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說書先生,發動百姓輿論,便出自貢川之手,樂逸做了這許多事,卻也並非事事如意。

去拜見大司馬于謙,卻吃了閉門羹,門房處的老家人誰的帳都不買,說什麼都不讓進,也不給通傳。連著幾天都是如此。眼見得明日便是萬民鞭行刑之日,樂逸一怒之下,拿出于謙親筆寫的“丹心託月”字帖。這老家人倒是認得自家主人書法。樂逸說,以這書法明日一早再請見大司馬一面,若不能見,則召集眾家街坊,去菜市口,在萬民鞭前燒了這“丹心託月”四個大字。問一下大明,這大司馬,這丹心是否只託了自家皎月。

不管這天上地下五湖四海的月色如晦?

回家路過菜市口嶽王廟,樂逸又去廟裡拜祭了,點了香燭,燒了帶來的紙錢。樂逸喃喃訴說,老廟祝擊磬相和。

樂逸又去京師楊家拜訪,福伯見了後,說了許久,樂逸說要迎娶楊家女兒,福伯看看他。回內堂稟告。許久回來卻道,“我家主母說了,這無功將誤殺上皇,實乃大逆不道,楊家百年忠義,不可毀於一人之手,我家老爺已把她開革出楊家,自此之後,是生是死,俱與我楊家無涉,請客人早回吧。”樂逸只好沮喪離開,臨出門時,福伯卻送上一箱子禮物,囑樂逸回去再看。

樂逸回家開啟箱子,卻都是些女子各色舊衣服飾,從裡到外,分門別類在箱子裡擺放整齊。仔細看,有些認得,是女將曾經穿過的,有些甚至是自家給女將的。

都是女將的舊時衣物。

衣物上還有一份帖子,卻寫了生辰八字。

細看,原來卻是楊鈺兒生辰庚帖。忙帶了這庚帖又拿了幾樣簡單禮物,去尋隔壁院子的馮媽媽。

這馮媽媽是皂衣巷附近有名的媒婆,三兩句便聽得樂逸來意。

拍了胸脯給樂逸打保票,“大丈夫你且放心,我皂衣巷的孩子都是知道忠義的漢子,你若娶那無功將,定叫我們巷子名傳京師,馮媽媽我都臉上有光。我這就給你倆寫就婚書,把你倆生辰八字寫上,反正這無功將被楊家開革了,也就等於無父無母,無有親眷,你也是這般。到時找個長輩主婚便了。你倆簽了字,按了手印足印,就便罷了。只是你這年齡尚小,怕是官府追究——”

“馮媽媽且放寬心,若有人追究,你看我這樣寫可好。”揮手寫下籤訂婚書四個字,卻將那訂字寫的奇小無比,另三字就大了許多。“有人問,此紅紙黑字,就說是個訂婚書而已,就說我倆這是簽了訂婚書。我自知簽訂了婚書。卻不須人人曉得。如此可好。”樂逸眼珠一轉,就想到這個主意,反正古時也沒有標點符號,那斷句還不是隨意可斷。

“好你個大丈夫,這腦瓜真是靈光的很吶”。這馮媽媽一看大喜,三兩下指導樂逸依照格式寫就了婚書,讓樂逸去簽字蓋印。

樂逸分別寫了一式兩份,紅紙上卻這般寫道。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

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

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此證。某某與某某某。

某年某月某日。

樂逸寫完,自感滿意十分,又拜謝了馮媽媽。留下厚重禮物若干。直喜的馮媽媽見眉不見眼。連道破費了破費了,這可都是些稀罕玩意,這可怎麼敢當,云云。

樂逸趁著天還未黑,往刑部大牢而去。

樂逸進了大牢,那就跟回了自已家一樣。找了衙役孫二叔給開了牢門。樂逸閃身進去。

那女將正在練拳,見了樂逸,眼中一喜,卻又繃了臉,故意不去看樂逸。依舊一招一式,把那半步崩拳法慢慢施展開來。

只是那手上微微顫動,引得雙手鐵鏈叮鈴鈴作響,暴露了主人心情。

樂逸在旁偷笑:“姐姐,人家的拳法叫做半步崩拳,你的拳法那是半步叮拳,叮鈴鈴拳,噹啷啷拳。”

“臭小逸,總算想起來姐姐啦,整日裡不知做些啥子。”女郎繃不住,忍不住嬌嗔。

“姐姐,快坐下說話。”樂逸攬了女將腰肢到床邊坐下。

“姐姐與你有啥好說的,你自已在外面快活。”

女將雖然跟著坐下了,卻梗梗著身子,只是不搭理樂逸。

“姐姐,我是來娶你的,喏,我找人準備了婚書,來找你簽字畫押。”樂逸脫鞋上床,趴在女將的肩膀上,說著親密的話。

“姐姐才不跟你籤呢,你愛跟誰籤跟誰籤去。”

幾天不見,女將居然反悔了?

“姐姐,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才幾天不見,你就不承認啦。”樂逸很是驚奇。

“姐姐是小女子,不是大丈夫。”楊鈺兒耍賴。

“姐姐,你這樣讓我的刷子很為難啊。”樂逸悄悄拿出把刷子來。

“你的刷子為難什麼,你讓它來啊,”楊鈺兒還跺了跺腳。女將這幾日腳傷漸愈,便重新穿上了那半筒靴子。

樂逸低頭一看,厚實的半筒靴子把一雙大腳丫子護的結結實實,再厲害的刷子也不能隔靴搔癢吧。

“姐姐,我來看看你的傷勢好的咋樣了,”樂逸趴在床上雙手下探,直奔靴子而去。

“起開,臭小逸,”女將一把抓住樂逸後領。

樂逸翻身而上,

兩人在床上翻翻滾滾,扭打起來。

要說力氣,肯定是女將大大佔優。

可架不住女將心軟,不肯下殺手。

又加上雙手有銬,也不知是怎麼的,女將的手臂被扣住了,居然不能動彈。

“姐姐,這一回可服了哥哥。”樂逸嘻嘻奸笑。

“臭小逸,快把姐姐放開,重新來過。”女將恨恨連聲。

“你想的美,好不容易鎖住你胳膊的。先在咱們婚書上簽字,哥哥就放了你。”樂逸哪能輕易放過女將。

“你放開,咱們再打過才算。”

“姐姐,你也不怕羞,你多大力氣,我多大力氣,我能打的過你才怪。”樂逸笑話女將。

“那我收著力。”“那好吧。”

兩人再次翻翻滾滾在床上搏鬥起來。

“哼,哼,哼,臭小逸,姐姐還制服不了你。”女將把樂逸按在身下,開心大笑。

“姐姐,你耍賴,你說收著力的。”

“是啊,我已經收了,可誰讓你的力量太小,收著力,你也頂不住啊。”

“姐姐,你當心我給你出絕招。”

“姐姐能怕你這般。哎呀,你個臭小逸。”

兩人翻滾間,被樂逸抓住機會,在女將耳邊吹了口熱氣。頓時發現女將的身子有些軟了。

樂逸再接再厲,又吹了兩口,,雙手抓了女將雙耳,一陣揉捏。

直把女將揉的雙手雙腳都無力阻止,全身都化作了麵條般癱軟,原來此處乃是比雙腳更加受不得力的所在。

“小逸,小逸,放過姐姐,放過姐姐吧。”癱軟的女將舉雙手投降認輸了。

其實是舉不起來手的,哪還有力氣舉手啊。

還不是樂逸幫忙,把女將雙手舉成那樣。

“姐姐,你認輸就得有個認輸的樣子,雙手舉起來,抱頭,放到頭後面。”樂逸給女將擺了個雙臂最難以發力的姿勢。按住了雙臂,合身撲了上去。————

真是可惡的年齡,調皮的年齡,沒什麼用的年齡。

取了女將手印,腳印,又簽了名字。

楊字仍然寫的宛如長槍一般,不姓楊還能姓什麼呢?總要嫁完了之後才能隨了他姓樂吧。反正明天就是行刑之日,就要死了,便遂了他的意吧。

樂逸收了庚帖,開啟食盒。一樣樣拿出來。

最後又拿出一支長頸酒瓶。

“哈,紅葡萄酒,小逸,你是想把姐姐灌醉嗎。”楊鈺兒一把奪過酒瓶。

姐弟二人痛飲了一番。

對於明日的萬民鞭,兩人暫時置之度外,先自喝酒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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