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狸貓換太后
東方既白，尋常百姓家淅索的活動聲不絕於耳，戶戶都在為新的一天做準備。
文府老宅的位置絕佳，文家更是豪門中的豪門。
卻出離安靜。
在一片低調的熱鬧中顯得格外離奇。
“也不知道解決沒有……”
文忠來在院裡來回踱步，他和範有命中間還隔著四進院子，這已是膽量的極限。
遠處院子沒動靜，不敢進去。
有動靜，那就更不敢進去了。
“再等等，日頭再高點，我就進去！”
天色不大亮，就仍有風險。
文忠來長嘆一口氣，這次要還不行，他便親自去外地走一趟。
日頭高一分，人往前走一步。
陽光曬得他暖了，文忠來向前進一個院子。
直到被曬得額頭泛油光，他站最後的院門前，打著冷顫。
其實就算天亮也未必絕對安全。
老宅的下人還在時，某日天大亮，就聽到院內哀嚎，頃刻又消失不見。
開啟門卻毫無發現。
要不是之後從沒有人白天出過事，他也不至於敢親自過來。
“一點聲沒有啊。”
文忠來站在門前，心中忐忑，總感覺門後有大恐怖。
按著天色，他早該進去了。
好在也沒人催他。
心跳得愈發快，文忠來抬起手，下定決心……
吱——
“站門口乾嘛呢，這麼半天？我怕嚇著你，尋思等你開門呢。”
範有命猛然拉開大門。
他早就感覺有人靠近，就是不知道為何在磨蹭半天。
二百兩銀子他早就不放在眼裡，心思全在那包金銀珠寶上。
要不是此事要有始有終，哪裡用得著特意在這待一晚上。
因此等不到文忠來開門，範有命便親自拉開大門。
院門吱呀作響……
文忠來：“嘎——”
白眼一翻，雙腿一軟。
“欸，碰瓷是吧？”
範有命眼疾手快，抓著他的衣領，煞氣微微漏，轉瞬而逝。
被激了下，文忠來轉醒，瞪著眼睛大喜過望：“你還活著？你還活著！”
“不是活的，還能是死的？”範有命笑得燦爛：“不過有人死不死就不好說了。”
“這，這是什麼意思？”
文忠來還在沉浸在邪祟被除的激動中，範有命意有所指的一句話讓他冷靜下來。
要不說能當文府的管家，即使是老宅的管家，也不會是泛泛之輩。
管家眼中的寒意轉瞬即逝，幾乎瞬間就想出來最“穩妥”的辦法，找人把這小子做了。
對付自家的麻煩不好動用文家的關係，對付個區區劊子手可就不一樣了。
現在是你裝逼的輪次嗎？
範有命現在何其敏銳，自然察覺到對方的殺氣。
煞氣外漏，文忠來頓時腳軟。
接下來的話，更讓他順勢跪了下去。
“這邪祟牽扯到宮裡，也不知道你文家夠不夠賠命？”
文瑤說管家是誤打誤撞，不代表範有命不能得到更多內幕。
一件事十道坎。
最後一道坎沒過，或許整件事大相徑庭，但前面九道坎未必沒有意義。
就是不知道文忠來了解的事情全貌如何。
為了避免露餡，範有命已經儘量含糊其辭，只說宮裡，不說何人。
看文忠來的反應。
他就知道自已賭對了。
文忠來跪在地上，眼前的身影何其高大，將光亮都遮住，活像索命的厲鬼。
索文家的命！
“不，不是的，和我文家沒關係啊！”
文太后死了還和文家沒關係，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
範有命不是面無表情，是不知道作何表情。
文管家老糊塗了？
不過這次目的不在逼迫，而在打探更多訊息。
他接著道：“無關？這事捅出去，怕是無關也有關……”
話音未落，文忠來突然滿臉厲色，生出幾分膽氣站了起來：
“先帝的死和文家無關！！”
“太后即將垂簾聽政，不容有失！敢壞太后好事，你有幾條命賠？”
確實壞事了。
太后垂簾聽政，那昨晚院子裡的是哪個？
文瑤在騙他？
不，文瑤能解開朦心翳術，配合燕三娘神出鬼沒的本事，殺他是做夢，逃走自然沒問題。
那麼……
宮裡垂簾聽政的太后是誰？
範有命當機立斷，手捏法印，文忠來倒了下去。
“哎，這錢燙手啊。”
他瞥了眼文忠來，伸手入懷，掏出自已的剩下一百八十兩尾款。
這錢也燙手。
但該是自已的，還是得拿走。
隨後馬不停蹄離開文府老宅。
不知過了多久，文忠來幽幽轉醒，迷茫地站起身：“我怎麼躺這了……”
我是來……
除鬼的那道士！
“成了就好，成了就好。”
“老了不中用了，居然太過激動暈了過去。”
文忠來表面抱怨，心中巨石總算落地。
“外來的道士太沒規矩了，看我暈倒也不幫一把。算了，不和他計較！”
……
“道長慢走！”
藥鋪夥計滿臉賠笑，將道士送出門。
道爺又來新買了兩副藥。
當然，主要還是看在之前五兩銀子的面子上。
……
所謂的道士，當然是範有命。
朦心翳術用來改變普通人的記憶輕而易舉。
只要夥計或者管家不成天回想，多久也發現不了。
就算哪天真的失效，他也早在天涯海角，怕個鳥！
“兩副藥收我一百二十兩還是抹零的？真他媽黑！”
範有命再次感受到習武不易。
這次的藥方也不過是中等，兩副藥能完成煉骨就不錯了。
要不是現在家裡有金山銀山，他肯定捨不得。
窮文富武，剛好他很富。
不過一想到錢財，範有命臉上閃過些許無奈。
這次可被文瑤坑慘了。
刺殺太后這事大不大？
太大了。
但和狸貓換太后，動搖國本相比，那算個屁。
“必須得儘早出發揚州了。”
說來好笑。
當上個劊子手，正兒八經的紅差就出了一次，還是斬的上一任劊子手。
照範有命原本的打算。
少說要在劊子手的職位上沉澱幾年，斬高官得術、斬惡匪得技、斬邪祟得法，沒想到進度趕得這麼快，自已已是不大不小的高手。
還被牽扯進皇室秘聞中去，短短几日風雲驟變，這就要遠走天涯。
“這幾日早做準備，再除掉御道人，便出發揚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