謙再也不掩飾自已,任由心魔侵吞下自已的理智。
黑氣爭先恐後從他身體裡湧出,滔天皆是,直衝眾人而去。
臺下眾人頓時驚慌逃竄,離比試臺近的人,瞬間就被黑氣掠奪了生氣,不過眨眼間就變成一具乾屍。
哪怕鍾離鄈接連耍出幾個結界,也沒來得及攔住早一些跑出去的黑氣,只得眼睜睜看著族人沒了氣息。
他反手凝了個堅牢的結印,索性只困住他們倆。
本來還在震驚自已被澄光擺了一道的鐘離謙,在嚐到新鮮血液和香甜的精氣後,滿意極了。
原是澄光給他吃的那些所謂“提升”修為的珠子,等到了一定時機後,將會操控他的意識,直到完全佔據他的身子。
澄光從來就知道鍾離謙的心思,他對他就沒有忠誠可言,還妄想吃掉時予的靈魂。
呵,真是可笑!
一條狗而已,怎麼敢肖想主子的東西的!
別忘了,澄光生於人的貪嗔,越是慾望難填,他越感受得到,所以,對於鍾離謙,一開始他就計劃要打造一具為他所用的傀儡!
聽話的傀儡,不需要其他心思。
忠誠,呵,他從來不信!
利益,從來都是好東西!
遠在千里之外的澄光,感受到鍾離謙的變化,露出冷笑。
很快,他就能吃到這一份怨氣了。
天知道,這段時間面對著鍾離謙,嗅著他身上掩藏不住的慾望及恨意。
他是花了多大的功夫才逼著自已放過鍾離謙。
此刻,體內叫囂著的興奮,澄光知道,鍾離謙的慾望正在膨脹,很快,他的這一具傀儡就要完成了!
實在是太妙了!
對,就是這種嗜血的味道,讓他欲罷不能。
興奮得不行的澄光,一面笑著,一面顫慄地走向面前雪白色的兔子。
乾瘦的手圈上兔子脖子,手指發力,牢牢掐住兔子脖子,感受到骨頭在手裡破碎,他舒服地仰天長笑!
這天下,就該如此,扔他玩弄於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