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當天晚上許桃就發起了高燒。
許桃的體質並沒有多好，這也是當初宋柏不讓她去暗衛的原因之一。
之前在國內的幾年裡倒是養得好一些了，不過還是總逃不過流感之類的小毛病。
單人任務是最後一項考核，所以楊銘和汲星打好招呼後直接去守著許桃了。
半夜許桃燒得嚴重，抓著楊銘的手，眉頭緊鎖，嘴裡小聲念著楊銘的名字。
楊銘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仍是滾燙。
“楊銘，趙方玉……為什麼總是針對我……”
“趙方玉？”
楊銘目光一沉。
“今天的事和他有關？”
可許桃卻不再回答，又睡著了。
楊銘接收到的資訊讓他認定了這次的事和趙方玉有關。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他守到許桃退燒，隨即去趙方玉的休息室敲開他的門。
趙方玉的任務完成得還算順利，早早地就回來休息了，睡得正香的時候被人叫醒自然是不高興的，但是看見了楊銘陰沉的面孔他不由得心虛了一下。
“你這個時間找我幹嘛？”
楊銘將他的情緒盡收眼底，內心更加氣憤。
“許桃的事是你做的吧？”
“什麼事？我做什麼了，楊銘，你看不慣我也不至於給我安莫名其妙的罪名吧？”
楊銘蜷縮了一下手指，在趙方玉來不及反應的瞬間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
趙方玉只能說在力量上比楊銘強，但反應能力還是不及楊銘的一半。
楊銘抓起他的衣服，一拳打在對方的臉上，才將人重重地扔在地上。
正好他好久沒有和人正面“開戰”了。
趙方玉擦了擦唇角的血，剛才那一下打得不輕，要是再來一下的話，他這一整面的牙估計都保不住了。
有了中間這一停頓，他在心裡也明白過來了，楊銘這時候來找他，是鐵了心不讓他好了。
“你最好想清楚，柳局從來不允許內部成員無緣無故打架。”
“無緣無故？”
楊銘笑了，眼中滿是不屑。
“你以為我很喜歡和你說話麼？要是平時我都懶得看你一眼。”
他一個拳頭再次打向趙方玉的另一邊臉，不過這下趙方玉躲過去了。
但僅僅是躲過了這一拳。
不一會兒趙方玉就明顯落了下風。
……
“怎麼了？”
汲星接起電話，一口吃下凌日給他夾的菜。
聽到了電話那邊的人說的話，他的眉頭皺了一下。
“嗯，知道了，下午我會回去，到時候再說。”
“怎麼了？”
凌日隨口一問。
“楊銘跟我請罪。”
汲星看了眼對面的楚春深，對方也向他投來探索的目光，於是他繼續說著。
“趙方玉趁考核的時候把許桃關到一個山洞裡了，許桃昨天晚上高燒，他天沒亮就去找趙方玉，把人給打了一頓。”
聽到這裡，楚春深不禁笑出了聲。
“楊銘怎麼總是這樣，還這麼幼稚，先和你說清楚了再治他也來得及啊，許桃姐姐怎麼樣了？”
“許桃沒事了，楊銘那小子肯定是先照顧好她才能去找趙方玉的。”
這一點，和楊銘熟悉的人都能想得到。
凌日“嘖”了一聲。
“可得給小侄子培養好，不能像楊銘做事那麼不考慮後果。”
楚春深莞爾，看了眼一旁不作聲，只是安靜吃飯的小兒子。
“盛青還小呢，不過這根本不是培養的事，現在已經能從這小孩兒身上看到阿寒的影子了。”
傅盛青也沒插嘴，只是乖乖的吃著飯，確實像極了傅寒山的性格。
下午四點成績公佈的時候，凌日和汲星才回去，楚春深把傅盛青送到宋柏那也跟著兩人一起去了。
只見趙方玉鼻青臉腫地站在那裡，楊銘的臉上只是有些擦傷。
汲星全當沒看見，只是淡定地說：
“我先來公佈一下這次考核的前兩名，按得分來講，第一楊銘，是分，第二趙方玉，分。
“趙方玉，你往前來，我有話問你。”
趙方玉抿了抿唇，一瘸一拐地走到汲星面前。
“你昨天做了什麼我也不想再重複，但我想聽你親口說出來，這件事真的是你做的嗎？”
趙方玉不敢抬頭與汲星對視，低著頭用餘光瞥見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楚春深，又想到昨天被楊銘打得滿地找牙，想來今天是facebook了。
“是我做的，我也沒想到她那麼倒黴掉進了那裡面，也沒想到她體質那麼差……”
趙方玉越說聲音越小，面對自已的上司，他向來不敢囂張。
“事情的經過我都聽個大概了。”
楚春深等的就是他承認這句話。
除了在法庭上，她向來不喜歡把人逼到絕路，但趙方玉這一做法是讓她不能忍的。
“從今以後，趙方玉在柳局除名，禁止一切訓練和考核，去哪裡你隨意，但是柳局是不會再收你的。”
“……”趙方玉咬著牙，面色漲紅。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難堪。
“至於楊銘。”
楚春深繼續道。
“取消這次晉級資格，再罰你一個月不能接任務，好好反思自已錯在哪了吧。”
楚春深說著，看向楊銘，後者對上她的視線，瘋狂點頭。
由於前兩名的處罰，晉級資格自然而然地往下排了兩位，不過許桃的排名依然不夠。
這場戲的最終結果也不過是三人都沒能順利拿到柳葉牌。
對於趙方玉來說，這無疑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損失，但對於楊銘來說，這就是他最滿意的結果。
一切結束後，楚春深去宋柏接傅盛青，楊銘跟上來說是也去找宋柏。
看到坐在副駕美滋滋的楊銘，楚春深自然知道自已這一懲罰倒是很符合楊銘的心意。
“被罰了還這麼高興，不愧是你。”
一切結束後，楚春去找宋柏，楊銘也要一起。
“那當然，我還要謝謝你呢。”
楊銘表現得相當真誠。
楚春深有些無奈地笑了。
“不客氣，不過你以後注意點，我不能保證每次都處理得符合你心意。”
“當然沒問題，下次的柳葉牌，我會和許桃一起贏得。”
這次楚春深沒再說什麼。
兩人來到宋柏的住處時，宋柏還在和傅盛青講傅寒山的“傳奇故事”，兩人相視一笑，敲門進屋。
宋柏依舊是沏著茶水，茶具用的還是楚春深兩年前送的那套茶具，楚春深也打算今年再送一套，要不然這老頭是真不換新的。
他說小孩兒喝茶喝多了不好，所以每次傅盛青來，他都會讓人準備一杯鮮榨果汁，這次的看起來應該是橙汁。
“寶寶在喝橙汁呀。”
楚春深眼尖一下就看見了桌上的橙汁，於是走上前。
“爺爺給準備的好喝嗎？”
“嗯。”
傅盛青從旁邊抽出一個一次性紙杯，動作迅速地倒了一杯放到楚春深面前。
“媽媽你嚐嚐。”
楚春深立馬笑得合不攏嘴，她的寶寶怎麼這麼可愛，像她的大寶寶一樣。
“外公。”
楊銘衝宋柏點點頭，打了個招呼後就坐在桌前，自顧自地拿起茶杯給自已添了杯茶。
“？”
楚春深左眉一挑，看了眼身旁的楊銘，又看向宋柏。
外公？她怎麼沒聽說過還有這事？
“哎， 怪我，怪我忘了和你說了。”
宋柏兩手一拍。
“楊銘就是我親外孫。”
楚春深露出了“原來是這樣”的表情，點點頭，又低頭喝了口橙汁。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直愛喝的橙汁今天喝起來卻沒那麼好喝，還有……
“寶寶，你有沒有覺得，這橙汁有點太甜了？”
傅盛青被問得 有些發懵。
“媽媽，我覺得它比你榨的橙汁還酸。”
“……”難道是她的口味變了？
楚春深心裡疑惑，總感覺有些不大對勁。
“楊銘，這次這件事我都聽小楚說了，你做得不錯。”
做得不錯。楚春深眼皮一跳，該說不愧是爺孫倆嗎，宋柏還挺支援楊銘的做法的。
站在楊銘的角度來看，許桃的分數不夠，他還想和許桃一起晉級，那麼這個做法自然是最完美的。
不過楚春深在心裡並不贊成這個做法。
考核透過不僅僅是單純地拿到柳葉牌，還包括得到普通成員許多沒有的權利，會有很多便利。
兩年的時間，誰知道會有什麼事發生，沒準就能用到柳葉牌。
“所以小楚如果是你呢，你會怎麼選？”
傅寒山聽了這件事後問她。
“可能在你看來，拿到柳葉牌的結果才最重要，但是楊銘認為，和許桃經歷的過程才最重要。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麼要等許桃好幾年。”
“好吧……這次的事情你理解得倒是很好。”
楚春深撇了撇嘴，小聲嘀咕了句。
傅寒山無奈地笑了笑。
“我是那麼死板的人嗎？”
他當然很理解楊銘的心情，因為如果他能早早地遇見楚春深，他一定也會好好珍惜每一次機會。
“起碼我剛認識你的時候是。”
楚春深一本正經。
確實是這樣。
但還不是因為遇到了楚春深這個大救星，他才成功邁出了那個死板的圈子。
傅寒山輕吻了吻她的臉。
“那還要謝謝小楚幫我走出這個困境。”
“那當然。”
楚春深笑眯眯地摟上他的脖子，對上他的視線的一瞬間，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她身體一僵，看向傅寒山的目光中帶著一絲驚訝。
“怎麼了？”
傅寒山自然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我上個月沒來例假。
“這個月……也沒有。”
楚春深終於反應過來了，為什麼今天喝那杯橙汁的時候自已會覺得口味不對，之前懷傅盛青的時候也是這樣……
怎麼說，幸福來得有點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