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來,侍女花笙心思單純,一心只想著救主,帶著神志失常的吳醉四處求醫。

風餐露宿,挨餓受凍,受了不知多少冷眼,吃了不知多少苦頭。

直到半月前,花笙帶著吳醉找到了雲國國主欽點的雲國第一大醫薛白白。

薛神醫替其診斷後,直言說吳醉有進氣沒出氣,五臟六腑衰竭,奇經八脈堵塞,神王老爺親臨也無力迴天,讓其準備棺材。

花笙僅是個丫鬟,心思單純,心想不能讓自家公子做孤魂野鬼。

哪怕是死,也要讓自家公子落葉歸根,魂歸家中。

艱難的歸途,寒天飛雪,商旅絕跡。

就在三天前,吳醉徹底陷入昏迷,再未醒來,身子也徹底冰涼下去,這讓花笙傷心欲絕。

寒風刺骨,管家趙福瞥了板車上的“屍身”一眼,面露厭惡之色,擼了擼嘴,指使身後門客趙彪上前探查其生死,隨即將目光遊離在花笙身上打量起來。

“三年不見,你個小丫頭倒是長高了,若是洗乾淨,倒也算得上標緻。”

“回頭我和夫人說一聲,把你賞給我當小妾吧。”

“以後跟了我,保準你吃香喝辣,逍遙快活。”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

花笙剛啐了口口水,只聞“砰”的一聲響,用木板臨時拼湊成的板車直接被門客趙彪一腳踢得崩裂,木板亂飛。

草蓆下的那一具冰冷“屍身”,也直挺挺地拋飛於雪地中。

吳醉雖然意識清晰,但整個身體僵硬無知覺,只能在心中暗罵趙彪這個殺千刀的不得好死。

若是以往,借他趙彪十個金膽他也不敢踢自家的主子,哪怕這吳老六是庶出。

但時過境遷,今非昔比。

如今的吳府,是夫人說了算。

吳府夫人可是他趙家人,論起八竿子打不著的輩分來,夫人算是他的姑奶奶。

他這當孫子的,替姑奶奶出惡氣,當著管家的面兒,當然要賣力。

趙彪眼眸中的興奮之色毫不掩飾,快步衝出又是猛力一腳踢出,將那僵硬“屍身”再次踢飛兩丈,滾落到街道中央。

“趙彪,好歹公子他姓吳,算是你的主子,你怎可如此……”花笙見狀,當即撲身上前阻止,豈料被管家趙福一把扯住,反手就是一個大耳光。

趙福怒罵道:“你這賤婢,到現在還想護著一個死人。”

花笙早已疲憊力竭,此刻捱了一記結實耳光,當即倒在雪地中,暈死了過去。

趙彪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興奮上前:“老六早就死透了,待我這就將他拋屍荒野餵狗去。”

“等等!”

一道聲音自大門內傳出,很快走出一人,正是吳府二公子吳醒。

錚!

一柄雪亮的鋼刀釘在雪地中,刀柄顫動,寒光森森。

“老六害得我吳家一落千丈,家業凋零,萬死難贖其罪。”

“哪怕拋屍餵狗,也得先跺掉四肢,斬下頭顱,分屍四方,讓他死也不得安寧。”

趙福殷勤上前,低頭哈腰,諂媚說道:“這種髒活兒,我來就行。外面天寒,趙彪,先陪二公子回屋溫酒吃餃子,別汙了二公子的眼睛。”

二公子吳醒微微頷首,對趙福這奴才該有的覺悟和殷勤感到很滿意。

目送趙彪陪著二公子踏入門檻,趙福眼中閃過一抹陰冷,上前拔出鋼刀,朝街道中走去。

此時,風雪中駛來了一輛馬車,正巧被吳醉的“屍身”擋住前路。

當趙福舉刀砍下時,車內輕“咦”了一聲,一隻雪白如玉的手自馬車內探出,兩根春蔥般的玉指如鐵鉗一般拈住了刀鋒。

“此人雖然全身涼透,但並未身死,只是身體處於寂滅狀態。你是何人?為何行此等滅絕之事。”

“哪兒來的臭婆……”

趙福想罵娘,但見眼前黑衣女子的眉頭一挑,頓時讓他背脊生寒,生生把到了牙縫的最後一個字嚥了回去,立即改口說道:“我乃吳府大管家,正在執行家法,你一個路人,少要多管閒事。”

車內下來的人一身黑衣,身姿高挑,雖以半塊銀面遮容,但卻難掩眉宇間那股英氣,若非久經殺伐,斷難有這種氣質。

可惜趙福僅僅是鶴城吳府的一名管家,沒這種見識。

趙福雙手握住刀柄,鉚足了勁,再怎麼用力,鋼刀被黑衣女子雙指拈住,猶如生根了一般,穩如磐石,難動分毫。

趙福暗自運勁,奮力拔刀,一連數次,徒勞無功。

再一次奮力時,豈料那兩根玉指一鬆,重心突然失衡,讓趙福連退數步,一屁股跌坐在地,如悶錘擊胸,臉色漲紅。

這份深不可測的實力,讓趙福心中驚疑,暗自壓下胸中想要發作的怒氣,起身故作氣定神閒,道:“我看你氣質不俗,想來不是出身尋常人家。但這裡是鶴城,我吳家可是鶴城四大家族之一,我勸你少要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趙福好歹是吳府大管家,有點兒見識,自詡算是人精,先是奉承,再出言警告。

“找死!”此言一出,趕車的年輕人繡眉一挑,眼眸一寒,手中馬鞭陡然抽出。

趙福被嚇了一跳,慌忙後退,但那馬鞭並未落下,被黑衣女子以雙指夾在了半途。

黑衣女子瞧了一眼地上的那具“屍身”一眼,先是眉頭一皺,繼而舒展,嘴角微微上揚。

“既是家事,那便冒失了,閣下請自便。”

黑衣女子話落,側身退到一旁,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作壁上觀。

趙福還自以為眼前女子被自已的話語震懾住了,暗自得意。

這天寒地凍的,幹完髒活,早點交差,門客遺孀張寡婦最近有求於他,此刻肯定早已溫好了小酒,按照他的要求悶了一鍋紅燒羊腰子,只等吃飽喝足,春宵一度。

趙福心中美滋滋的,大馬金刀地走上前,揮刀斬下。

十拿九穩的一刀,哪怕眼前這“屍身”凍成了冰棒,削鐵如泥的鋼刀也能輕鬆將其屍首分離。

刀鋒森寒,劃開風雪,無情斬下。

黑衣女子嘴角上揚,深邃的眼眸始終盯著刀鋒。

驟然。

奇蹟發生了。

當刀鋒距離那“屍身”脖頸一寸時,一股刺目的紅光毫無徵兆地衝起。

趙福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連人帶刀被震飛了出去,狼狽地拋飛在積雪中,口吐鮮血,五臟六腑翻騰,受傷不輕。

車馬驚嘶,連連後退。

“好強大的血氣。”黑衣女子驚退,如臨大敵。

身體機能停止執行,是為寂滅,毫無生氣,通俗講便是處於假死狀態。

“咔嚓!咔嚓……”

隨著如同冰層破裂的聲聲脆響,只見地上的“屍身”僵硬地動了下四肢,繼而轉動脖子,接著遲緩地翻身站了起來。

一具生機全無、已經涼透的“屍身”,突然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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