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來大活了
一路無話。
昊野把她倆送到咖啡店門口，這才離開。
姜雯雯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目送著昊野的車慢慢消失在道路盡頭。
“姐姐，別看啦～快來提東西。”
別看辰星星矮矮的，拎著那些東西根本不算累。
姜雯雯回過神來，輕輕頷首，“知道了。”
車上，昊野剛點開卜正義早上發來的定位準備導航，手機卻又振動起來。
卜正義：我們緊急出警了，一會你去這吧
又是一個定位。
第一個定位能看得出來是非常豪華的大酒店，第二個定位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昊野母校後的那條小吃街
這落差感真大啊……
不過是人家請客，昊野也不好多說什麼。
傍晚的夏風有些溫熱，但勝在清爽。
沒一會昊野就把車停在路邊，甩著車鑰匙往小吃街走。
“一隊，準備正面突查。”
不遠處閃爍的警燈照耀著一棟破舊的建築，裡面還能依稀聽到嘈雜的嘶吼聲。
昊野走近，發現卜正義剛好領著一隊人上樓，只有那個略微有些緊張的小張站在原地，似乎是在待命。
“又見面了。”昊野走到警戒線外，朝著小張揮揮手。
小張由於太過緊張，被昊野的聲音嚇了一跳。
“什麼人……哦，原來是您啊。”小張戒備的姿態僵直了幾秒，隨後不自然的抖了抖身子。
“剛剛卜隊長叫我過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昊野笑眯眯的問著，非常自然的挑起警戒線朝小張走去。
小張的喉嚨動了動，本來還想說什麼，卻又沉默了。
“來一根？”
“執勤呢……”小張無奈的說道。
“沒事，和我抽他不會介意的。”
小張猶豫了會，這才接過煙揣進兜裡。
“嘖，可別整皺了。”
昊野點燃菸頭，登時雲霧繚繞。
“這是怎麼了？那麼大排場結果就一兩人配槍？”
“有人舉報這裡聚眾嫖娼賣淫。”
“哦……”昊野眯著眼睛看向正前方的破樓，裡面有男性的呵斥和女性的叫罵。
“看來裡面的情況有點複雜呢。”
不一會，就有一排排的嫌疑犯被戴上口罩，雙手押在背後帶下了樓。
呵，保密工作做的還挺好。
數十個男男女女蹲在地上等待排查，一直到最後幾人出來都沒見卜正義。
昊野本來想問“卜隊呢”，結果小張先發話了：“師哥，卜隊呢？難道里面還有情況？”
那位正拿著本子排查的師哥嘴裡呢喃著，用很迅速的語氣說了聲：“他和精誠還在裡面。”
“我，我可以進去嗎？”小張忐忑的問。
被喚作師哥的人頓了頓，“進去吧……額，他是誰？”師哥的筆尖指向了昊野。
“卜隊的協查。”
“嗯，那一起去吧。”
兩人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便往裡面走去。
空氣很是粘稠，有種讓人悶熱的感覺。
一樓，正常的“SPA按摩足療店”，櫃檯後還有個督察正在盤查。
“師哥好。”小張興奮的嚷完，拉著昊野往上走。
不過越往上走，空氣中那股化妝品的味道和石楠花的味道就越是清晰。
昊野從包裡掏出口罩戴上，看了眼小張。
“啊？哦！”小張在昊野的提醒下也戴了起來。
上面幾層沒什麼好說的，每個房間裡都有督察在查驗，不斷的有人被帶出來。
“卜隊！！”小張在一個走廊盡頭看到了卜隊，冒冒失失的衝了過去。
卜正義的神情很嚴肅，轉頭瞪了眼小張，“別那麼冒失！”
“嗷。”
挪開視線，卜正義看到了走在小張身後的昊野。
“誰讓你進來了？”
“卜隊讓我來的。”昊野用一種對方無法拒絕的笑容看著卜正義，“更何況我作為國安專員，參加這種排查活動也不是不行吧？”
卜正義的絡腮鬍動了動，“好吧，不過別打擾我執勤，其他事下班再說……”
他話還沒說完，便看見昊野皺起眉頭，輕輕擠開小張，走到了身旁。
“……”
昊野望著那奇怪的生物，四肢粘粘在牆角，奇怪的頭顱不斷蠕動，想發出什麼聲音卻開不了口，整個面部好像被什麼糊住了。
“你在看什麼？”
昊野摁了摁牆壁，又敲了兩下。
空心的聲音，讓卜正義頓住。
“我就說怎麼跟線人說的不大一樣，原來在這！”卜正義趕忙又叫來幾個人，“拆！拆牆！”
幾個督察用警棍猛砸，真是砸出一個小洞來。
卜正義透過小洞向裡面看去，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
“有情況……”卜正義摁動對講機，“叫特勤組過來。”
“繼續砸。”
沒一會，整面牆壁就被砸了個稀巴爛，裡面是一條幽長的通道。
“找到了……”卜正義頗為滿意的看了眼昊野，“看來讓你來不是什麼錯誤的選擇。”
“找到什麼了？”昊野問著卜正義，眼睛卻看著那隻奇怪的生物。
不用想都知道它是一隻鬼……
可是鬼為什麼會在這裡？
“線人說這裡有人聚眾賣淫，之前那些都是普通的嫖娼，沒找到所謂的聚眾……”
“走吧。”
啪一聲，手電筒被開啟，一條類似於酒店長廊的通道展現在眾人眼前。
卜正義不愧作為隊長，端著配槍手電筒衝在最前面，帶著一眾往裡面衝。
“昊野，你不來？”
昊野搖搖頭，“不了，我在外面等你。”
說罷，他再次看向那個開始掙扎的鬼，嘴巴終於撕裂了。
“不！不……”
刺耳的尖叫回蕩在整個建築內，昊野不解的問道：“別！別吼了！不什麼？”
那隻鬼愣住，低下頭望著昊野，“你能……你能看見我？”
“嗯，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嗚——”那隻鬼發出了長長的哀鳴與嘶啞，“該死！男人都該死！”
剛聽完鬼的第一句話，走廊裡面便傳來了此起彼伏的乾嘔聲。
“這是……”
“譁”
無數的漆黑自天空降臨，爭先恐後的湧入了窗戶，直到昊野身前匯聚。
“三界使館館長，請接取您的委託——”
“幫助吳茜回到地府”
吳茜？昊野抬頭看著那隻鬼，那隻鬼乖巧的點點頭。
好啊，這都能接上委託。
“嘔——”小張衝到昊野一旁，扶著牆壁不斷乾嘔。
“怎麼了裡面？”
“你自已，嘔——你自已進去——嘔！”
昊野眼角跳了跳，接取了委託。一道黑色的標記印在了昊野手腕上。
扶著漆黑的牆壁往裡面走去，濃厚的石楠花味飄蕩在每一寸空氣中。
搞半天這棟建築的臭味來自於這裡……
推開一個個正在乾嘔的督察，昊野走到正一臉嚴肅打電話的卜正義身旁。
“我的天……”
昊野見到了這輩子都不敢想的畫面：
數十個裸體男性倒在地上，或是倚靠在凳子上，坐在床上，不斷的抽搐吐沫，更甚有面板髮白，四肢僵硬的。
還有七八個女性同樣裸體，以各種奇怪的姿勢癱在各處，身上盡是不明液體。
“來大活了——”卜正義動動鼻子，無奈看了眼昊野。
“可不是麼。”昊野深呼吸，不，不能深呼吸，他淺淺的喘息幾口，往裡面走去。
各種成人小玩具散落在地，屎尿遍佈，桌子上還擺著東倒西歪的各種藥物，白色顆粒粉末和注射管。
聚眾賣淫肯定了——
聚眾吸毒說不定也……
很快，特勤組，法檢部和刑偵隊就都趕了過來，開始對現場進行處理。
昊野以國安的身份，成功留在案發現場勘察。
他在屋裡轉悠一圈，目光盯住了那扇與牆壁同色，融為一體的門。
“竟然是專人建造的？”昊野戴著手套扭動門把手，開啟了門：
“嗯？你好？”
剛剛在櫃檯前盤查的督察疑惑的看著昊野，又側頭望了眼裡面的景象。
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