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安凝眸,掃了一眼眾人,“看來我說的沒錯!”
“所以蘇荷是專門回來告訴我們,不要去參加金式的婚禮,否則會遇到危險,對不對?” 謝薇薇含淚問道。
“嗯嗯。”連陳錦安也紅了眼眶。
“即使她已經離開了,還用這種方式保護大家。”
“放心吧,我們一定好好聽你的話!”
沒想到慢慢地連牆上的血字也消失了,似乎剛才的一切,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彷彿她真的只是想以這種方式驚醒大家,金氏婚禮,不能去。
眾人或站或立,無力地傷感著,渾然沒有注意到原身此時瑟縮在牆角,渾身顫抖。
陳錦安還是朝原身看了過來,驟然間一臉擔憂,“小魚......你怎麼......”
話音未落,眼前的畫面再次戛然而止。
沈魚在心中暗自感嘆,不愧是玄染,一如既往的......利落粗暴。
居然想出在牆上弄出血字這種方法......還好幾個小朋友心理素質還算強大,否則不被嚇死也得被嚇出心病。
正漫無邊際地遐想著,眼中又切換到了新的場景。
眼前是一座莊重古樸的青銅大門,上面以青龍雲紋雕飾,在流轉的燈籠光芒映照和婆娑枝葉掩映下,有種時光荏苒,夢迴千年的感覺,而門口兩座石頭獅子更添了份恢弘氣勢。
門頭的老楠木牌匾上赫然寫著 ——山溪閣。
原身邁步向前,青銅大門也隨之徐徐開啟,兩名身著紅色官服的俊秀迎賓,笑臉迅速迎上來,“沈小姐,您的貴客已經在等著您了!” 遂領著原身往院子深處走去。
難道今天是她和許子墨赴約的日子?
沈魚心想,看來許子墨在她心中確實有很重的分量,在蘇荷離世,而自已腳傷剛癒合這種情形下,她竟然還著急趕來赴約。
進入院子,迎面便是一條修鑿工整的長河,筆直地延伸向前方看不到盡頭,而沿岸均是雕樑畫棟,佈置得精美雅緻的亭臺樓閣,裡面有人高談闊論,載歌載舞,在河水和燈火的映照下,有種盛世之下,歌舞昇平之感。
年輕迎賓帶著原身穿過穿過一條條廊道,再走過一座廊橋,終於四下變得安靜。
眼前聳立著一座座燈火通明的閣樓,掩映在茂盛的或粉或白的花樹中,閣樓上裝飾著花鳥圖案的粉色紗幔。微風吹拂,紗幔輕輕飄蕩,如詩如畫。
花前月下。
確實是一個良人約會的好所在。
原身緩緩步入,發現閣樓四面臨水,波光粼粼。
漫漫燭光中,許子墨身穿一襲白色襯衣,高挺的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五官俊秀。聽到有動靜,他緩緩抬眸看向原身。
金絲眼鏡下,是一雙漆黑的眸子。
不知道為什麼,沈魚覺得他已經沒有了初見時的明朗,眼神中透露著一股陰鬱。
“學長!” 原身語氣活潑地說道,“怎麼樣,我選的地方不錯吧?”
許子墨起身,“你選的地方,自然都很好。不過,我覺得,只要是和你一起,都是好地方。”
他笑著,一如既往看起來很溫柔,卻好似有些疲憊。
或許本來就對他很有好感,原身似乎被他單刀直入的示好撥亂了心絃,從餐桌上的裝飾銅鏡裡,她看起來臉色緋紅,“你不是說要帶朋友的嗎?”
許子墨的眸子似乎暗了暗,隨即露出戲謔笑道:“帶朋友來豈不是掃興?難道你不想單獨與我在一起?”
隨即他打了一個響指,身著精美唐服的女服務員穿過屏風,手捧一大束嬌豔欲滴的白色玫瑰,放在原身面前。
聞言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意,原身臉頰又染上緋紅,嘴上卻道:“學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許子墨夾了一小塊乳鴿肉放進原身的碗裡,對於原身的疑問,卻不挑明,笑道:“第一次和你約會,我也不知買什麼見面禮物,聽說女孩子都喜歡鮮花,我就挑了開得最好的送給你。”
可誰不知道玫瑰代表愛意?許子墨的醉翁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原身托腮朝他嫣然一笑,眉眼之中盡是流轉的情意。
許子墨倒了一杯紅酒,放在原身面前,隨口說道:“我之前看你戴的一塊白玉,極其精美,怎麼今天不見你戴?”
“不知道掉哪去了。” 原身露出不自然的笑容,低頭看了看手。隨即她又抬眸,一臉俏皮的模樣,“沒想到短短一面,學長竟然注意到我戴的一塊玉。”
許子墨端著酒杯,意味深長地笑了,“那天我看到一個女孩在樹蔭下,斑駁的陽光打在她的臉上,她有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美得如同仙女。”
“沒想到學長是這樣油嘴滑舌之人。” 原身撇嘴一笑。
他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指節敲擊桌面,挑了挑眉,委屈巴巴說道:“我說實話罷了,說實話竟也被罵油嘴滑舌?我可太冤枉了。”
原身聞言,噗嗤一笑,被許子墨逗得花枝亂顫。
“聽說你們學院有個女孩子莫名其妙死了?” 許子墨夾了一塊水晶蝦仁放進嘴裡,漫不經心地放下筷子,似乎是不在意地閒聊,打聽八卦的口吻。
他抬起眼眸,漆黑的眸子卻看起來很在意答案。
原身正低頭夾菜,聞言眼神變得有些冷,夾起一塊細小的清蒸魚肉放進嘴裡,細細咀嚼了兩口,隨即抬頭擠出一抹微笑,“不太清楚,我們不熟。”
“噢,這樣~” 他微笑著,識趣地沒有再問下去。
“砰——”
原身被嚇得微微抖了抖。
原來是閣樓外綻放起了一朵一朵的煙花。
許子墨起身,朝原身伸手,“跟我來!”
原身抬起頭把手交給他,一起來到閣樓的護欄處。
燈火通明的河面上,焰火劃破長夜,綻放出金色的絢爛煙花,鋪滿整個天空。
“你的桃花眼裡綻放著一朵一朵的煙花。” 許子墨深情款款地望著原身,只是那黑色的眼眸宛若深潭,有種看不透的感覺。
“這煙花,是你安排的?” 原身轉頭看著許子墨笑著說道,只見他的鼻樑挺拔,薄唇微微含笑,她似乎又害羞似的立馬看向煙花。
“嗯嗯。”
忽然原身把耳朵湊到許子墨耳邊,輕輕說道:謝謝你!我很喜歡!”
許子墨側臉看著她,也湊到她耳邊,聲音低沉帶著磁性,“喜歡我,還是喜歡煙花?”
又一朵煙花在天空綻放,原身扶著欄杆的手悄然捏緊。
沈魚正默默看著眼前的曖昧調情,忽然感到後背一陣發寒,好似有什麼危險正在逼近。
果不其然,有人在背後狠狠推了一把!
剎那間,原身向河中跌去。
跌落的一瞬間她猛然回頭一看,竟然是上次被她逼著下跪的的女服務員。
只見那女孩雙目猩紅,蓄滿怒意:“去死吧!沈魚!”
“咚——”
隨著原身跌落水中,沈魚眼中陷入一片無際的黑暗中。
無邊的寂靜接踵而至。
“沈魚。”
忽然再一次聽到玄染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