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直奔自已而來的老人,羅文沒有躲避。事實上在這隻有唯有一條絕路的石臺上,就憑兩者身體素質之間的差距,他也沒有躲避的可能。

更重要的是,這場賭上生命的豪賭還沒有真正判出勝負。那個能作出最終判決的裁判還沒有正式表態。

羅文在賭,儘管他充分相信自已的法陣造詣,但他不確定自已憑藉上一世知識作出的修改是否真的能影響到這個世界的法陣,他也不確定這個超脫了凡人理解的神靈,是否真的會遵守獻祭的規則?

現在他在逼著裁判作出選擇,到底是選擇法陣裡的一個人,還是法陣外的一群人?

無形的裁判沒有讓他久等,只是輕輕地揮了揮手,奔襲而來的老人就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重重地砸在了石階上。

羅文賭贏了。

“獻祭已成。”戴著皇冠的神靈話語冰冷,一道宛如來自遙遠天外的目光射向那躺在石階上痛苦哀嚎的老人,接著又向其餘邪教徒掃去。

羅文看到,每一個被神靈目光掃到的邪教徒,不論前一刻是在慌亂中試圖逃跑還是跪倒在地絕望地祈禱,都突然停下了動作。他們僵硬地轉過頭,步履蹣跚地向石臺走去。

為首的老人是第一個,上一刻的他還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下一刻就站起身來,雙眼迷濛地朝那頂皇冠走去。他的嘴唇微微翕動,一滴渾濁的老淚從眼角垂下,蒼老的臉龐上竟是如願以償般的幸福。

邪教徒們整齊地跟隨在老人身後,男女老少,每個人的臉上的憤怒、絕望、悲傷或是恐懼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洋溢在整張臉上的痴迷和幸福,如同看到了久別的愛人。

“這…這就是神的力量嗎?”羅文驚駭地看著這些宛如被催眠的邪教徒,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這手段太過於詭異了,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下一刻,面帶笑容的邪教徒們在老人的帶領下,在神靈和羅文的注視中,齊刷刷地從石階上跳了下去,彷彿不過是幾個扔下水塘的石子。

羅文嚇得雙腿發抖,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才能保證自已不會癱坐在地。

石階下是深不見底的深淵,這一跳,必死無疑。這幾十個人就這麼在他的面前,“自殺”了。

羅文嚥下一口唾沫,再一次因神的力量而恐懼。不過他沒有心思為這群自食惡果的邪教徒哀悼,畢竟那殺人只需一個眼神的神靈此刻還站在他的身邊。

自已現在就好比是在賭場裡贏得盆滿缽滿的賭徒,贏了賭局只是第一步,活著走出賭場才算得上是真的勝利。

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羅文很清楚,自已能反殺一眾邪教徒靠的是自已豐富的鍊金術知識和對方的大意,說破天去也就不過是一點小聰明而已。可在身邊這位一個目光就能讓人心甘情願去死的神靈面前,這點小聰明不值一提。

獻祭是完成了,可沒有誰規定神靈在殺死祭品之後不能順手把獻祭者也殺了吧……

就在羅文還在冥思苦想對策之時,那無形神靈率先打破了沉默。

“凡人,儀式已經結束。”神靈的聲音很輕鬆,彷彿剛剛殺死的不過是一群螞蟻,“你做的不錯。”

盯著那頂懸浮在空中的皇冠,羅文一言不發,他還沒有跟神靈打交道的經驗,不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面對如此存在,輕易的開口很可能反倒給自已帶來殺身之禍。

“作為對你的獎賞,我會給予你自由。”那男女雜糅的聲音聽不出喜悲,也並不在意羅文的想法,自顧自說道,“可光是自由並不足以獎賞你給我帶來的驚喜。凡人,我將賜予你常人難以奢望的恩寵。”

羅文聽到對方要給予自已自由時是很驚喜的,此刻他別無他求,只想解開腳銬、安全離開這昏暗的溶洞。可是當聽到對方還要賜予自已額外的恩寵時難免一愣:恩寵?什麼恩寵?不會如那個邪教老者祈禱的那樣,引領自已進入祂的“天國”吧?自已這剛穿越還沒多久就要上天堂了?

神靈玩味的目光不斷在羅文裸著的身體上打量著,好似在欣賞一件珍貴的器皿。對於祂來說,這就是一件玩具,一件還算稱心的玩具。

“我將准許你成為我的眷屬。”

眷屬?羅文感覺自已的大腦有點暈眩,實在有點跟不上這位神靈的腦回路。怎麼這就成為神靈的眷屬了?如果換做自已這副身體的原主或許會對此感恩戴德,可自已一點也不想當邪教徒啊!

“不…...”羅文很想橫眉冷對地嚴詞拒絕。可這神靈顯然並不準備和他商量,一隻無形的手已經按在了羅文的額頭上。

羅文只感到自已的額頭一陣刺痛,彷彿有無數條滑膩的觸手穿過頭骨鑽進了自已的大腦。緊接著,他的表情變得茫然,大腦好似生了鏽的齒輪,一時間停止了轉動。

緊接著,一幕幕詭異的圖景不受控制地在羅文的眼前浮現出來,就像有人把一臺跑馬燈強行塞進了大腦。

他看到,在一座富麗堂皇的劇院中,一群怪人正在舞臺上賣力地演出著。有被鎖鏈倒吊著的巨漢、有臉上沒有五官的女人、有人在泥潭裡打滾、有人的半個身體都被嵌進石頭之中……各種奇裝異服、異於常人的怪人輪番上場,念著臺詞、翻著跟頭,他們相互追逐並打作一團,最終演變成為一場斷肢橫飛的血腥殘殺。

他看到,無數的肉體在自已的面前碰撞、尖叫著。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有老有少,白花花的身體像是扭動的肉蛆糾纏著。不僅是人,甚至還有一些非人的怪物也參與進了這場肉體的狂歡之中,它們有的好似帶著翅膀的章魚,有的好似一團腐爛的肉球,還有的根本無法用人類有限的言語描繪。

他看到,自已與一群光著身子的人一齊跪拜在一座神秘的神像前,虔誠地祈禱。那神像的臉龐在昏暗的光線中若隱若現,似乎正對著他笑。

羅文想從眼前恐怖而瘋狂的世界裡逃離,可他不論逃到哪裡,都會有全新的恐怖和瘋狂在眼前上演。羅文徹底陷入了無盡的噩夢之中。

……

灰霧籠罩,一片荒無人煙的廢墟中,七張如方尖碑一般高大的寶座突兀地樹立著,王座上端坐著七個混沌的影子。

這七位存在在這個模糊了時間和空間一切概念的天地中沉默地待了太久,彷彿已經和身下的王座融為了一體。

直到這一天,其中一張王座上的影子開口了。

“諸位,我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小傢伙。”

祂的聲音非男非女,穿透了濃厚的灰霧傳進了其他六位的耳中,只不過祂們中的大部分都置若罔聞,甚至連坐姿都沒有改變,依舊沉默著坐在各自的位子上。只有其中的一位似乎有所反應,朝祂那邊動了動脖子。

“可別玩太瘋了。”如同囚籠般的王座上,那位長著千萬條手臂的可怕存在開口了。

再然後,承載著七座寶座的廢墟又一次陷入了沉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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