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要我說,你當初就應該早點把楠木林離手,現在好了,他們四處找你呢。”
陳明澤摘下眼鏡,滿不在乎。
“他們能找到我算啊,再說了,就算找到我了也不會把我怎麼樣。”
柳夜琪笑,笑他還是這麼沉不住氣。
“告訴你多少次了,麻煩還是越少越好。你這樣,陳叔怎麼能放心讓你和傅彥爭?”
“傅彥?那是他們之間的事,和我可沒關係,不過……”
陳明澤從一旁的紙袋裡拿出一沓照片甩在桌子上,前一秒還是溫和的臉上多了一絲陰沉。
“這些是怎麼回事?你不會還沒忘了傅寒山吧?”
柳夜琪看見照片挑了挑眉,她和傅寒山同框?
“你派人跟蹤我?”
好啊,她柳夜琪這輩子都沒被誰算計過,倒是被自已親手教的徒弟給監視了?
“跟蹤?你覺得我有必要跟蹤你嗎?”
柳夜琪皺眉看向他,剛要發作就被他打斷了。
“你項鍊呢?”
項鍊?柳夜琪不自覺地摸了摸空蕩蕩的脖頸,突然有些不適應。
出門前忘配個項鍊了,還以為那個還戴著。
“給楚春深了。”
“楚春深?前兩天在國內洛海市辦婚禮的那個?”
“嗯哼。”
兩人對視幾秒,似乎都忘記了剛剛的矛盾。
終於,陳明澤笑了。
“那麼重要的東西,怎麼會給她?”
他不再糾結於傅寒山,因為他了解柳夜琪,如果她還對傅寒山感興趣,就不會饒得了楚春深,自然也不會把項鍊給楚春深。
“Slyvia說,楚春深是某個時間點的定局,是真正的‘滿月’。”
陳明澤嗤笑一聲。
“你還真信Slyvia啊。”
柳夜琪微微仰頭靠在牆上。
“我是信她,也是信命。”
陳明澤沉默許久。
“柳夜琪,我們結婚吧。”
聞言,柳夜琪一怔,不過很快恢復如初,依舊淡然地靠在牆上。
“犯什麼病。”
陳明澤起身走到她面前,熟悉的臉映入柳夜琪的眼簾。
“我知道你不需要我能給你的名分,但我需要,至少,請你給我一個名分。
“他們認識幾個月就結婚了,我們認識了十二年,還不夠嗎?”
“夠什麼?夠我睡你幾次?”
柳夜琪抬手在他胸口點了點。
“陳明澤,我什麼情況你清楚,說不定哪天接個任務沒完成好,殘了,或者……”
沒等說完,她便被陳明澤吻住。
直到柳夜琪感受到了他身上的變化才推開他笑了笑,紅唇嬌豔如花瓣。
“瞧瞧,剛說幾句就沉不住氣了?”
她修長的手指向上移了移,挑開他的一顆釦子。
“好久沒在辦公室了吧?”
陳明澤一言不發,抱起她走向休息室。
柳夜琪,無論是你的身還是心,只要是你
都必須是我的。
(2-)
因為家族之間競爭,陳明澤早早地離家過上了普普通通的生活,上著普普通通的學校,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條件,那時他的性格內斂。
十六歲時,他被幾個同學拉去野外遊玩,沒成想是那幾個同學故意捉弄他,將他一個人扔在樹林裡。
那時正是夏天,陰雲密佈,空氣中帶著悶熱與潮溼,不久便下起了雨……
附近沒有可避雨的地方,只有茂密的枝葉可以減少大雨的沖刷,但也只是減少。
陳明澤坐在樹下只覺得很冷,但周圍只有雨聲,他很喜歡的聲音。
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嚇得他一激靈。
他轉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勾人心魄的臉。
她如同高傲的玫瑰,綻放在他的那個雨天。
柳夜琪驚喜地打量他一眼。
“沒想到,這都能碰到?我沒記錯的話,陳叔才把傅彥的兒子抓來四年,現在看來,他自已的兒子也沒有好過多少麼。”
“你是誰?”
“我啊,陳叔是我和我義父的僱主,你說我能是誰?”
陳明澤往後退了退,小聲道:“柳夜琪。”
“唔,沒錯,就是我。”
柳夜琪說著,在揹包裡翻出一把傘。
深紅色的摺疊雨傘被整理得整整齊齊,在開啟的一瞬間,這片繁茂的樹林之中綻放出了一抹驚人的色彩,在雨幕之下被襯得尤為豔麗。
“本來我在訓練,不需要打傘,看你這麼可憐,就破例一次吧~”
陳明澤看著她為自已撐開傘,彷彿傘下便有一道彩虹。
他初見十八歲的她,是萬年不變的心動。
過了幾年,陳明澤被接回陳家。
畢業後,他接手陳家的公司。
與柳夜琪認識了五年,五年裡,柳夜琪教會了他許多東西,也改變了他很多。
同時,他內心的感情也愈加強烈。
依舊是個雷雨天氣,陳明澤關上電腦摘掉眼鏡準備回家,辦公室的門忽然開啟,他轉頭看過去,竟是柳夜琪。
她的衣服、頭髮都在滴著水滴,看樣子是在大雨中走了很久。
“你怎麼了?”
陳明澤皺眉走向她,卻被她一把抱住。
“陳明澤……”
她的聲音很輕,竟沒了平時那般高傲。
陳明澤不顧衣服被沾溼扶住她,卻發現她整個人都在發燙,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柳夜琪便伸手扒下了他的外套。
“柳夜琪?”
陳明澤想要推開她,她卻忽然踮起腳,胡亂地吻上他,讓他的心徹底亂了。
他也知道,大概是怎麼回事了。
陳明澤摟住她的腰在她耳邊輕聲問:“回答我,我是誰。”
柳夜琪抓著他的衣服,在他的懷中低語。
“陳明澤……”
他遇上二十三歲的柳夜琪,是令他戒不掉的毒。
(1-)
上天真是會開玩笑。
讓她出生於富足家庭,活過幾年的錦衣玉食,又把她推入谷底。
十一歲,父母雙亡,被仇家追殺,又被宋柏所救,一切,剛剛開始。
“宋先生,她就是不願意和我們說話,我們也沒辦法啊。”
“沒事,我看那孩子是個命硬的,慢慢來,只要她活著,就什麼都好說。”
“可是她……宋先生!您怎麼了?哎呦,這是為了任務又受傷了……”
“哈哈,人老了,不服不行,我早該找個接我班的人了。”
門被推開,柳夜琪抬頭看向門口,是上週救了她,把她帶到這的那個人,他們都管他叫,宋先生。
柳夜琪二話不說,在他面前跪下。
“宋先生,謝謝您救了我。”
宋柏哈哈地笑了。
“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人,你這丫頭剛十幾歲就這麼聰慧,非同一般,你叫什麼名字?”
“柳夜琪,這是我的名字。”
柳夜琪說著,抬起手,遞給宋柏一張寫著“柳夜琪”三個字的字條。
這字跡甚至還透著幼稚。
但僅僅是三個字,是柳夜琪深受到巨大打擊後,下定決心,重重落筆的三個字。
“琪樹已無塵……”
宋柏看著這張字條喃喃自語。
只是一會兒,他便再次抬起頭看向女孩。
“你想報仇嗎?”
“想。”
“柳家可是大戶,招惹的仇家必定也不簡單,你真的想嗎?”
“想。”
柳夜琪只是毫不猶豫地重複這一個字,就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止她報仇的想法。
十一歲的她,不知道以後的路究竟有多長,只知道,毀了她的家庭,奪走她一切的人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
她不甘心。
宋柏把她交給手下人培養她,柳夜琪成為了他們中的一員,獨自建立了一個傭兵組織,後來又接替了宋柏的位置。
直到二十歲,她成功地為她的家人報仇了。
中間的九年裡,宋柏問過她許多次。
“要不要報仇?”
“要。”
“那今天看到他們怎麼不去?”
“我還不夠資格。”
宋柏沒有看錯人,她會為任何事做足準備,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不走一步有偏差的棋子,陳明澤,亦是她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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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公平,但我遇見了你發現老天是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