淓玡即將歷劫成功?

怎麼可能!

她不是把淓玡帶到魔域了嗎?

等等,這快大半年的時間了,難道這期間,淓玡出來什麼變故也是說不定的。

不行,她得去一趟魔域。

“那照您這麼說,這半神快要出現咯,不知幾時可以見到這位新神啊!”

滿不在乎地詢問著,她在套話。

西王母輕笑出聲,搖搖頭,這小丫頭片子心眼子還挺多的嘛。

“小姑娘,到時候半神歸體,你就知道了,現在別想著套話了。”

見意圖被識破,她索性攤牌,往前走近一些,忽然灑了一圈金粉,然後頭也不回地拉著挽瀾,當即消失在原地。

等金粉散去,看著空蕩蕩的土地,西王母沉了臉色,制止了想要追蹤的天兵。

“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哎哎哎,慢點慢點,跑這麼快乾什麼,我倆又沒死,不急著投胎啊!”

一路風馳電掣,路過的風跟尖刀一樣,颳得他臉疼。

“去魔域,抓緊了!”

說話間,她加快速度,一直往前衝,風像千萬根針,扎進他的肉裡,吹得他們齜牙咧嘴。

落地紫欄宮的時候,挽瀾踉踉蹌蹌,站都站不穩。

一碰到地,時予就鬆開手,大踏步往紫欄宮方向走。

挽瀾在後面揉著發冷僵硬的臉,小跑著跟上去。

路上,沐老頭正琢磨要修改的藥方,遠遠就看見時予刷地路過。

“好久——”

刷——

沐老頭額間碎髮飄了又落下,無奈轉身看著遠去的身影。

他舉著的手,就這樣尷尬立在空中。

“不見——真是風一樣的姑娘!”

他剛要繼續趕路,又見一男子,刷地掠過,掀起他的頭髮。

剛剛什麼東西過去了?

扭頭一看,看不清是誰,只看見一個黑影。

留下原地發懵的沐老頭,左看右看,硬是一頭霧水。

“年輕就是好啊,腿腳就是快!”

拍拍濺上塵土的衣袖,他慢騰騰走起來,又開始盤算新藥方。

時予急匆匆走進大殿的時候,只看見蠻垣坐在案桌邊,對著一堆紙張,正抓耳撓腮。

“容不塵呢?”

看不見人影,她躥到蠻垣身前,低頭看了一眼,發現他在對貼臨摹詩詞。

那一紙的彎彎曲曲,很有弧度,實在妖嬈。

眼睛被刺激到,她的嘴角控制不住抽搐幾下。

“時宮長!”

蠻垣見到她,一下子站起來,卻不慎撞到桌子,打翻桌面上的墨汁。

墨汁飛濺得四處都是,時予反應快,往後連退幾步,避免遭殃。

蠻垣顧不得自已被打溼的衣袖,哭喪著一張國字臉。

蒼天啊!

他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換了不知道多少張紙才堪堪滿意的字啊!

現在都沒了,沒了!

這下好了,距離尊上要收驗的時辰,已經所剩不多了,他完了。

心涼如冰,怎一個冷字可描述他此時的絕望。

看著生無可戀的蠻垣,時予很貼心地走上前,從一旁抽出一張新的白紙,拿走染墨的那些紙,平鋪完整。

她還一揮手,重新添了一副滿墨的硯臺,取筆蘸墨,遞給蠻垣。

“好將軍,好好幹,練字如練心,你可以,我先走了!”

說罷,她把筆往人手裡一塞,瀟灑轉身就走了。

太慘了,那厚厚的一疊字帖,容不塵真的是認真的!

前一輩子,早起晚睡,臨帖背書的日子,她可不想再來一次。

太殘暴了,好蠻垣,這種苦,你就留著自個兒慢慢消化吧。

腳都要跨出門檻了,忽然想起淓玡的事,於是她又折身返回。

“蠻垣,淓玡姑娘呢?”

正握著筆,同那些方方正正的字塊兒做鬥爭的大老爺們兒,咬牙切齒極了。

“走了,走了有好一陣兒了!”

“走了?你們都不去追人的嗎?”

時予一聽,雖然早已經猜到,但親耳聽見,還是炸了。

“尊上說不用了,讓她走。”

“她是自已走的嗎?”

聽到回答,時予迷糊了,竟然是容不塵不去追!

不過想想也是,都過去這麼久了,要是沒有他的命令,蠻垣早就把淓玡又追回來了。

“不是,是一個小子,孤身闖進來,帶走了淓玡姑娘。

那小子不講理,人淓玡姑娘都不咋樂意跟他走,他還硬要帶人走。

嘖嘖,莽夫!”

說到後面,他提著筆,還啐了那“小子”一口。

不用他講,時予都猜到“那小子”是炎赤。

只不過,她好奇的是,容不塵為什麼不去把淓玡帶回來,任由炎赤帶走。

這和上一輩子太不一樣了。

明明上一世,他無論天界怎麼旁敲側擊,還是把淓玡留在魔域啊。

“那現在容不塵在哪裡?”

說這話的時候,她好心地指了指字帖。

“少寫一橫,看仔細些。”

“尊上應該在寢宮,咦,時宮長,你識字啊!”

仔細對比一下,他果然少寫一橫,補上那一筆,他很吃驚地問出聲。

尊上剛給他安排習字任務的時候,聽他的意思,是要連同時宮長一塊安排了。

可現在看,時宮長是認字的啊!

“廢話,姐還會寫字嘞,認得可比多得多。”

“算了,不打擾你了,我有事去一趟寢宮。”

她剛走出大殿,挽瀾就喘著氣跑了進來。

這魔宮還挺大,這不就一個不注意沒跟上,他就找不路了。

四處瞎跑,好不容易問好路跑過來,這瘋女人又要走了!

“哎,你又要去哪裡?”

扶著腿,挽瀾面目扭曲。

“你是誰?”

蠻垣站起來,一臉戒備盯著門口喘氣的男子。

察覺到彼此修為不俗,雙方都很謹慎。

“你又是誰?”

挽瀾站直身體,反問回去。

“紫欄宮右護法,蠻垣。敢問閣下是?”

“哦——小爺我嘛,時予的劍靈!”

瞭解完各自身份,無形中的戒備被卸下,蠻垣登時換了副笑臉,迎著挽瀾上前坐下。

“你是時宮長剛剛收的劍靈吧?來來來,坐坐坐,喝茶喝茶,來,說說唄,時宮長是怎麼收服你的!”

他熱情得不像話,又是拉開椅子,又是倒茶的,就想聽聽挽瀾被收服的過程。

要知道,時予剛到魔域還不到兩月,就在眾將士面前露了一手。

就這一手,把他們迷得不要不要的,這不,她剛出一趟遠門,回來就收了個劍靈。

能被時宮長看上的劍靈,想必本事也是了不得的。

面對笑臉相迎的蠻垣,挽瀾喝口茶都不舒坦。

雖然說的是事實,但是吧,這個“收服”,怎麼聽怎麼奇怪!

“我,就這樣,這樣,然後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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