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宜的夜晚一直都好看,月亮圓的時候像是在寂靜裡跳動的心臟,現在月初就成了個鉤子,靜靜地掛在那兒,楊曉瞧得眼睛都發酸,那個月牙就成了笑著的唇角。

她拍了個照片放朋友圈,“生活還是很美好的,天空都在朝我微笑”。

楊曉靠在陽臺上一條一條的看著下面的評論,她覺得遇到顧晟嶼後她這思想覺悟是真高了,妥妥的積極向上好青年,至少表面看起來是這樣。

真正的好青年的訊息來得也快,叮咚了好幾聲,

嶼:生活還是很美好的,認識這麼久就這句話記住了是吧?

嶼:交工了,想見面怎麼辦?不是說要去染頭髮,準備好給我爸一個驚喜了。

嶼:我真的想勸我弟放棄奧數題了,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喜歡會解奧數題的男生,他繼續做題還不如賭喜歡的那個女生就是那個例外。

嶼:你在輸入啥,千金一字嗎?

楊曉對話方塊裡的話又一個字一個字刪掉,靠在陽臺的椅子上笑兀自笑出聲,他真的很像一隻碎碎唸的小狗。

morning:想就見個面。

在等顧晟嶼過來的那會,楊曉找了好幾部電影,看完簡介點進去看了眼又退出來,她想是輕鬆點的電影更適合說這事呢,還是把冰箱裡那些還剩的酒雜七雜八地混一下給他,直接給人撂倒了再說。

最後索性下樓逛到了花店,賀澤還沒走,留著盞暖黃色的燈光坐那兒看書,瞧見她來,視線不鹹不淡地掃過她的拖鞋,又落回面上,“行禮收拾好了?還有空來我這”。

“你不也沒收”,楊曉拉了椅子在他旁邊坐下,花店裡的裝潢沒變,那面貼紙牆也依舊在那,店裡什麼都沒少,甚至那邊醒花桶裡還插著好些各色各樣的花,一切如常,好似都在挽留著即將離開的人。

“不關了,木木接手了,我說直接把店轉給她,她嫌麻煩,叫我要去哪去哪,愛找誰找誰,工資雙倍就行”,賀澤笑了下,放了書,楊曉看過去,杜拉斯的《情人》,是她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

其實那天她不知道是賀澤的生日,那會段白勤藉著煙想點根蠟燭往蛋糕上戳,不過顯然沒成功,賀澤倒是假模假樣地咳嗽了幾聲,最後看著段白勤掐了煙,才回頭和有些懵的楊曉笑了笑,“不怪你,我忘了說,不介意的話手邊那本書送我吧,看你看了好幾遍”。

“現在才想起來看?”,楊曉看著那書還沒翻了一半。

賀澤愣了下,順著她的視線落在扣在桌面上的書上,“又一遍了,這次讀懂了些”。

兩個故事,讀了一遍又一遍,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楊曉覺得他們真像,段白勤算是她的好朋友,而賀澤像另一個她。

“哥,一個月見一次,你會遺憾嗎?”又或是回北京了,可能這一面也見不到了,她沒看他,就低著頭問。

賀澤又翻開了桌上的書,他永遠溫和,感情的流露也像溪流,緩緩的匯成深潭,“不會,那樣我就有空常常想起他,一邊等著重逢。”

楊曉笑了笑,把桌上的花挪到燈光下瞧著,“可我說不出囗”。

“有的人不必多說,他其實一直都懂,所以你們才會相遇”。

楊曉覺得一個人走過多遠的路就能看開多遠的事,她顯然沒有賀澤那般看得開,一個人迷迷糊糊地回到出租屋,腦子裡還是賀澤最後問的那句,“真的想清楚了?”

楊曉覺得自已早就想清楚了,那天從別墅出來她就開始盤算出國這件事,等到請段白勤幫忙做親子鑑定的時候,其實心裡也就隱隱有了選擇。

其實沒遇見顧晟嶼之前,她就打算聽周萱惠的出國,但是學設計,主打一個先斬後奏,想著距離產生美,說不定那樣回來他們還看她順眼些。遇到他後,她有猶豫,況且她本來就是文化生,直接出國學服設並不划算,她打算先在國內讀本科,後面再出國來著,所以對她的未來,楊曉一直都做著清晰的規劃。

直到猜想被落實,結果出來那天她在別墅待了一整個下午,叫她回去的電話還是周萱惠打過來的,言簡意賅,“查都查了,回來知道個徹底”。

楊曉收集檢材樣本的時候他們倆就知道了,還主動給她提供了份,起初她還以為是問心無愧呢,想著說不定是她猜錯了,這種事兒應該也落不到她身上,結果打的是她自已查出來才死心的意思。

楊青松和周萱惠整整齊齊地坐在沙發那邊,旁邊還有幾個周萱惠那邊的親戚,十幾年來最平靜的相處場面應該就是這會了,搞得周萱惠那張一向精緻到沒有多餘表情的臉上都出現了一絲絲不自在。

“媽……”還是楊曉先開口,

“你都知道了,就不用叫了”,省得那副樣子叫人看了也心煩,周萱惠淡淡開口。

楊曉去看對面的人,歲月不怎麼在她臉上留痕跡,最近倒是明顯的看得出來,真的滄桑了不少,她笑了下,不說話。

“你的父母已經不在了,那場車禍,只留了你一個,當時我們在醫院抱養的你。”

周萱惠往桌上放了個東西,講起了那段過往,表情算不得平靜,但又帶著清淺的笑意,“那會你才幾個月大吧,還沒斷奶的樣子,他們說你命硬”,和她一樣。

那會楊知住著院,楊青松的咳嗽也斷斷續續好不了,她去算藥費,急診室門口的護士抱著她,哭得撕心裂肺的,她大老遠就聽見了,可能是想起來知知那麼大點的時候,生病了也這樣哭,她鬼使神差地過去接過了小嬰兒,抱著哄了會,還真安靜了些。

那個護士都說神了,“車禍,父親當場就去了,母親還在裡面搶救”,是父母拼死護住的她,但沒什麼直系親屬了,都不太願意領養這麼個小孩子,盯著她爸媽遺產的人倒是不少。

“我顧不過來,孩子和丈夫都在生病,我甚至去算過一卦,說是我命硬,傷夫克女,得找個命和她一樣硬的來擋一擋”。

周萱惠抬眸,視線落在她身上,嘴角還帶著諷刺的笑意,楊曉心裡翻騰得要命,面上卻不顯。

“後來,你父母的後事在律師的幫助下料理清楚了,就剩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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