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收徒
咚咚咚，一陣輕緩卻又堅定的敲門聲將林許從淺寐中喚醒，他睜開眼簾，望向窗外，只見暮色四合，一輪紅日正緩緩滑向天際的邊緣。
林許起身，邁步走向木門，輕輕拉開。
門外站著的是王平之，他手裡提著一個裝滿食材的竹籃，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口中說道：“道長，我買食材回來了，這是剩下的銅板。”
說著，他從破舊的麻布衣裳裡掏出幾枚銅板遞給了林許。林許將其收回道袍內的暗袋中，轉身走向庭院。
院子裡，石桌上擺著的就是王平之所購回的各種食材。
林許看著竹籃裡的東西，微笑著說：“平之，其實這些食材是為了調養你的身體，我吃什麼都無所謂的。”
林許想了想，又問：“你家裡有米嗎？”
王平之略微遲疑，但還是如實回答：“還有一點。”
“那就把米都拿出來蒸熟吧，明天我給你銀兩再去買一些。”林許一邊說，一邊動手將籃子裡的食材取出，走向院子角落的古井開始清洗。
王平之也不甘落後，立刻回屋內忙碌起來，開始蒸煮米飯。
林許對著眼前新鮮的蔬菜辨識起來，有的似曾相識，有的卻顯得有些陌生，比如那葉尖細長、顏色鮮綠的一把，似乎是韭菜，但他也不能十分確定。
這時，王平之走出屋子倒水，林許趁機問他：“平之，你會做飯嗎？”
王平之絲毫沒有猶豫：“我會做一點。”
林許點點頭，帶著尷尬而又溫暖的笑意說：“那今天晚飯就交給你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王平之手腳麻利地將飯菜一一端上石桌。
兩人坐在院子裡，沐浴在柔和的月光之下，共享晚餐。餐桌上，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起來。
“道長，我下午買菜的時候看到王婆子家的女兒王瑩了。”王平之口中含糊不清地提起。
林許放下筷子，饒有興趣地問：“哦？王瑩那丫頭怎麼了？”
王平之嚥下口中的飯粒，描述道：“那個大姐姐買了好多饅頭，看上去多到吃不完。”
林許皺眉，困惑地問：“她買那麼多饅頭幹什麼？”
王平之想了想，撓了撓頭，接著說：“這個我也不清楚。我提著籃子回來時，還看到她在自家院子裡剝豆子呢。”
林許內心嘀咕，按照常理，一個人的母親和哥哥相繼消失，不應該表現得如此平靜，更別提買那麼多饅頭了，難道是傷心過度，打算以此充飢甚至撐死自已？這顯然不合情理。
短暫思考過後，林許繼續用餐。待飯畢，王平之迅速收拾乾淨碗筷，然後規規矩矩地坐在林許對面，兩人相對無言。
林許打破沉默，開口詢問：“平之，你說你是個學木匠的，也就是說你有位師傅嘍？”
王平之的臉龐瞬間染上一層紅暈，他尷尬地摸了摸頭，低聲回應：“道長，我只是個初級學徒，在所有徒弟裡面一直是墊底的存在。”
他又回憶起他的木匠師傅，眼裡閃爍著感激的光芒：“教我木匠手藝的師傅他人很好，過年的時候還特意送了我一袋米。”
林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再追問下去，而是凝視著王平之，緩緩說道：“平之，明天你去跟你師傅說一聲，以後就不用再去學徒了。”
王平之聞言，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激動地猜測：“道……道長，您是要收我為徒嗎？”
林許抬頭看向皎潔的月亮，意味深長地道：“你是否具備修行的天賦，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道……師傅，我以後一定勤奮修煉，不負期望！”王平之言語間流露出無比的決心，隨即他便恭敬地跪下，連續叩頭。
這一次，林許並未阻止他的舉動，只是默默接受了這份誠摯的拜師之情。
“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休息了。”林許站起身，徑直朝木屋內走去。
王平之亦隨之站起，興奮地回應：“好的……好的，師傅！”
林許悠悠轉醒，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臉上，他輕輕喚了一聲：“系統簽到！”隨著話音落下，系統空間在他眼前展開，緊接著，清脆悅耳的系統提示音在耳邊響起：“叮！恭喜宿主成功完成簽到，修為已重回煉氣六層。”
“叮！恭喜宿主額外獲得吐納術一本。”林許躺在床上，微微一笑，心中暗忖：“吐納術雖好，但對於擁有混沌真元訣的我來說，作用有限。不過，這倒是可以教給平之，助他打好修煉的基礎。”
起身穿衣，林許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正在院中專心致志劈柴的王平之。
汗水沿著他的臉頰滑落，卻並未影響他專注的神情。
見到林許出現，王平之立刻停下手上的活計，恭敬地問候道：“師傅，您醒啦！”
林許微笑著點點頭，一邊走向王平之，一邊吩咐道：“平之，你再下山一趟，買些日常所需的菜食回來。”言畢，他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幾塊沉甸甸的銀兩遞給了王平之。
接過銀兩，王平之飛奔回自已簡樸的木屋，迅速取了竹籃便疾步下山而去。
日上三竿時分，王平之滿身大汗、氣喘吁吁地提著滿滿一籃子新鮮食材回到了山上，他小心翼翼地將竹籃放在了院子外那張古老的石桌上。
聽見動靜，林許從院子深處緩緩走出，目光掃過那些食材，滿意地點點頭，隨後瞥見王平之慾將剩餘的銀兩歸還，溫和地制止道：“剩下的錢你就留著吧，以備不時之需。”
接著，他饒有興致地道：“今天買的種類不少，為師今日就親自下廚，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王平之一聽，滿臉驚訝與期待：“師傅，您還會做飯啊？”對於這位師傅突然要下廚，他感到頗為新奇。
林許尷尬地笑了笑，隨即心意一動，系統空間中的現代科技產物——電飯煲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王平之瞪大眼睛，看著這個外形奇特的物件，疑惑地問道：“師傅，這是什麼？難道是仙家法寶不成？”
林許神秘一笑，說：“你看好了。”說完，他開始手腳麻利地將籃子裡的各種蔬菜和肉類洗淨切好，盡數放入電飯煲內。
然後，他凝神聚氣，一股湛藍的靈力自掌心湧出，猶如細流般纏繞住電飯煲。
只見那電飯煲在靈力的催動下，竟脫離了桌面，輕盈地懸浮於半空之中。林許悠然下令：“平之，你去屋裡拿幾個碗來。”
王平之不敢遲疑，立即轉身奔向木屋，片刻工夫便取來了幾個潔淨的瓷碗，雙手捧著遞給林許：“師傅，碗給您。”
林許示意王平之將碗置於石桌之上，隨著他手勢的變化，電飯煲瞬間開啟，一陣誘人的飯菜香氣撲鼻而來。
只見那股藍色靈力宛如流水般，將煮熟的食物逐一送入碗中，頃刻間，色香味俱全的佳餚便整齊排列在了石桌上。
不多時，一桌豐盛的菜餚便擺得滿滿當當。林許招呼道：“平之，過來吃飯。”
王平之停下手中的斧頭，快速洗了洗手，帶著興奮與好奇來到桌前坐下。甫一入口，王平之便不禁讚歎：“師傅，太好吃了！”
林許淡然一笑，鼓勵道：“多吃點，吃飽了才有精神。下午，為師就要正式傳授你修仙之道。”
此言一出，王平之原本輕鬆的表情瞬間變得緊張起來，他心中默唸：“老天保佑，希望我能順利學會。”
想到即將面對的修仙啟蒙，王平之的臉龐不由得泛起一抹羞澀的紅暈。
午飯過後，王平之熟練地收拾起飯桌上的碗筷，瓷盤與筷子在手中輕盈地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動作麻利，眼神專注，彷彿這日常的家務瑣事也是修行的一部分。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個勤勞少年的輪廓。
待一切歸置妥當，王平之才輕輕擦拭掉額角滲出的細汗，轉身朝林許的木屋走去。
木屋門前，王平之恭敬地敲了敲門，待得林許那低沉而溫和的聲音傳來：“進來吧。”他才推門而入。
木屋內部簡單而整潔，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檀香味，給人一種寧靜而深邃的感覺。
林許正坐在窗邊的木板床上，他見王平之進來，微微點頭示意：“坐上去。”王平之依言在床邊坐下，雙腳交叉，雙手置於膝上，然而姿勢略顯拘謹。
“要打坐的坐姿。”林許目光如炬，話語中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王平之立刻調整坐姿，雙腿盤起，雙掌合十，背部挺直，眼神也變得專注而空靈。
林許滿意地點點頭，心中暗自讚歎徒弟的悟性。
林許詢問系統：“系統，你能不能檢測一下王平之的修行資質？”
“可以宿主，王平之真靈根，具有三種屬性的靈根。”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在林許腦海中回應，這是隻有他能聽見的系統提示。
林許聽聞，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內心鬆了口氣：“還好平之不是偽靈根。”
林許回過神來，凝視著正在努力維持打坐姿勢的王平之。此刻的王平之面龐微紅，顯然因師父的肯定而激動不已。
他呆呆地看著林許，眼神中滿是對未知世界的期待與敬畏。
“平之，接下來我們要開始正式的修行。”林許語氣溫和而堅定，手一揮，一本泛黃古籍赫然出現在手中。這便是修煉界的入門功法——《吐納術》。
它封皮陳舊，邊緣微卷，歲月的痕跡無聲訴說著其悠久的歷史。
林許緩步走到王平之面前，將《吐納術》遞給他：“平之，你的資質中等，為師就把這《吐納術》交給你修煉。”
他頓了頓，語氣轉為嚴肅：“吐納術雖是修煉界最低階也是最基本的存在，但卻是築基之本，不可小覷。唯有打好根基，方能攀登更高的境界。”
王平之鄭重接過《吐納術》，將其緊緊抱在懷中，眼中閃爍著對未來的憧憬與決心。
他望向師傅，等待下一步的教導。
“好，那為師先教你最基本的環節——吸收靈氣。”林許說著，盤膝坐於地上，寬大的道袍鋪散開來，更顯其超凡脫俗的氣質。
他示意王平之效仿，後者亦有模有樣地盤坐下來。
“打坐好，腰直起來，放鬆些。”林許耐心指導，王平之按照他的指示調整身形，力求做到精準無誤。
林許見狀，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說：“心靜下來，摒棄雜念，慢慢感受四周環境。”
林許的話語彷彿有魔力一般，讓王平之心境逐漸平和。他閉上眼睛，試圖捕捉那些難以捉摸的靈氣。
就在這時，林許丹田處突然湧現出一股強烈的藍光，周遭的空氣彷彿被攪動，無數細微的藍色靈氣匯聚而來，圍繞著他旋轉。
王平之看得目瞪口呆，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目睹靈氣的聚集。林許並未言語，只是靜靜引導著這些靈氣進入體內，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渾然天成。
見此情景，王平之也學著師傅的樣子，嘗試感應並吸收周圍的靈氣。
他屏息凝神，全身心投入到這場與天地對話的神秘儀式中。
林許在一旁默默觀察，直到他察覺到王平之丹田處也開始有微弱的靈氣閃爍，表明他已成功吸引到一絲靈氣。
“很好，平之就是這樣。”林許讚許地輕聲道，語氣中滿是欣慰。
王平之臉上原本因緊張而冒出的汗珠逐漸減少，緊繃的神情也慢慢放鬆下來，他的呼吸變得悠長而均勻，整個人彷彿融入了這片寧靜的空間。
時間悄然流逝，午後陽光逐漸偏西，林許走出了木屋，抬頭看向蔚藍天空。
一隻雪白的信鴿翩翩飛來，在空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最終緩緩降落至林許伸出的手臂上。
信鴿腿上綁著一張摺疊整齊的紙條，林許小心翼翼地取下紙條，信鴿得到解脫，振翅飛向遠方。
林許展開紙條，上面的字跡工整有力：“林道長，久仰大名，家中出現了鬼怪，還請林道長過來看看，銀兩自然是少不了林道長的。下午四時，我會命一輛馬車來接您。”
讀完紙條，林許微微皺眉，心中暗道：“看來，我的名聲已在附近傳開，百姓遇到問題便來求助。算了了，下午去看看究竟是何狀況。”
林許收起紙條，目光投向身後那兩間並立的木屋。
日頭漸斜，陽光染上金邊，預示著黃昏將近。林許走進木屋，看到王平之仍在專注地打坐，不禁露出讚賞的笑容。
他輕輕喚道：“平之，怎麼樣了？”
王平之緩緩睜開眼睛，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好神奇，我從未體會過這種感覺！師傅，我能感受到那些看不見的東西在身體周圍流動，雖然還不能完全控制，但確實能感覺到它們的存在。”
林許點點頭，目光轉向王平之手中的《吐納術》：“吸收靈氣的過程你可清楚了？”
“嗯！”王平之用力點頭，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林許滿意地點點頭，右手輕輕一揮，《吐納術》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空氣中。
他解釋道：“平之，為師已將《吐納術》為你保管，日後你若需要，為師會隨時為你取出。”
王平之聽聞，略感驚訝，但並未多問，他知道師傅自有道理。
他抬頭看著林許，察覺到師傅神色中的急切，不禁問道：“師傅，你這麼急，怎麼了？”
林許面色凝重，沉吟片刻後道：“為師要去為一戶人家解決一些麻煩，此事關乎人命，不可拖延。你我一同前往，既是助人為樂，也是修行實踐。”
接著，林許的語氣變得更加深沉：“平之，我們看完那戶人家後，就不回來了。”此言一出，王平之頓時愣住，眼中閃過一絲驚慌與迷茫。
他望著林許，聲音顫抖：“那……那師傅，我們去哪？”
林許見狀，放緩語速，儘量讓自已的話聽起來充滿希望：“平之，你既然已經走上了仙道，你的壽命必然會比普通人高許多。
這個世界對於修行者而言，太過狹小。我們必須離開此地，去更廣闊的世界遊歷，見識人間百態，磨礪心境，增長見識。”
王平之沉默了，心中五味雜陳。他對這個生活了多年的地方有著深深的情感，儘管這裡承載了許多痛苦的記憶，但也有一些美好時光。
想到即將離開，他心中湧起一陣酸楚，眼眶也不禁溼潤起來。
林許看出王平之的心緒波動，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平之，你有什麼留戀的東西，就帶上吧。
我們並非永別此地，而是為了更好的歸來。記住，修行者的路，註定孤獨而又漫長，但只要心中有道，何處不是家？”
王平之點點頭，淚水滑落臉頰，他站起身，深深地看了眼熟悉的木屋，然後邁步走向自已的房間。
他要收拾行囊，帶走那些承載記憶的物件，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