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國,鶴城。

寒風刺骨,卷舞著街道上的雪花。

幾條野狗蜷縮在牆角被凍得瑟瑟發抖,連街道上幾個散落的肉包子都視而不見,不時以前爪抓撓地面,不甘地齜牙犬吠,似乎在咒罵這鬼天氣怎麼這般冷。

天還沒黑,街道上已經看不到一個人影,但無論哪條街巷,都瀰漫著酒肉的香味。

這麼冷的鬼天氣,恰逢冬至節氣,熱騰騰的餃子端上炕,盛碗羊肉湯,再溫壺小酒,兒女承歡膝下,暫時將所有的煩惱拋之腦後,別提有多溫暖和幸福。

吳醉很想睜開眼睛,但卻怎麼也睜不開;想要動一下,全身兩百零六塊骨頭、三千六千萬個毛孔都毫無知覺。

渾身上下,唯有在丹田氣海中有那麼一丟丟的溫熱感。

雖然無法支配這具身軀,但吳醉意識很清醒。

“姥姥的,本專家不是穿著白大褂在實驗室裡研究古血嗎?怎麼會被凍住?”

“見鬼!這是什麼鬼地方?活人也不是,鬼魂也不像。難不成……我被那滴古血侵蝕變成了一具殭屍?”

瞬間,龐大的資訊瞬間湧入吳醉意識中。

“我去,我穿越成了一個老六!”

“還你他姥姥的是個腦殘?”

融入了這副身軀原主人的記憶,吳醉消化一陣後,意識也更加清晰起來。

“別人穿越都是金手指在手,天下我有。我卻被侍女當成死人拖著走,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這有些不符合主角出場劇本啊!”

寒風呼嘯,雪花捲舞。

吳醉躺在板車上,身上還蓋了一張破草蓆。

“瑪德,別人可都是馬革裹屍還,我這剛出場就是草蓆蓋屍歸,簡直是窩囊透頂。”

風雪中,吳府六公子的侍女花笙身著單薄的粗布麻衣,身形消瘦,臉色蠟黃,結了血痂的赤足踏著冰冷的地面,迎著凜冽寒風一步步從街頭艱難走來。

她雙手佈滿了血痕,但緊握把手,拉著一輛破板車。

車板上蓋了一張草蓆,草蓆下躺的人,自然就是死了三天的吳府六公子——吳醉。

車輪在街道上留下兩道長長的痕跡,但沒多久就被風雪覆蓋。

侍女花笙在街道上停下,穩穩地放下板車,俯下身拾起地上凍硬的肉包子,哆嗦著緩緩轉過身,眼眸停留在那張被雪花覆蓋的臉龐上。

花笙含淚的眼眸盯著草蓆上冰冷的“屍體”,眼淚奪眶而出,順著臉龐滑落而下。

凍得發紫的嘴唇想要開口說話,但直打哆嗦,不知是悲傷還是凍得說不出話。

她只得捧起凍包子送到嘴邊啃了一口,含著眼淚吞下。

風雪雖寒,卻壓不彎少女的脊樑。

花笙啃了幾口凍包子,將其塞入懷中,繼續拉起板車,一步一步往前走。

“公子,咱們到家了。”

花笙拖著破板車停在朝陽街一戶府宅門前。

府宅兩旁,立著兩尊高大的蠻獸石像,威武霸氣。

府宅的門頭匾額上,筆力雄勁寫著“吳府”二字。

吳府,在整個鶴城那是數一數二的家族。

哪怕三年前家道中落,但僅憑門頭那兩個雲國鎮北侯親自提筆寫下的“吳府”二字,就算是鶴城城主經過門前都得面帶恭敬地下馬步行。

當然,那位城主大人或許是裝裝樣子的表面工作,心裡頭估計沒少問候。十八代沒有,兩三代估計不會少,畢竟每次下馬走路,很麻煩的。

花笙深吸一口氣,上前叩門。

許久,才聽管家罵罵咧咧從側門開啟一道門縫。

“哪裡來的臭乞丐,要飯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快滾!”

花笙一眼認出門房,呼道:“趙福,六公子回府,快開門。”

“老六……六公子回府?”

管家脫口直呼老六,頓覺口誤,立即開口。

但斜眼瞥見那板車上草蓆裹“屍”的場景,當即嚇了一大跳,轟然關上了門,嘀咕抱怨:“大過節的,真他孃的晦氣。等著,我去稟報夫人。”

“狗奴才!”花笙氣得想要跺腳,但卻發現雙腳早已經凍得麻木,根本不聽使喚。

片刻,管家趙福從側門走出,身後跟著一身材魁梧的門客,趾高氣揚說道:“夫人原話說,這個老六三年前害得吳府家道中落,若是活著,打斷雙腿,若是死了,拋屍荒野喂野狗。”

鶴城有周、吳、鄭、王四大家族,三年前為了爭奪副城主之位,由年輕一輩的天才子弟進行演武較量。

四大家族不管任何一家,只要坐上副城主之位,手握權力,家族地位與發展都必然會壓蓋其他三家一頭。

當時吳府六公子吳醉年僅十三歲,已然初顯崢嶸,不但是鶴城第一俊俏的風度翩翩美少年,更是公認的第一天才。

真武一途,血脈為尊。

要入武道,必先開脈。

八脈貫通,凝結血脈。

吳醉十三歲已開八脈,只差臨門一腳,便能八脈貫通,血脈覺醒。

如此年輕便能八脈全開,不是條龍也該是條蛟,沒有人會認為他是凡俗血脈。

故而,吳醉早早就被雲國七大宗門之一天狼宗大長老內定為了親傳弟子,只待凝結血氣,便能進入天狼宗,享受修煉資源,前途一片光明。

吳醉光環加身,如鶴城耀眼的小太陽,就連鶴城城主,都殷勤相待。

原本,鶴城副城主之位,已然是吳家的囊中之物,板上釘釘的事情。

豈料,演武當天,吳醉上臺擺了個瀟灑動作,剛釋放全身力量準備開幹,哪知突然八脈貫通,血脈覺醒,突如其來的突破讓他瞬間全身如刀割,腦子如遭雷擊,全身氣血逆亂,陷入渾噩之中,不知所云。

演武場下所有觀戰之人都認為吳醉會絕對實力碾壓王家的天才少年王二龍。

但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吳醉當時被王二龍一招幹翻在地,毫無還手之力,抱著頭任由拳腳加身,宛若死狗一般被踢打。

從那天起,吳醉渾渾噩噩,神志不清,徹底淪為廢材,被嘲笑為廢材血脈、腦殘血脈。

所謂的鶴城第一天才,血脈覺醒最不濟也應該是個普通的靈根血脈,這是起步。

哪知連凡俗血脈都不如,直接覺醒成為腦殘,成了傻子。

故而,吳醉也成了有史以來第一個“腦殘血脈”,無不嘲罵可惜了那副俊俏皮囊。

所謂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打擊也就更大。

吳家家主吳正醇心理承受能力不太行,演武當天,當場被氣得噴老血,從此久臥病榻。

自此,吳家不僅淪為笑柄,而且地位一落千丈,不但被城主雲風起冷落,家族勢力處處更是被其他三大家族打壓。

就連吳家的幾個得力門客,都改換門庭投靠其他家去了。

若非門頭掛著那兩個鎮北侯親自提筆寫下的“吳府”二字,只怕吳家在鶴城早已除名了。

吳醉是庶出,非吳正醇妻妾所生,其身份從小就多有詬病。

自從失去天才少年的光環後,地位從高處直接跌入深淵,就連吳府的一些下人,都把他當傻子,毫不避諱地指指點點戳脊梁骨。

起先吳夫人還對臥病在床的吳正醇有些顧忌,但不到一個月,便將神志失常的吳醉趕去了柴房,不但剋扣月錢,吃的更是殘羹剩飯,連下人都不如。

後來隨著吳家逐漸失勢失利,處處受打壓,吳夫人將全部罪責都一股腦地怪責在了吳醉頭上,惡毒地起了殺心。

若非貼身侍女花笙帶著他翻牆去亡命天涯,吳府老六早已死在他狠心的大娘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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