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歲
感情這東西，只要讓了一次，那便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
所以我不會退讓，無論給我多少次機會，我都會選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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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應該叫，凌日，終於再一次回到真正的世界，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越是這樣，汲星，就越是他心中指引他、照亮他的明星。
不過汲星並沒有帶他回國，而是直接帶他去F國見了柳夜琪，經過一系列的辦理證件、填寫申請表和一些其他的相關程式，凌日終於加入柳葉，成為學員。
而汲星再沒和他見過幾次面，一直在外執行任務，直到第四年。
“你被騙到戰區那裡，不回去找你父母？”
汲星喝了口水，拿起牆上掛著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凌日看向他。
當目光落在汲星身上的時候，卻變得飄忽不定。
汲星剛訓練完，沒有穿上衣，汗水順著脖子滑落至胸膛。
凌日嚥了咽口水，收回目光。
“不回去了，在國內的時候……我就是個孤兒，不然也不會那麼輕易就被帶走。”
聽了這話，汲星淡漠的神情中難得出現一絲溫和。
他拍了拍凌日的肩膀。
“那好，這麼多年了，其實一是因為忙，沒時間，二是我們還沒那麼熟悉，問你這些，怕你不高興。”
“不會。”
凌日立馬搖頭。
“你是救了我的人，我不會生你的氣。”
汲星挑了挑眉。
“真的？”
“真的。”
凌日扯了扯嘴角，擠出一絲笑容。
“行，看你會笑我就放心了。笑起來還蠻好看的。”
汲星略帶笑意揉了揉他的頭，抬腳向衣櫃走去。
凌日愣在原地，沒想到他會摸自已的頭。
“晚上去酒吧，你去嗎？”汲星問道。
凌日抿著唇點了點頭。
“嗯。”
在這裡生活了四年，凌日已經瞭解了社會上的基本規則。
就比如，一個人年齡最後大了就會找到一個異性來交往，合適的話甚至會結婚生子。
那麼汲星找到了嗎？
又是為什麼，同性之間不被認可。
想到這，凌日滿腦子都是他的身影，心臟像是被人捏著。
這種感覺很熟悉，也很陌生。
熟悉，是因為每次想到汲星，他心中都會產生這種感覺；陌生，是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叫什麼。
汽車鳴笛，燈紅酒綠。
自從凌日開始接任務了之後，就沒怎麼逛過這座城市了，這次因為柳葉週年慶，所有人都會有好幾天的假期，不然他還不一定什麼時候能再見到汲星呢。
來到提前約好的酒吧，凌日看了眼店面便知道，這是一家很高檔的酒吧。開啟手機給汲星發了條訊息後才進去。
進了大廳，歌舞聲伴隨著許多人的吵鬧聲，一時間凌日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呦，小帥哥在找人？”
一邊響起了一個聲音，一個男人笑著摟上他的肩，用F國語言問向他。
“有女朋友嗎？”
凌日面不改色，抬起手不留情面地將男人的手撥開。
“沒有。”
男人見他這一舉動笑意更濃，神情中透著不懷好意。
“自已玩多沒意思，我給你介紹幾位老闆吧，他們就喜歡你這種的呢。”
說著，男人抓起凌日的手腕想要拽他走，沒成想凌日反握住他的胳膊。
看似沒有用多少力氣的一擰，男人的臉瞬間快要皺成麻花了，鑽心的痛感直躥眉心。
好在只是一下，凌日便鬆開手。
男人揉了揉胳膊，惱羞成怒，指著凌日就要開罵，忽然視線一暗，一個略微高大的身影擋在凌日的身前。
“想死麼？”
汲星將手中的菸頭在旁邊桌上的菸灰缸上磕了磕，菸灰落在其中。
他淡漠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冰冷，看向男人，像是在看著個死人。
男人看見他之後大驚失色，轉身就要跑，卻被汲星一把拽住衣領。
“哪隻手碰他了？右手？”
汲星抓著男人右手手腕，微微用力。
隨著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男人一下子慘叫起來，跪到地上。
恐懼瞬間湧上心頭，眼淚都快飆出來了，卻只能向自已眼前的這個噩夢般的男人求饒。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知道他是您請來的，不會再有下次了，您饒了我吧……”
汲星蹲下身，對他的求饒不予理會。
“是當年的教訓不夠吧？我看你還用左手指他了。”
男人傻了。
“我，我……”
“別墨跡。”
汲星的聲音讓男人身體一抖，只見對方將煙叼在嘴裡吸了一口，另一隻手朝他伸過來。
在沒命和沒手之間的選擇自然是不用想的，他顫抖著伸出自已的右手。
“咔吧”一聲，梅開二度。
汲星把菸頭按在一旁桌上的菸灰缸裡，拿出紙巾擦了擦手，拽著凌日向屋裡面的包房走去。
這種場面並沒有人敢來湊熱鬧，生怕惹上哪個厲害的主兒，自已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凌日望向身側的人，彷彿與四年前那個臉上沾著血滴的影子重疊。他的心臟狂跳。
“他怎麼那麼怕你？”
凌日試探地問。
“因為之前他也像剛才那樣碰過我，結果被我暴打了一頓。你知道的，我這人向來脾氣不好。”
汲星帶他來到包房門口，看了他一眼便鬆開手。
“進去吧。”
“嗯。”
凌日點了點頭，臉上有些發熱。
因為他清楚地感覺到，剛剛汲星在鬆手前，還輕輕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腕。
是錯覺嗎？
凌日總覺得，他一向平靜的眸子，在這斑斕的燈光下，似乎多了幾分凌日看不懂的情緒。
汲星看了眼手機，轉身又出去了。
好在屋裡的人都是和凌日熟悉的，他和他們可以聊得很開心。
這也要感謝汲星，讓他交到了這麼多好朋友。
不一會，包房的門再次被開啟，令眾人都沒想到的是，汲星竟然帶著一個他們都不認識的女人進來了。
她挽著汲星的手臂，面帶微笑，先是掃視了一圈屋裡的人，才開口，用不那麼流利的漢語和他們打招呼。
“你們好，我是，Mattena，是，汲星的女朋友。”
女朋友？
這個詞傳入凌日的耳中，刺痛著他的神經。
他果然會和別的女人結婚生子麼？
凌日想著，手裡的杯子被他緊緊握住，關節都有些泛白了，直到後來有人說要敬酒，他才端起杯子，看向神色淡然的汲星，視線有些模糊了。
汲星一杯一杯地接下敬酒，重點不在於喝酒，而是此時此刻他心裡想的全是凌日。
汲星看向他。
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的眼睛有些發紅，目光相撞時，凌日露出一抹微笑，可這微笑在汲星眼中支離破碎，他忍不住站起身。
“有些悶了，我去透透風。”
Mattena看了一眼他的身影，想了想，也跟著出去了。
“小少爺？”
Mattena開心，因為她終於能用母語說話了，漢語她是真的說不明白。
汲星轉過身，冷冷地看向她。
“告訴過你了，不要演得太過，他會誤會，聽不懂？”
Mattena撥弄了兩下自已銀白色的長髮，並沒有介意對方的態度。
“我看了一圈，那只有個叫許桃的女孩子，不過她那麼小，應該不是你喜歡的型別，難道你真的喜歡……”
“你不需要知道。”
Mattena撇撇嘴。
“那你可別被J家知道了，要不然你非得被帶回去不可。”
“嗯。”
汲星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看向洗手間的方向。
“你先回去。”
說著，他向洗手間走去。
水流的聲音越來越大，汲星走進洗手間，果不其然，凌日在這裡。
他彎著腰，手肘支在水池兩側，頭快要埋進水池裡。
這是他第一次喝酒，也沒想到自已酒量那麼差，剛喝了幾杯就受不了來吐了好幾口。
想著時間差不多了，凌日直起身想要回去，卻一下子靠在了一個人的身上，可他並沒有感受到任何威脅。
他猛地抬起頭，望向鏡子，發現竟然是汲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已的身後。
“你怎麼來了？”
平日裡澄澈的眸子因為的酒精的作用變得有些迷離。
汲星卻沒說話，而是抬手環住凌日。
四年的時間，兩人都長高了不少，凌日也不是初次見面時那樣瘦弱，可無論怎樣，他總是比汲星矮那麼幾厘米。
“你，抱我幹嘛？”
凌日有些不知所措。
汲星抓起他的手，覆在他的胸口處。
“你的心跳得有點快。”
“我……”
凌日眼神有些閃躲，不敢直視汲星，耳朵微微泛紅，心跳，也越來越快。
“凌日，看到Mattena挽著我，你心裡高興嗎？”
凌日捏了捏衣角，沒有出聲。
“說話。”
“……”
凌日咬了咬嘴唇，眼淚突然奪門而出，他使勁地搖頭。
“不高興，你要和別人結婚了，我一點也不高興。”
汲星沒想到他會這麼在意自已，心疼極了，很是後悔自已用Mattena來試探他。
抬手輕輕抹去他的眼淚，溫聲道：“別哭啊，我又沒兇你。
“那你……知道這叫什麼嗎？”
凌日淚眼朦朧，回頭看向他。
“叫什麼？”
“笨蛋，叫愛。”
汲星微微低頭，輕吻在他的淚痣上。
“我不會和別人結婚，Mattena只是我家裡給我安排的相親物件。不過我已經和她說清楚了，你不用擔心。”
凌日怔了怔。
在柳葉裡，不會有人輕易提起自已的家庭。
他望向汲星，道：“那，你家人，會接受我嗎？”
“他們必須接受。”
汲星眸光暗了些。
“先回包房吧，跟他們說清楚，Mattena從來都不是我女朋友，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男朋友。”
“嗯……”
凌日拽了拽他的衣角，小聲道：“你還是別告訴他們……我們的事，我怕會有人說不好聽的話。”
“誰敢說？”
汲星牽著他的手，大步走出洗手間，心情格外明朗。
他很早就想表達他的這份愛了，不過是怕凌日接受不了才遲遲沒有表態。
但現在他們都說出來了，其他的自然也就不重要了。
包房裡一個聲音無意間問向許桃。
“傅先生怎麼沒回來？”
許桃低了低頭，看著手中的果汁。
“他忙著給戎臣辦事，說不想來這浪費時間。”
“嗐，傅先生那人就是這個脾氣，不過，你真的喜歡他？”
“我……”
許桃紅著臉，點點頭。
“嗯。”
一旁突然伸出一隻手，拿著果汁的瓶子給她倒滿。
楊銘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謝謝。”
“嗯。”
“打擾一下。”
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是汲星，還……牽著凌日的手。
他先是看了一眼Mattena，Mattena意會，站起身。
“謝謝大家剛才的祝福，不過我要和大家澄清一下，我和小少爺不過是配合演戲。但現在看來，小少爺似乎有了真正的愛人。”
Mattena嘴角勾起，略有深意地看向剛進來的兩人。
這句話，她可是準備了好長時間的。
汲星輕笑一聲。
“不是現在，是四年前，就被他他吸引了，到現在我才有勇氣邁出這一步。”
凌日抿唇，有些不敢面對夥伴們的反應。
這一步，真的很難。
“我說凌日平時怎麼那麼關心汲星的事，原來他也喜歡汲星呢～”
楊銘第一個開口，後面接二連三地也有人跟著起鬨。
汲星笑著拉著凌日坐到桌前，面前多了一杯酒，冰塊在玫瑰色的液體中碰撞出粉紅色氣泡，酒杯的稜角被燈光晃得有些耀眼。
凌日抬起頭，看見Mattena正帶著笑意看向他倆。
“這杯酒很適合你們，Love At First Sight.”
一見傾心。
“祝你和小少爺不懼世俗的眼光，光明正大的，走到最遠。”
凌日衝她笑了笑。
“謝謝。”
手剛要觸碰到杯壁，酒杯便被身旁的人拿走了。
“忘了剛才難受的時候了？”
“就喝一口，沒什麼吧。”
凌日看向他，酒已經被他喝了一半。
汲星對上他的目光。
“這麼想喝？”
在凌日的注視下，他把剩下的酒倒進嘴裡。
凌日默默地白了他一眼，收回目光想找杯果汁，忽然一隻溫熱的手覆在他的臉上。
汲星逐漸放大的臉在他睜大的眸子中倒映出來，酒精的辛辣感刺激著味蕾，讓凌日忘了呼吸。
周圍傳來一陣起鬨的聲音，汲星離他很近，心跳的頻率交錯在一起，彷彿有什麼滾燙的東西在心中翻騰。
這，也是“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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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陰影之中，渾身透著的衿冷和高貴讓周圍的人不敢輕易靠近。
煙霧將他的視線阻隔開，不過他仍然在人群之中找到了那個身影。
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看一眼凌日的樣子了，除了變得成熟了些以外，那雙澄澈的眼睛還是那麼漂亮，讓他無法忽視。
他最後深吸一口煙，將菸頭夾在手指之間，向那個身影走過去。
煙霧在空氣中，逐漸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