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山海

晝夜皆與你

·

醒來的時候,房間已經沒有別人。

擋光的窗簾遮著窗戶,幾道稀疏的光影落在潔白的羊毛地毯上,更襯得安靜溫暖。

凌日翻身到床邊,觸碰到了床邊疊放整齊的衣服,緩慢地拿起來穿上。

樓下,汲星做好早餐,看了眼時間站在樓梯下猶豫著要不要叫凌日,就聽見躺在沙發上的Mattena嘴裡喊著一個人的名字。

他無奈,上前拍了拍他的臉。

“醒醒,別做夢了。”

Mattena仍是緊閉著眼睛,嘴唇囁嚅著。

汲星當然知道她這是夢見誰了,過了兩秒見她還是不醒,直接把她拽起來。

“喂,別睡了。”

Mattena猛地睜開眼睛,淚水瞬間如琉璃斷線,呼吸有些急促。

汲星皺了皺眉,拽了幾張桌上的紙巾遞給她。

“你緩緩,我去叫凌日。”

“嗯。”

不是每個人對感情都像Mattena那麼敏感,但得知自已深愛的人的死訊,又有幾個人能接受?

凌日這些年是怎麼過的,他想不出,他只知道在自已意識到這點時,他如同置身冰窖,如同被扼住喉嚨,空落落的感覺自心底蔓延開來。

汲星加快腳步,在推門的瞬間對上凌日的視線,他眼底清澈如山澗流淌,安撫了他不安的心。

這種感覺讓他很熟悉。

凌日見他盯著自已,眼中還流露著複雜的情緒。

“你,想起來了?”

“沒有。”

“……哦。”

凌日的語氣中明顯帶著些失望。

汲星看了眼他扶著牆的手,上前直接將他打橫抱起來。

凌日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望向他的側臉。

“你就不怕,我太重,你抱不動我?”

“昨晚不是試過了麼?”

汲星面不改色的回答,讓凌日臉上一熱,又向他的頸間蹭了蹭。

再看到Mattena的時候,她正坐在沙發上看手機,不過凌日注意到她的手機根本沒有開啟。

Mattena抬頭看向兩人,露出了一個“懂了”的笑意。

“先吃飯。”

汲星沒理她,徑直走進餐廳。

Mattena坐在凌日對面,凌日這才看見她面色憔悴的樣子,連眼下的黑眼圈都深了些。

“Mattena……怎麼了?”

Mattena喝了一口粥看向他。

“正要和你們說呢,昨晚我已經把小少爺的公司安頓好了,所有事務全由Jancey叔叔負責,不過他已經沒有實權了,畢竟現在公司裡全是小少爺的人,他只是個打工的。

“所以,以後你們兩個隨便玩嘍。”

“我聽說你在柳葉僱了一批人,是昨晚的那些吧?”

“嗯。”

“你怎麼不早點僱啊,看你辦事效率這麼快,要是你早點控制住局面,我們還能早點脫離苦海~”

倒不是責怪,凌日只是感慨一下。

他知道,這幾年,誰都不好過。

Mattena苦著臉道:“你以為我不想嗎?你以為Jancey叔叔除了錢就沒別的了?他有被改了記憶的汲星啊!”

汲星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他現在心裡很複雜,又是緊張的。

因為所有資訊都在證明,一切都是他的記憶被篡改後的結果。

可能他看到柳葉組織,看到那部自已曾經使用過的手機,看到裡面的資訊和照片時,他心中都還滿是懷疑。

可當他經過昨晚的事情後,寧可接受凌日也不要一個女人的時候,甚至自已這顆心真的對凌日有了感覺,他再也不能不信,這是他一生之中的命中註定。

見汲星沒有說話,Mattena大膽了些。

“凌日,你是不知道,他記憶被改的這幾年裡,對我也超冷漠,有時候真覺得他像變了個人似的,我也不敢反駁他……”

“咳咳。”

汲星不悅地咳了兩聲,Mattena很有眼力見地收住話語,瞄了他一眼。

“那個。”

凌日抬手握住汲星搭在桌上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Mattena,這些話還是等他恢復記憶之後再說吧~”

汲星感受到掌心的溫度,瞬間熄火。

不知怎的,在凌日面前,他脾氣怎麼也上不來。

Mattena訕訕一笑,開始低頭老實吃飯,心說還得是凌日,這要是平時,汲星早就開始擺著一副臭臉的樣子了。

“說到記憶的事,我已經讓人去找了當年那位催眠師了,應該很快就能為汲星恢復記憶了。”

“誒。”

Mattena也想起來了。

“不用那麼麻煩,昨晚我已經讓Jancey叔叔都招了,昨晚我就派人把那個催眠師帶來了。現在應該還在路上。”

凌日點點頭,看來不需要她去查了。

Mattena埋頭吃飯,再沒說她昨晚還幹了什麼。

對於她來說,昨晚的漫長,勝過白天?

她以為,為他報了仇,她就能放下他了,所以他帶著還Jancey去了Z家,即使Z家已經被架空,高大豪華的別墅依舊很有氣派。

可是為什麼,他已經選擇了以最好的方式留在自已身邊,最後還是被這座別墅背後的人心吞噬了?

一想到他的死,她就沒辦法原諒每一個Z家的人,包括她自已。

要是當初只是遠遠地看著他就好了,那樣他就不會拿來被當成威脅自已的工具,也不會永遠離開自已。

心中的後悔、遺憾、內疚成了她多少年以來的噩夢,也就是因為這樣,她更希望汲星和凌日能夠好好在一起。

她沒有真正的親人,但他們勝過親人。

一週後,汲星開始接受催眠,找回記憶。

這天是最後一天了,這次治療過後,他就算是完全恢復記憶,也不會再有什麼念頭干擾他的任何決定了。

看凌日實在緊張,Mattena請他去旁邊的咖啡館喝杯咖啡,一杯咖啡的時間,剛好可以等到汲星治療結束。

咖啡館外人來人往。

一牆之隔,隔的不止是人,還有故事。

Mattena撥弄了兩下新染的銀白色頭髮,陽光照在她的臉上,明媚而自由。

“所以你今天出去大半天,就是為了染頭髮?”

許久沒有看見她銀髮的樣子,突然有些不適應。

“嗯。他總說,漂染太傷頭髮,看見我染過了總是會說上幾句,現在我又染回來了,真希望他也能回來。”

“……”

凌日咬了咬微厚的下唇沒有說話,空氣中有著淡淡的憂傷。

經過這一週的瞭解,凌日基本上從Mattena口中知道了汲星和她以前經歷的事。

所以Mattena才是真正意義上的“Bad End”。

Mattena輕輕撥出一口氣,放鬆了下心情。

“別說這個了,好不容易等到今天了,你可要想好了,一會兒再見面該說什麼。不過我看你倆這一週裡交流得還挺好的。”

凌日輕輕攪拌著咖啡,待方糖逐漸融化才喝了一口,若有若無的眉頭似乎舒展了些。

好在咖啡可以加糖,便再沒有那麼苦澀了。

“大概是因為,在他覺得我是陌生人時,我就會想在他面前處處都表現得很好,怕自已做得不夠好會讓他不開心,怕他不愛我了。

“但如果他真的想起一切了,我不堪的過去,還有那時候渺小又笨拙的自已,通通都會被他想起來,我反而覺得輕鬆了。”

凌日笑著,轉頭望向窗外,眼中閃爍著溫暖的光。

他繼續說著:

“比起我在他面前是個完美的形象,我更希望他記起我的一切。

“那樣我就可以告訴他,我一次又一次的蛻變,是因為有他的指引,這樣他就可以和別人說,凌日,是汲星救下的。”

Mattena看著他的樣子,忽然笑了,銀白色的髮絲輕輕顫動如同波光在閃爍著,她將碎髮別至耳後,低下頭看著杯中米白色的細膩泡沫在咖啡上打著旋。

“我們千瘡百孔的心,總要用希望來填滿。

“你與我的不同之處,是你的希望又回來了。

“凌日,恭喜你。”

她的聲音很輕,剛好可以傳到凌日的耳朵裡,他一怔,轉頭看向Mattena,可她的眼中沒有任何情緒,只有光。

Mattena拿起杯子喝掉咖啡。

她站起身的時候,凌日注意到了她杯子旁邊放著的一小包未開封的糖。

“我去一下洗手間,馬上就回來,一會兒就可以去看汲星那邊的情況了。”

“好。”

他看見空氣中有著一縷微光落到桌面上,捻起一根銀絲,上面沾滿了愛——熱烈而真誠的愛、

凌日再次望向窗外,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任憑時間流逝。

一會兒見面說什麼……

好久不見?你全都想起來了?感覺怎麼樣?還是……

“叮鈴”

一聲清脆的鈴鐺聲響起,服務生說了句和他剛剛進來的時候說的一樣的話,雖然他並沒有聽懂。

另一個聲音響起,凌日身體一僵,剛剛抬起的手指悄悄放下,像是被按住了暫停鍵,直到聽見腳步聲離自已越來越近,他才猛地站起來。

身後一個胸膛貼到了他的後背,他清楚地感受到了心臟的振動。

汲星摟著他,一隻手撐在桌面,下巴墊到他的肩膀上。

『寶貝,我好想你.』

——

尾聲

“重要的檔案一直放在總裁辦公室的櫃子裡,怎麼可能會被偷?”

“如果它真的洩露出去了,那後果會很嚴重。”

“是啊,公司一下子會損失幾千億的……”

“好了,都別吵了。董事長,這件事,您怎麼辦?”

高樓上的會議室裡,董事們個個表情嚴峻,Jancey明明在最高的位子上,已經汗流浹背了。

他說怎麼辦,他能說怎麼辦?

檔案丟在了總裁辦公室,卻要他這個“懂事長”來想辦法解決。

他已經成了傀儡了,他知道。

突然門被敲響,進來了一個年輕男人,手中拿著平板。

“Merky先生說,有份檔案需要修改,方案已經傳過來了。”

“那就麻煩您交給董事長了。”

一個董事站起身。

“既然有解決方案了,那就可以散會了。”

眾人也起身向門外走去,再沒人理會Janc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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