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三個月倒計時
螻蟻嗎？羅文心中苦笑。
他回想起當時在獻祭儀式上見到的神靈歡愉。和那種高高在上的存在比起來，自已這樣的人類和螻蟻確實沒有什麼區別。
那些端坐於另一個維度之上的神靈，又怎麼會在意螻蟻們的生死？就算偶爾被螻蟻們的小打小鬧吸引了注意，也不過是出於一時的好奇心而已，充其量算是漫長時光中的一點點小小插曲。
就好比一個走在路上的行人，偶然看到一群螞蟻居然首尾相連擺出了一個圖案。他出於好奇走過去看了兩眼。可看完之後他又覺得無聊。此時他是選擇轉身離開，還是賜予螞蟻們一點麵包屑，又或者直接一腳把螞蟻們踩死，這完全由他決定，螞蟻們無權干預。
羅文暗暗嘆了口氣，舒緩了一下自已壓抑的心情，繼續問道：“照你這樣說，能成為使徒的人又有什麼不同之處？”
全知者答道：“能成為使徒的人都有一個特點，在於他們的靈魂要比其他人更加強大，足以讓他們以凡人之軀駕馭神靈之力。”
羅文陷入了沉思。相較於大多數普通人，作為鍊金師的他對靈魂是有更直觀認識的。舉個最好的例子，羅文從儲物袋裡取出物品所用到的“意念”，就是靈魂之力的最好體現。
而靈魂這個詞也並非這一世獨有，早在上一世羅文就有過接觸。無名古書上開頭就記載著，越是靈魂強大之人越可能成為厲害的鍊金師。現在看來，靈魂強弱居然和能否成為使徒也有必然的聯絡。
“繼續。”羅文消化完這些知識，督促對方繼續往下講。
“你接受新知識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全知者誇讚了羅文一句，繼續寫道，“問題在於，人類的靈魂即使再強大，終究也無法與神靈相抗衡。唯有那些掌控了足夠多權柄的人，才有資格短暫承載神的注目，即所謂神降。而成為神的眷屬，可不只是承載神的注目那麼簡，某種意義上講更像是繼承了神的血統，要遠比前者高貴得多，也危險得多。”
“神的血統......”羅文微微出神，低頭看了看自已的左胳膊。雖然有衣服的遮擋，但他很清楚，那裡有一個專屬於神靈的皇冠印記，時刻提醒著自已身為歡愉眷屬的身份。
全知者並沒有因為他的出神而停頓，繼續在紙上寫道：“你身為一個未曾踏足命途的凡人，卻得到了神靈的認可，成為了祂的眷屬，這可是大部分使徒都無法得到的殊榮。”
然而它的這句話卻把羅文給惹得怒極反笑。在全知者看來這或許是無上的殊榮，但在羅文看來，這卻是邪神施加在他身上的詛咒，是他所需要揹負的厄運。他忍不住爆出粗口：“殊榮？去他媽的殊榮！這殊榮給你要不要？”
全知者倒是頗有些唾面自乾的本事，或許它也意識到剛剛的表達並不妥當，總之它權當沒聽見羅文的這番話，轉行寫道：“初見到你時我也很意外。你的靈魂異於常人，或許這就是為什麼你成為了眷屬卻沒有立刻死去的原因。不過，即使如此，你也無法承受太久。最多三個月，你必死無疑。”
發洩完的羅文很快冷靜下來，他冷冰冰地說道：“可你還是沒有拿出我只能再活三個月的證據。”
“那我換個說法。”全知者寫道，“汙染的概念你知道吧？最多三個月，你的靈魂就會被神之眷屬這一身份所帶來的汙染同化。這麼說夠清楚了嗎？”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羅文看著“同化”兩個字有了一些不好的聯想。
“需要我提醒你嗎？”全知者緩緩寫道，“你近期應該試圖召喚過神降吧？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中途放棄了，但即使是進行到一半的神降臨，對於現在的你來說也是致命的。最多三個月，你就將永遠成為歡愉之神的玩偶、化身、傀儡......隨便哪種說法吧，總之你羅文將永遠從這個世界上煙消雲散。”
羅文眯起眼睛，盯著紙上的話沉默不語。
“看來你似乎也意識到什麼了。”全知者似乎對他的沉默並不意外，略帶著譏諷的口吻寫道，“我猜，你最近應該已經察覺到同化的開始了。不知道是哪種形式呢？是幻想？是夢境？還是耳邊的呢喃？”
羅文看到這裡，第一時間聯想到了進城以後連續兩晚的噩夢：昏暗的溶洞、陰影中的石橋、站立在石橋彼端的詭異身影......而這一切正是在自已念出那段詭異法咒之後開始發生的。一切都對上了！
想到這裡，羅文又忍不住看向自已的右手，他發現自已越發看不懂這名為“全知者”的奇物了。若非之前對方親自否認過，再加上有種種跡象證明，他甚至懷疑這全知者是不是能讀取自已的記憶。難道，它真的能在一定程度上做到“全知”？
全知者似乎在等他消化這海量的資訊，過了半晌後才又控制著墨水筆在紙上飛速寫道，“現在，能好好聊天了嗎？”
羅文深撥出一口氣，盡力以平淡的聲音問道，“那你又能做什麼？”
“我能幫你！”全知者筆下的話語中充滿了誘惑，“想延續你的生命只有一條路可以走，而我可以幫你踏上那條路。”
羅文雖然一時知道了很多事情，也想通了很多事情，但他並沒有因此被衝昏頭腦，而是耐心地重新梳理了一下全知者之前的話。
自已會被同化是因為靈魂不夠強，而靈魂不夠強是因為沒有執掌足夠的權柄......這不就等於是......
羅文摸了摸鼻子，心中有種看偵探小說才看到三分之一就猜到兇手是誰的無奈，“額......你說的唯一的一條路，該不會就是成為使徒吧？”
全知者明顯是愣了一下，半晌後才幽幽寫下：“有這麼容易猜到嗎......”
有，非常有！羅文心中暗暗吐槽。
“那我也不賣關子了。”全知者見謎底已被揭曉，也就懶得再藏藏掖掖，“刷刷刷”在紙上寫道——
“只需要你和我簽訂契約，承諾為我尋找一具合適的軀體，我就可以給你一份一階使徒魔藥配方，助你踏上第一階梯。如何？”