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上寫著吳壺是天水城的一名劍師,弦虞一行人來到箜山給的煉劍堂地址的時候,那裡的人告訴他們,吳壺早就被辭退了。

再兜兜轉轉來到他們給的一個模糊的住址。

眼前就是一個山林間的破爛房子,還沒走近就聽到裡面傳來了摔打和叫罵聲。

“你這個廢物活在這個世界上都是浪費糧食,喝喝喝!總有一天要喝死你!”

一聲瓷碗碎裂的聲音,裡面又傳出了毆打聲。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竟然有人打人!

身為亞原大陸的少年修士,怎麼可能見死不救呢。

弦虞果斷往後退一步:“那個,感覺他們很忙的樣子,要不然,我們等等再進?”

易莫雖然不愛管閒事,但苟雪哪裡管得到三七二十一,打架永遠不可能少不了他一份兒!他一團靈火直接丟到門上,將人家的大門燒了個大窟窿。

房子裡面正是幾個壯漢在群毆一個邋遢男人,奇怪的是,那男人既不躲,也不擋,被打得鼻青臉腫,臉上還掛著笑。

怪不得那群大漢得更兇了,這個男人的表情是真討打啊!

苟雪從前看過許多江湖話本子,每個故事都幾乎只強調八個大字: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好不容易見這一見持強凌弱的事,苟雪提著劍就衝了上去,感應到那些壯漢並沒有靈根,於是只用了拳頭,三兩下就把他們給打得抱頭痛哭。

那些壯漢青著熊貓眼,腫著腮幫子,躲在牆角小聲抽噎。

“哪裡來的小孩兒,嗚嗚嗚,我們又不認識你,你打我們做什麼!”

苟雪持劍站在被打的邋遢男人面前,大義凜然道:“你們以多欺少!按照江湖規矩,我就應該懲奸除惡!除暴安良!為民除害!”

弦虞:還是你會的成語多…

那幾個男人哭的更兇了。

“你搞清楚沒有,誰才是惡!”

其中一個滿臉鬍鬚的大哥哭得最兇:“那個男人偷了我家窖藏的女兒紅,天老爺呀,那可是我六年前為了我女兒出嫁的時候埋下的,他一晚上全給我從土裡薅出來了,整整十八壇啊!他全喝了!嗚嗚嗚!”

旁邊的幾個大哥也哭訴道:“他騙我他是煉劍師,來我家打鐵做劍,劍沒做出來,還把我給他的好材料全打廢了!他要錢我不給,他就發酒瘋把我家的鑄劍爐直接拆了!那個鑄劍爐我花大價錢在外面打造的,一件武器都還沒打出來呢,嗚嗚嗚。”

“他偷我家驢!還偷我家豬!我家的家禽見了他都要跑!”

弦虞站在旁邊聽得津津有味,偷家禽這個…嘖嘖嘖,不免讓她想到了一則現代新聞…

擋在前頭的苟雪雙手叉腰,被控訴得有點方。

這刀拔錯了嗎?

不可能!

他趕忙扭頭問那邋遢男人:“大哥,是不是他們栽贓你,如果是,你告訴我,我一定幫你教訓他們!”

那邋遢男人還是笑得痴傻,對苟雪打了個飽嗝:“他們…說得,嗝,都沒錯!說得對!”

苟雪石化在原地,滿腦袋都是“我打錯人了?”的問號。

石化著石化著,他雙眼開始發紅蓄淚,大有要黃河決堤的意味。

看來這一次拔刀相助,對他的心靈上造成了嚴重的打擊。

怕自家孩子真的開始鬼哭狼嚎,場面會更加混亂,弦虞趕緊出來打圓場:“諸位大哥,實在不好意思,我阿弟他看話本子看得痴魔了,腦子不太正常,下次出門兒我一定把他鎖起來!還請各位大哥不要跟傻子一般計較。”

說著,痛心的從兜裡掏出幾顆靈石,塞到那些人手裡:“大哥,去買點兒酒喝。”

那些人收了靈石,罵罵咧咧走了。

見人走了,地上的男人才慢悠悠爬起來,不懷好意地看著苟雪:“小孩兒,你也打我一頓。”

苟雪兩個眉頭擠到一起:“不是,你這人有病吧!”

“有啊!”男人掛著一臉傷,玩世不恭地笑著,“只要你打我一頓,你姐就會給我靈石買酒喝,豈不划算!”

怎麼精神不正常的人總被自已遇到…

弦虞仔細打量了他幾眼。

這男人頭髮蓬亂,胡茬滿臉,身上的衣服是土灰色粗布製成,腰間掛一酒壺,比普通酒壺大上一倍。

他看起來三十幾歲,臉上雖然掛著不著調的笑,但那一雙眼睛卻看不出任何情緒,弦虞甚至感受不到他身體的靈氣波動,怪不得他看上去就跟普通人無異。

“想要靈石可以。”

弦虞拋了拋手裡的錢袋:“不過你要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男人身體各地方疼痛,支撐不了長時間站立,索性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斜靠在旁邊的水井上。

“沒問題。”

弦虞:“你叫什麼名字。”

那男人抬眼,冷笑一聲:“好久沒人問我的名字了。”

“吾名,吳壺。”

此話一出,旁邊的苟雪發出一聲驚呼:“虞姐,他怎麼可能是吳壺呢!”

箜山要他們來尋找的人,不說是世外高人,也不至於像眼前這個男人一樣,完完全全一個地痞無賴吧!

他一身挫氣,還被普通人打的半死不活,看上去真的有半分高人的樣子嗎!

苟雪拉拉弦虞衣角:“姐,被騙了,我們走吧。”

弦虞倒不在意,直接拋了一顆靈石給他:“第二個問題,你曾經可是劍修?”

“是。”

苟雪嘴巴張大,可以塞進去一個雞蛋:“他他他?劍修??他修劍還差不多!”

“那你的佩劍呢?”

吳壺在手裡把玩著靈石,無所謂道:“丟了。”

“為什麼丟了?”

劍修的劍宛若他們的姓名,劍丟了,那就相當於命去了一半。

吳壺:“沒什麼為什麼,想丟就丟了。”

這人,有故事!

現在弦虞沒時間跟他八卦,直截了當道:“我師父箜山你應該認識吧,我們要去參加百宗爭一賽,我師父讓我來找你,跟我們一起參加。”

吳壺扶著井邊站起來,懶得瞧弦虞一眼,扭頭直接回到屋裡,只留下兩個字。

“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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