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安道:“請進!”

門開啟,幾個年輕人站在門口,頗為拘謹地朝裡面張望。

正是陳錦安,謝薇薇等人。

他們手中有捧著鮮花的,有提著水果籃的,然而幾人好似幾夜沒有閤眼一般,面色憔悴沉重,全然沒了少年人那股子精氣神。

見屋子裡有長輩在,以陳錦安為首,都恭恭敬敬地進門問候,

“沈叔叔好,沈阿姨好!”

沈母微笑道:“我記得見過你們好多次了,謝謝你們來看望小魚!”

“伯母您客氣了!”

“對啊伯母,我們幾個大學最要好的朋友了!都是應該的!”

這時沈淮安眉頭一擰,疑惑道:“我記得你們幾個人裡面,有位個子高高的,學習也很出眾的小姑娘,她今天怎麼沒來?”

幾人聞言,臉色紛紛有些落寞,卻不知道怎麼開口,謝薇薇和張之然甚至眼眶有些發紅。

沈母睨了沈淮安一眼,“人家小姑娘沒來肯定是有事!你這麼一問,反倒興師問罪似的!”

沈淮安爽朗笑道:“我不過是隨口一問!”

興許是看出了有長輩在,一群年輕人放不開,沈淮安朝沈母使了個眼色,“你不是要去給女兒做飯麼?恰好這群年輕人在也能照顧小魚,我同你一道去罷,還能幫你打打下手。”

沈母會意,“也好!” 又朝眾人叮囑:“那邊拜託你們照顧小魚一會!我們去去就來!” 便與沈淮安一同朝屋外走去。

眾人說道:“伯父伯父放心!”

見長輩走遠,本該放開不再拘謹的幾人,卻一反常態,沒怎麼說話。

原身柔聲道:“你們怎麼都來了!謝謝你們這麼關心我。”

靠在牆角的汪雪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謝薇薇眼眶發紅,上前握住原身的手,“看你沒事我們就放心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個個病的病,死......”

“薇薇!”張之然打斷她,朝她搖了搖頭。

謝薇薇似乎明白了什麼,不再說話。

張之然見狀,上前走去。他手裡捧著粉色系花束,其中以綠色洋桔梗為點綴,看起來既溫柔又富有生命力。他把花遞給原身,眉眼溫柔帶著惆悵,微笑道:

“小魚,祝你早日康復。”

上一次送花,還是蘇荷與原身一起同臺跳舞,那時的氣氛熱烈活潑,每個人臉都笑得像綻放的花。

眾人想到此,空氣中的氛圍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此時大家紛紛還沉浸在蘇荷去世的悲傷中,心中又都明白,原身剛剛病癒,不宜提起蘇荷一事再令她傷心。

一時無言。

忽然張之然朝白雲飛和陳錦安使了個眼色,“我想去趟洗手間,你倆陪我一起!” 便把兩人拉了出去。

雖然陳錦安心有不甘,卻還是跟隨著去了。

”我剛才看院子裡荷花開得正好,小魚我去看看可以嗎?”謝薇薇一臉哀傷

原身笑著答道:“嗯嗯!”

於是很快房間裡只剩下原身和汪雪凝二人。

“蘇荷死了,你知道嗎?” 汪雪凝逆光靠在窗邊,強烈的光芒照下來,看不清她的表情。

“死了便死了,她死了是她的命不好,有什麼好說的。” 原身把纖長白嫩的手翻來覆去看了一遍,露出一聲輕蔑的笑。

“看來你挺開心的。” 汪雪凝的聲音透著一股子陰冷,“原來你骨子裡已經壞透了。”

原身收斂笑意,厲聲道:難道我需要聽你一個妓女的指責不成?我告訴你,不想被人知道你在背後做什麼勾當,就給我乖乖聽話,以後不準在我面前再提蘇荷兩個字,否則別怪我做得太難看。”

話音剛落,剛剛出去的眾人便走了進來,臉色有些沉重。

謝薇薇掃了一眼汪雪凝,一臉疑惑,“雪凝,你怎麼哭了?”

“雪凝得知我被玻璃渣子扎傷了腳,便心疼得哭了。” 原身又露出笑意,嗔怪一般道,“你瞧瞧,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了你呢?”

“還疼嗎?”陳錦安臉上露出心疼的神色。

原身搖搖頭。

眾人又沒了言語。

原身默默把目光轉向窗外。

房間古色古香,實木窗框亦是雕刻著精美的花鳥圖案。

沈魚驀然注意到,窗外一棵枝葉婆娑的巨大槐樹上,一隻黑貓正半隱在墨綠的陰翳中,眼神十分具有穿透力地盯著屋內。

就是現在!人都齊了。

不知窗外的玄染能否與自已想的一樣,把不能參加金氏婚禮的一事告訴幾人,沈魚心中暗暗有些著急,如果天亮了,就來不及了。

“啪嗒!”

窗外明明天朗氣清,卻驟然吹來一陣風恰好把花窗關上。

失去了自然光源的屋內瞬間變得昏暗,誰知燈光竟然也開始忽閃忽閃,十分詭異!

“怎麼回事?燈突然壞了?”

“不對,剛剛還挺熱的,怎麼一下子感覺有些陰冷!”

“別嚇我!”

幾人頓感惶恐,不安地環視著屋裡的情況,頓時房間內靜得連起伏的呼吸聲都能聽到。

原身彷彿有種不好的預感一般,單薄的手指抓緊了被子。

陳錦安往窗臺走去,準備把窗開啟,“燈壞了而已,大家別嚇自已。”

“啊!!!”

還沒等陳錦安推開窗戶,就聽謝薇薇的聲音發出驚叫,他不由得停下動作。

“你們......你們看牆上!”白雲飛驚恐地說道。

只見藉著忽明忽暗的光線下,梨花白的牆壁上慢慢出現血淋淋的字眼:

“金氏婚禮,去者死!”

眾人瞳孔驟縮!

陳錦安神情凜然,警惕地注視著牆面。

膽小的謝薇薇、張之然還有白雲飛甚至抱成一團瑟瑟發抖,發出恐懼的尖叫,“有鬼啊!!!!”

而原身顫抖著縮到了牆角,直勾勾盯著牆上的字眼。

這時,血字之後竟然出現了落款:蘇荷。

直勾勾注視牆體的原身首先看到異樣,雙手抓緊了被子,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冷汗順著發尖流淌下來。

看到”蘇荷”二字後,眾人似乎沒有那麼害怕了,蹲在地上的謝薇薇慢慢站起來。

她環顧四周,眼中雖然含著淚水,卻神情嚴肅,“是你嗎,蘇荷?如果你真的是鬼,我相信,你也不會傷害我們!”

“你是不是捨不得走,想見見我們?” 張之然哭著說道,眼裡滿是不捨。

眾人凝望著房間,卻遲遲沒有等來蘇荷的現形,房間內再次陷入沉寂。

“這串字,一定是蘇荷提醒我們。” 陳錦安忽然明白過來,“她叫我們不要參加金式的婚禮!或許以後會在婚禮上,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此話一出,房間內的燈光忽然恢復,窗臺的花窗竟然也自動開啟!

房間再次被光線照亮,恢復了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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