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站在那看行人來來又往往,她最近都不怎麼興致高,作品展示結束就像一個迫在眉睫的任務被完成了,卻忽然頭腦一片空白,想不起來下一句要說的話,不知道下一步要幹嘛。

“真的,很快。”

顧晟嶼的語氣就和之前哄她的時候一模一樣,她應該說好的,應該問一句阿姨情況怎麼樣,可開口卻依舊冰冷。

“你不是不忙嗎?現在掛電話,咱倆就分手。”

她無理取鬧的話一出來那邊明顯的安靜了一下,楊曉也愣住了,握著的手猛地收緊,輕輕吸了口氣,“玩笑,你趕緊忙吧,我也還有個會”。

不等他再說什麼,她就匆匆掛了電話,手機螢幕一亮,那邊很快又撥回來,又被她垂眸摁掉。

等手機終於安靜下去,楊曉靠在雜色的石牆上看天,從頭到腳都疼。她算了下,他們上次打電話到今天剛好三個星期,昨晚他打電話過來那會她蹲在廁所把晚飯吐了個乾乾淨淨,她沒接,回了個微信說在忙,就一直到現在。

楊曉忽然很想抽菸。

“你知道他媽媽生病住院呢,還為難他,不像你啊”。段白勤從後面竄出來,應該是聽到了不少。

“我……”,控制不住,也不知道他倆還要之間還要有多少個待會,楊曉眸光暗了些,問段白勤,“帶煙了嗎,哥”。

段白勤沒給她,一臉嚴肅地看了她會,“下午必須和我去做檢查”。

巴黎的天氣總是說變就變,上午還是晴空萬里,下午楊曉從段白勤幫她預約的心理諮詢室出來時,已經落過一場又急又大的雨。

那個心理醫生是段伯父的朋友,他興致極好的拉著他們一起吃頓便飯,楊曉對脫了白大褂就極其熱情的醫生有些招教不住,她看了下沒剩下幾格電的手機,藉口待會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段白勤知道她是無心應付那些陌生的善意,給她打了個車先走。

結果沒多久就接到楊曉的電話,他不明所以地點了接聽,楊曉沒說話,他只聽見一個說著一口南部法語的男人粗魯又暴躁的咒罵聲傳來。

司機只要現金支付,但楊曉是和段白勤一起出的門,身上一分現錢都沒有,她在等段白勤趕來的半個多小時中,聽著司機從天南罵到地北,頭次發覺她的法語還是挺好的,每一句話都基本能聽懂。

但她什麼都沒說,段白勤趕來的時候,楊曉靠在那兒點了支菸,微微低著頭,她的頭髮又去固了趟色,髮尾的藍色更深了,垂落在臉頰側,平靜得像個不會動的洋娃娃。

段白勤進門就有些暴躁地踢了一腳鞋架,剛剛楊曉要是不攔著,他和那個司機能在樓下打起來,她過去給他倒了杯水,“行了,我才拼好的,別又踢散架了”。

“我剛剛就應該讓他見識一下這幾個月我的鍛鍊成果”。

楊曉嗯了一聲,找了充電線給關機的手機充電,剛剛打著電話,段白勤的話傳來了一半就關了機,然後窩在沙發上,看著段白勤一個人靠在那兒點了根菸不知道想什麼。

結果他下一瞬就操了一句跳起來,楊曉都以為他抽菸給自已燙到了,懶洋洋地問了一句,“一驚一乍的幹嘛?”

“快,手機開機了嗎?”段白勤差點被煙嗆到,咳了幾聲才講話,眼淚都嗆出來了,“顧晟嶼的的電話都打到賀澤那去了,你抓緊給人回一個”。

楊曉愣了一下,恍恍惚惚想到上午他們結束的那個話題,忙不迭地跳起來去摸手機,發現也沒法開機。

“用我的,這小子動作快,什麼時候申請的簽證也不知道,現在都要買機票了”。

段白勤的手機很快遞過來,啞著嗓子的語氣也急,那句話落在楊曉的耳朵裡,敲得她腦袋生疼,那串早就記得的數字還被她摁錯好幾次,成功撥通後那邊很快就接起。

“喂,你好”,是他的聲音,可能是因為著急或是生氣,楊曉聽著那三個字有些冰渣渣的,她嗓子發乾,那邊沒等到回答好像馬上就要結束通話。

“顧晟嶼”,終於她喊了他一聲,聲音有些輕顫。

“楊曉?”那邊的人低低叫了一句她的名字,聽著像是疑問,楊曉卻能感覺到他急促的呼吸都慢了下去,急匆匆的腳步聲也不見了。

楊曉最近特適合用“多愁善感”這個詞來形容,聽著他叫她的名字,眼角莫名發熱,她嗯了一聲,問,“你忙完了?”

那邊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平復情緒,最後也沒回答她的問題,接著問了句,“出什麼事了嗎?”

“沒事啊,剛剛在吃晚餐”。

段白勤靠在那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楊曉就拿著手機往沙發那頭挪了點。

“那為什麼不回訊息不接電話,楊曉,你上午說的什麼話自已不知道嗎?”他的嗓子也啞,又帶著些疲憊,聽著也像好幾天沒好好休息過了,語氣無奈,“能不能想著我點?”

她把手機拿遠點,輕輕吸了口氣,怕好不容易藏起來的情緒在聽他說幾句話就悉數決堤,“你在哪兒?”

那邊愣了下沒回答,她接著問,“醫院對嗎?”

顧晟嶼的動作就僵在那兒,他剛剛從住院部的樓裡出來,那天的陽光特別好,顧晟嶼站在陽光下,低頭看著腳下的陰影,一動也沒敢動,“你知道了?”

“顧阿姨好些了嗎?”

“手術很成功,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也有不會有什麼後遺症”。顧母是在國慶那會才病倒的,轉院來北京,他原先沒打算回錦宜,那會接到電話後就往醫院趕,等顧母那邊稍微穩定下來了,他晚上又買了票回錦宜,因為顧晟洋一個人在家。

然後整個十月份差不多都是那樣過來的,他在醫院學校兩頭跑,等到週末就買了機票回錦宜,直到顧母的手術結束,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術後好好休養也不存在大的後遺症,他沒和楊曉說,其實他兩都一樣,習慣報喜不報憂。

“對不起,沒想瞞著你,你也忙,怕你擔心”,哪怕現在兩個人還算是在吵架,他怕她誤會,低頭很快,誠心誠意地道歉。

窗外的雨漸漸下大,噼裡啪啦地狠狠砸在窗戶上,段白勤轉身看了她一眼,轉身去關窗戶,可雨落在地上帶起的味道還是鑽進了的房間,明明是之前喜歡的味道,現在卻燻得她頭暈,忍不住乾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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