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交涉失敗
一階使徒魔藥配方，在他人看來或許是難得一見的珍寶，是極大的誘惑，但對於羅文來說並沒有足夠的吸引力。畢竟他的儲物袋裡此時就藏著一張，另外還附帶一份邪魔命核。
“說完了？”羅文問道。
“說完了。”全知者老老實實回答。
“你說完了那該我說了。”羅文笑了笑，“你的要求我會考慮的，不過嘛......”
“不過什麼？”
羅文收起了笑容，冷冷地看著自已的右手說道：“不是現在。”
這一次，全知者沉默的時間格外之長。它似乎在因為羅文的拒絕深感意外。許久後，它才緩緩在紙上問道——
“為什麼？難道你已經擁有了一份配方？”
“猜得不錯。”羅文冷笑著。且不說三月之期是真是假，對方想僅憑一份一階配方，就和自已交易一具軀體，難免有些異想天開。
全知者再次陷入了沉默，彷彿在為自已的失算懊悔。不過它很快振作起來，又開始紙上重新書寫——
“或者我還可以拿出其他東西和你交換……”
寫到一半，羅文開口打斷了它：“比如呢？二階使徒魔藥配方？”
聽到“二階使徒魔藥配方”幾個字，羅文的右手難以察覺地微微哆嗦了一下。
“如果我猜得不錯，踏上第一階梯只能暫時延緩同化，並不能一勞永逸吧？”羅文歪著頭，面帶嘲諷地冷笑著，“你很聰明，一直有意模糊了這一點。一般人聽到所謂'助你踏上第一階梯'這種話，肯定會自動帶入'解決同化問題'，把兩者劃上等號吧？不過可惜……”
他嘴角微微上揚，“我不是一般人。”
聽完這一段話，全知者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但羅文能看出它在努力壓制著內心的震驚，以至於整個右手都在微微顫抖。
過了許久，全知者才平靜下來，重新又在紙上寫道。
“我收回剛剛的話。你不僅是接受新知識的速度要比我想象中要快，可以說你完全超過了我的想象。不過，這樣更有意思了不是嗎？”
“你什麼意思？”羅文眯起眼睛，他很期待語言陷阱被揭穿的對方要給出什麼樣的籌碼，否則他就要著手給自已做一個寄生物剔除手術了。
“我的意思是——過於聰明的人往往更容易令自已陷入危險。”全知者似乎是想通了什麼，平靜地寫道，“你遲早會再次需要我的，我保證。到時候，我想一定會很有意思。”
“你會主動來找我的，我等著那一天。”
隨著最後一個字寫完，全知者主動放棄了交流，把對右手的控制重新還給了羅文。
羅文活動了一下手腕，嘗試呼喚了兩聲，可對方毫無反應，如同陷入了沉睡，看來短時間內是懶得再和他廢話了。
雖然兩人的對話並不愉快，但羅文好歹還是從中套取了不少情報。不論是奇物，還是靈魂和權柄的關係，都讓他對這個世界的本質有了更新的認識。
至於三個月死期，羅文目前還不能確定。雖然是從全知者筆下寫出來的，難免要打個問號，但既然關乎自已的小命，只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走一步看一步了。在此之前，羅文並不介意多留它在自已的手背裡幾天。
把自已有限的東西收拾了一下，留下一封書信給蘭登作為告別，羅文這就決定動身前往暗市。
自已身上藏著關係到邪神的秘密，和商隊眾人繼續待在一起很可能會害了他們，不如早早分開為好。而暗市就是現在自已唯一能去、也是最適合去的地方。
一個小時後，在暗令的導引下，羅文再次踏上了暗市的土地。
或許因為不再是第一次到來的原因，這次睜開眼睛時，羅文並非身處那座骯髒的碼頭，而是直接站在了“魔藥之家”的門口。
此時天色已晚，羅文不及多想直奔鍊金室，他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兩個小時後，鍊金室的門終於緩緩開啟，一臉疲憊的羅文走了出來。他舉起右手，微笑著看了看此時戴在手腕上的一串手串，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正是他剛剛辛苦了兩個小時的成果。
靜音、干擾、遮蔽……這串手串的主要功能就兩個：一是不讓手背之中的全知者聽到外界的聲音；二是減少外界探測到全知者的可能。
有了這個東西，羅文才能放心在攜帶著全知者的情況下自由行動。
此時已到深夜，既然暫時解決了全知者的問題，羅文決定先一覺再說。這一天下來，經歷了打字機和萊爾德的雙重審問，又和全知者鬥智鬥勇，饒是他也大感吃不消。
同時，羅文也急於看看今天的夢境是否還會看到那石橋彼端的古怪身影，這將直接影響到他下一步的打算。
簡單地洗漱後，羅文躺到床上，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後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不出所料地，當羅文再一次睜開眼睛，他已經身處那被黑暗包圍的獻祭石臺之上。羅文深吸了一口氣，急忙將目光看向那隱藏在暗處的石橋。下一刻，他的瞳孔猛然放大，情不自禁地嚥下了一口唾沫。
石橋彼端，那個多手多腳的怪物果然還站在那裡，不過它的姿勢與上次有了明顯的不同。更重要的是，它的其中兩隻腳已經踏在了石橋之上。
羅文非常確信，前一晚看到它時，它的整個身體都還停留在石橋之前。而僅僅過了一晚，它就朝著自已的方向前進了兩步。
聯絡到全知者三個月死期的預言，羅文很快就做出了自已的推斷。
第一晚，多肢怪物還未現身。
第二晚，多肢怪物出現在橋頭。
第三晚，多肢怪物已經踏上了石橋。
那明天呢？後天呢？它又會前進多少？還要多久它會走過這座石橋？
羅文意識到，自已已經被動落入了一個變相的“一二三木頭人”遊戲之中，隨著時間的不斷流逝，這隻可怕的怪物只會距離自已越來越近。
或許，當怪物成功走過石橋、來到自已眼前的那一刻，就是自已徹徹底底被歡愉之神同化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